第32章 倒灶糟心
聽見到云家祠堂磕頭請罪這句話,云錦惠收起笑容,感覺云寶兒這個舅舅不簡單,而且敢這樣說話,說明他心里認定寶兒在這件事上沒有太大的錯。
有些懷疑是不是有什么內(nèi)情自己不知道,但是也只能等掛斷電話后才能去了解。于是打了個哈哈:“瞧您說的,哪有讓舅舅頂罪的,天下沒這道理?!?p> 舅舅繼續(xù)說:“第二句話是,如果事情是像寶兒說的那樣,我姐和姐夫過世后,整個云家對當他們姐弟不存在,對他們的生活不管不顧,今天是因為惦記她手里僅剩的幾萬元生活費,才鬧出事。那么,云家是不是要給我這個做舅舅的,一句公道話?
在云家族親給我姐和姐夫辦喪事時,我聽說過要把敬宇和敬棟過繼出去的話。為了這倆孩子,我姐吃了多少苦您老人家應該清楚。我姐是那個年代正牌的大專畢業(yè)生,不是為了這倆孩子,會連份像樣工作都沒有嗎?
我一直以為孩子是要過繼給伯父和三叔,我這做舅舅的不好說什么。今天聽寶兒說是要過繼給外人,那我就有想法了。
因此,最后請您帶給族親的話是,既然是要給外人,我這個做舅舅的是不是也有權爭一下。如果是每年三、五萬元的生活費,我可以給云家族親摁手印,用我的住房和店面做擔保?!?p> 見云錦惠放下電話后一臉嚴肅,奶奶不敢嚎了,坐在邊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抹眼淚。
云錦惠問:“武興過世后,你們都沒人去看望他們姐弟?”
伯母吞吞吐吐的說:“這么遠……?!?p> 云錦惠生氣了,斥道:“遠?!是在臺灣?還是在國外?!是隔著大海,還是隔著天山?
現(xiàn)在車這么方便,跑元州拉客的一天都能走兩個來回,這也能叫遠?根本就是沒那一份心!難怪寶兒那丫頭會炸刺?!?p> 立即有喜歡說話的婦人接過話題:“就是怪老家人連寄一把地瓜葉給她做菜都不肯,要找她借錢才想起他們?!?p> 云錦惠拐杖將地板敲的咄咄響,呵斥道:“武興沒了,做伯父、做叔公的要幫她守住那點錢,怎么反倒打這錢的主意?!你們怎么做的出來?那是三個剛沒了爸媽的孩子!”
柳惜懵了,放聲哭嚎:“惠爺爺呀!不是打主意,是借!是借!敬垣要辦廠,缺錢……。”
“別跟我嚎!要是敬宇的舅舅挑大糞進云家祠堂,你跟祖宗嚎去?!”云錦惠揮著拐棍吼道。
柳惜怕了,事情超出她能接受的范圍,站起來作勢要撞墻,哭嚎道:“我沒臉活了呀!我沒臉活了呀!……。”
云錦惠臉都黑了,厲聲呵斥道:“放開她!要死就讓她死!反正族親遲早要為她忙幾天?!?p> 在場的人都愕然了,沒想到錦惠爺爺會說出這樣的話。
柳惜也懵了,反應過來后,不吭聲掙扎著要往房間走。
她這回是真的不想活了。
云錦惠是因為被柳惜的胡攪蠻纏激怒,話說出口就后悔了??粗蛔逵H摁住的柳惜,嘆口氣說:“唉!你是越活越回去了!我們年紀大了,怎么能插手兒孫之間經(jīng)濟上的事?
武興夫妻都走了,孩子還那么小,姐弟仨自己在元州讀書,你就不能多關照點?
在城里生活,什么都要用錢買。自己種的菜,想辦法寄點去,讓寶兒能省一點是一點,這都不懂?
再怎么說,勁棟和勁宇總是你的親孫子吧?寶兒愿意挑這重擔,你就不能出面幫襯一下?”
柳惜聽了,心里一個激靈,猛的醒悟過來,是這個理呀!
真是鬼迷心竅!怎么這段時間盡想著如果將勁宇和敬棟過繼一半給武潼,兩個孫兒就沒有后顧之憂呢?真的是老糊涂,越活越回去了。做閨女都懂得拼命為爸媽保香火傳承,做奶奶的怎么能有將親孫子送人的想法?!
寶兒剛二十歲呀…等等!寶兒二十歲的生日,她這個做奶奶的竟然給忘了!
“真不能怪她炸刺呀,父母親剛過世,二十歲的生日也沒人提起,伯父一開口就是借錢……?!毕氲竭@些,柳惜臉都白了,喃喃自語道:“這要怎么辦呀?這要怎么辦呀?……?!?p> 云錦惠看到柳惜臉色大變,以為是自己的話點醒了她,不禁有點自得,放緩口氣說:“還傻呆著呀?真想讓寶兒他們姐弟恨上你呀?雞蛋有吧?拿上三、五十個,明天就去元州看望他們。
寶兒是大學生,你這個做奶奶的做個姿態(tài),不用說什么,她也能懂你的意思。
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有寶兒這樣的姑娘愿意挑起千斤重擔,已經(jīng)是祖宗保佑咯!”
柳惜連忙點頭說:“是!是!幸虧有您老在,我真是老糊涂了。雞蛋昨晚被武訓拿走了,我去借一點……。”
“你呀!真是榆木腦殼!雞蛋沒有,抓兩只雞去也可以呀?大把年紀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去看自己的孫子,菜干、筍干、雞、鴨,隨便哪樣都行,主要是要表示你這個做奶奶的心里惦記著他們?!痹棋\惠搖頭說了柳惜兩句,轉身對眾族親說:“以后,誰也不許再提敬宇敬棟過繼的事了。做為族親,能搭把手的都別裝沒看到!他們姐弟三人如果遇到困難,都要當成自己的事?!?p> 喝了一口茶,云錦惠問云武清:“武興都走好幾個月了,困難補助申請下來了嗎?”
云武清驚訝地說:“他們沒提出申請呀。”
云錦惠怒火中燒,呵斥道:“沒申請?!寶兒一個在學校讀書的姑娘家,能懂的什么?你這個當村長的,不能主動提醒一下?
競選的時候,叫族親要選你。選上了,族親有困難你又冷眼旁觀。那還選你有什么用!把他選下來,換別人上!”
云武清連忙說:“好!好!是我沒做好,以后一定注意,您別生氣。我明天就去元州,找寶兒拿戶口簿,手續(xù)我?guī)退??!?p> “這才對嘛!大家選你當村長,你就是族親的領路人。這些事,你不領著大家做,族親的心就是散的?!痹棋\惠說著,掏出錢包拿出一疊錢,數(shù)清楚后遞給云武清繼續(xù)說,“敬垣要在城里辦廠,沒資金連敬宇他們那點活命錢都打主意,卻不懂回來向族親求助……唉!現(xiàn)在出外打拼的人多了,族親之間的聯(lián)系少,族親發(fā)生點事要回來一趟,都當成不得已的負擔了。
這是一千元,你順便帶給敬垣?!愠雒娴礁骷遗芤惶税?,就說我說的,都搭把手吧!
這事按規(guī)矩要請族親聚一下,大家討論共同做決定。敬垣既然抽不出時間回來,我就主張一次,等他把工廠辦起來,掙了錢,再回來擺宴答謝族親吧!”
云錦惠走出門口時,不禁搖頭嘆息:“唉!都幾個月了,連個走動看望的人都沒有。這回,是族親對不住寶兒姑娘?!?p> 云寶兒給舅舅打完電話,去衛(wèi)生間洗了個頭,并沒關手機。
雖然不知道老家那邊的情況,但是一直沒有來電話,料想是舅舅給錦惠爺爺打電話起了作用。
即使想做點什么,離這么遠一時半會也做不到。這種事只能靠時間來化解,畢竟是血緣至親,大家都懂得揪著不放過不好日子的道理,過段時間這事就過去了。
想明白奶奶那邊的事,自己花再多心思也于事無補,卻又想起吳昇煒的事,一時間胸口堵的喘不過氣來。
和吳昇煒的糾紛,網(wǎng)絡熱議雖然逐漸降溫,但是他已經(jīng)就提起申訴,看樣子是要強硬到底。
昨天剛聽到消息,在七小散步謠言污蔑云寶兒的案件有了進展,和勁棟打架的三個學生中,有兩個家長被強制帶到派出所接受調查。
這回吳昇煒應該感受到壓力了吧?
本來以為事情終于有徹底解決的曙光,發(fā)生了這件倒灶的糟心事,讓她莫名其妙的預感吳昇煒的最后的絕招要拿出來了。
等他出招,不知又是什么樣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