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南啟帝王
“顧安華!”鳳夙聲音里壓抑著怒意。
“怎么?我說錯了嗎?當年你和葉淮安都為一個司徒靜要死要活,我說的可對?”顧安華冷笑,“你強娶了司徒靜當皇后的那一日,葉淮安要跳崖,要不是我出手,他早就命歸黃泉了!”
葉淮安是南啟三大世家的葉家公子,其實全然沒有必要跟他去邊境打仗犯險。
他說是在南啟帝京待膩歪了,只有顧安華知道,這人是不想在帝京看見鳳夙和司徒靜攜手并肩的模樣!
鳳夙的火氣就像是剎那間被水澆滅了似的,周身的氣息都顯露著頹廢。
“是朕....對不起他。”鳳夙垂下眼簾道,“朕現(xiàn)在也后悔了,如果他和靜兒還.....朕愿意成全他們!”
“葉淮安已經(jīng)徹底放下了。”顧安華冷聲道,“否則他又怎會跟我回南啟?怎會再次接手南啟暗令?怎會繼續(xù)替你賣命!”
鳳夙被噎的說不出話來。
“而且司徒靜是當過南啟帝后的人,曾經(jīng)是你的女人,就算葉淮安和她還真心相愛,她也嫁不進葉家了?!鳖櫚踩A眼神凌厲地看向他,“這世上從來沒有后悔藥可言,你,我,他三個人的情感以前堅不可摧,現(xiàn)在終是因為種種,多了一條難以磨滅的溝渠。”
雖不會為敵,卻也再難如同從前那般親密無間。
鳳夙閉上了眼睛。
沒錯,這條溝渠或許他們都有責任,可三人當中最失敗的是他,錯的最多的也是他。
“安華,無論如何,我希望你不要讓司徒依有危險。”鳳夙最終還是道。
身為南啟帝王,鳳夙更是心性高傲,可在朝顧安華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居然摻雜了懇求的意味。
顧安華袖口中的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他抿了抿嘴唇,心頭終于有了一絲動容。
“你放心吧,司徒依不會有事的,她落在那些人手里,最多算是個人質(zhì),沒有什么別的用處?!?p> 既然是人質(zhì),他們肯定得好吃好喝地供著,否則一旦出了差錯,這個人質(zhì)的意義也就沒了。
“我起先給司徒墨提了個醒,他這會兒帶人在封鎖南啟帝京城門。葉淮安雖然放下了對司徒靜的感情,但也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她的妹妹落入虎穴,我想這個時候他應該著手去調(diào)查蕭客衣了?!?p> “葉淮安手中有南啟暗令,在南啟他要調(diào)查一個人的行蹤,不算太難的事情。”
“等等!”鳳夙眸底光暈閃爍,“你說劫走司徒依的是天山門少主蕭客衣?”
顧安華頷首。
鳳夙眼中精光不斷變換,仿佛變回了朝堂上只手遮天,運籌帷幄的帝王。
“朕不懂,南啟和天山門一直沒有特別大的糾紛?!兵P夙道。
所以.....蕭客衣怎么會幫助那些黑衣人在南啟明目張膽地掀起這場大風波?
“蕭客衣不過是雇來的。”顧安華語氣清淡,“我想天門山還沒無聊到特意跑來南啟劫我南啟朝臣的閨秀。”
鳳夙挑眉,“所以你特意放走蕭客衣是為了.....”
“要想釣起大魚,總要把魚線放長了?!鳖櫚踩A聳聳肩,“蕭客衣現(xiàn)在成功劫走了司徒依,你猜他會帶司徒依去見誰?”
鳳夙聞言眸底幽光閃爍。
不管是誰,那個人都會和北唐暗賊脫不了干系!
“安華,五年了,你果真還是從來沒讓朕失望過?!兵P夙道。
“也不盡然?!鳖櫚踩A淡然道,“前些日子剛辦砸了皇上交待的一件差事。”
鳳夙愣了愣,“什么差事?”
顧安華睥睨皇閣下方,“龍虎幫凌岳手中那份南啟朝臣的一級罪狀文書,丟了。”
鳳夙雙目深邃,“朕之前已經(jīng)從葉淮安的信里知道了,這份一級罪狀文書很重要,如果落入有心人的手里,我南啟朝堂必亂!”
“我知道。”顧安華微微勾起,那柔和的弧度卻無一不充斥著危險,“我會派人注意武安侯府?!?p> “那份罪狀文書是武安侯府的?”鳳夙顰眉。
顧安華道,“從臨雨閣調(diào)出的消息來看,是的?!?p> 所以只要盯準武安侯府,那份罪狀文書想來是會有線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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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覓回到清覓閣的時候,正好和有些風塵仆仆從里面走出來沈從遠撞上。
沈知覓滯神,“哥哥怎么在清覓閣?”
“奴婢先前去司徒國公府捎消息的時候見著公子了。”恰時,書棋微微上前探了探腦袋道。
沈知覓了然,“哥哥放心吧,我沒事?!?p> “司徒二姑娘現(xiàn)在還杳無音信,我想你是跟司徒二姑娘一起去芙蓉樓的,怕你也有閃失?!鄙驈倪h看見她,明顯是松了口氣的模樣。
沈知覓道,“怪我沒有考慮周到,讓依依在眼皮子底下被人帶走。”
“據(jù)說司徒二姑娘這次是偷跑出去的,一個護衛(wèi)都沒有帶。就是你身邊也只有知畫一個婢女懂些功夫,在那種情況下,你這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哪里能救的了人?”沈從遠道,“這事兒司徒國公府也找不出由頭來怪你?!?p> 沈知覓自然知道沈從遠說的話不無道理。
但她畢竟擁有前世的記憶,知道今天會有這么一場混亂,要是她能夠多做點準備,或者是在去芙蓉樓前多帶幾個會功夫的人,完全就沒有必要讓司徒依身入險境。
“你也不要想太多,今天你受了不少驚嚇,待會兒讓書棋給你熬一碗安神湯,喝了睡一覺。”沈從遠抬手揉了揉沈知覓的額頭,柔聲道,“至于司徒二姑娘,我們會盡力的,她不會有危險的?!?p> 依依不會有危險的。
聽著沈從遠的話,沈知覓心頭愈發(fā)安定。
沈知覓乖巧地垂了垂腦袋,視線越過沈從遠腰間的香囊,正是她昨日讓兩個小廝幫忙捎給哥哥的那只。
上面是她親自繡的青竹葉,還有用絲線勾勒出的‘從遠’二字。
沈知覓的繡工是娘親在世的時候教她的,下過苦功夫,繡出來的東西精美,比外面那些擁有幾十年繡齡的繡娘絲毫不遜色。
“這香囊.....哥哥可喜歡?”沈知覓溫婉一笑。
沈從遠低頭掃了眼腰間,同樣是笑了笑,“覓兒親手繡的,當然喜歡。”
“哥哥認得出我的繡工?”沈知覓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