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選秀

　　端木雪梅乘著馬車，來到皇宮門前，下了馬車，自有嬤嬤前來引導(dǎo)。由于父親身為安國公，端木雪梅自是站在了所有秀女的前面部分，周圍基本都是家族地位相當(dāng)?shù)男闩?，打過招呼后，便安靜地站在自己的位置。很少有人說話，都比較緊張。初初一看，有三百余位秀女

　　日頭漸漸升高，秀女們站了許久，基本都有汗水留下。家世較低用不起好脂粉的秀女們就遭殃了，妝已經(jīng)不能看了。就在秀女們堅持不住的時候，有位公公從宮里出來：“勞諸位小姐久等了，這便按序進宮吧?！?p>　　秀女們按照家族地位一一向?qū)m里走去，那些妝不好的、儀表不佳的就被當(dāng)場攔下，連宮都沒進就宣告著選秀失敗，這些秀女返回家中后，名聲注定有損，可能連帶著家中其他女子的名聲也會牽連。就這一攔，就有近五十位秀女淘汰。

　　端木雪梅頭微垂，跟著大部隊向儲秀宮走去。來到儲秀宮，秀女們十個一排站好，分批進入房間檢查。這是第一關(guān)，需脫光衣服，如果身上有瑕疵或異味等問題，則會被除名。當(dāng)然，各地初選已經(jīng)篩查過一遍，宮里的老嬤嬤經(jīng)驗豐富，又是優(yōu)中選優(yōu)，更為嚴苛。這一關(guān)下來，又有五十余位秀女淘汰。

　　過關(guān)的秀女都站在儲秀宮的院子中，之前負責(zé)檢查的嬤嬤則聚在一起討論。她們已經(jīng)全部檢查完，對秀女有了一定了解，除了家里官位顯赫的一些秀女外，其余秀女則進一步按照五官、身形等進行排名，而在院子中監(jiān)督的幾位太監(jiān)，則會觀察秀女的一舉一動。從早晨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好幾個時辰過去了，這些秀女連午膳都沒吃，基本都靠著意志力硬撐著，很多秀女已經(jīng)開始搖晃了。

　　之前在宮門前說話的太監(jiān)似乎是領(lǐng)頭的，再次開口：“選秀規(guī)矩繁多，勞煩諸位小姐站了許久，咱家這就宣讀過關(guān)的秀女名單……”

　　這次只有一百五十位秀女過關(guān)，淘汰的則出宮返家?！爸T位小姐五人一組，各自跟隨嬤嬤前去用膳吧?！?p>　　用膳也是一道考驗，已經(jīng)餓了這么久，秀女們能否依舊端莊，而且五人一組共食，每桌的飯菜特意上的不夠，這五人會怎么吃又是一個問題，如果遇到不合口味的又會怎么辦……這一場飯吃下來，只剩下一百個秀女。這一百個秀女將會四人一間房，等待明天的殿選。立國以來，每位帝王都對秀女的標準有所更改，最大的改變就是將選秀時間縮短，第一天初選，第二天殿選，直接將前朝中間住在儲秀宮一個月的時間減了。

　　端木雪梅和太傅、怡郡王、左相家的秀女住在一間。大家平時在京中聚會偶會見面，倒也不拘束，各自整理自己的床鋪，洗漱等待晚膳，也會聊天，倒也沒生什么事端。但是其他房間就沒這么安靜了，有些是地方和京中的小姐一間房，有些秀女的父親是死對頭，有些則比較刁蠻，更有幾位秀女是近幾年從齊國改為齊州的地方選上來的，屬于鄙視鏈的最底端……林林總總，發(fā)生了許多摩擦，于是乎，一位位秀女相繼被請出宮，等到第二天參加殿選的時候，只剩下八十余位秀女。

　　剩余的秀女按照家世地位，五人一組依次被帶到御花園臨時擴建的亭子中，皇帝與太后就在這兒選擇秀女。如今正值深秋，天氣較為涼爽，秀女在昨晚已經(jīng)換上了統(tǒng)一的服裝，較為單薄，也不知能在涼風(fēng)中堅持多久。

　　秀女們能發(fā)揮的地方除了首飾以外，就是才藝與妝容了。一批批的秀女就這樣各展其才，有的歡喜有的憂?；噬匣緵]發(fā)表什么意見，都是太后與幾位太妃在說話。能出席選秀的太妃基本上在先帝時期就是有地位的。

　　先帝駕崩后，先帝的后宮就被整頓了一番。那些沒有被臨幸過的低位嬪妃與一部分宮女一起被放出宮，允許自謀生路，婚嫁自由。而剩余的后宮嬪妃，沒有子女的則都搬到了慈安宮度過余生。有子女的則都被允許出宮與子女生活。太后則單獨住壽康宮。先帝子嗣數(shù)量一般，共生有九子六女，其中存活的有三皇子、五皇子、七皇子、八皇子、大公主、三公主、五公主七位。大皇子與二皇子由逝去的貴妃所出，三皇子與大公主為皇后所出，四皇子為淑妃所出，五皇子與二公主由德妃所出，六皇子與三公主由賢妃所出，七皇子、八皇子、九皇子分別由三位從二品妃所出，四公主、五公主則由兩位昭儀所出。今天一起主持選秀的除了太后與皇帝，就是淑德賢三位太妃。

　　大半天過去了，由于秀女進去和出來的不在一邊，大家只能看著身邊的同伴一個個進去，卻不知道結(jié)果。家室顯赫的幾位內(nèi)心較為平靜，就算萬一沒有入選，也會指給其他宗室，皇家總要顧全重臣的臉面。剩余的就比較忐忑了，雖說是第一次大選，但當(dāng)今圣上這三年的表現(xiàn)勝似其父，是不會挑選太多秀女的，畢竟日后又不是不選秀了。本朝每三年會舉辦一次選秀，但大選小選，選妃嬪、宮女還是給宗親指婚就沒有定數(shù)了。

　　端木雪梅靜靜地等待著，她知曉不管什么原因，自己很大可能都會入選，因此決定待會兒就表現(xiàn)得中規(guī)中矩一點，她還不想這么快就當(dāng)那個靶子。

　　端木雪梅站在倒數(shù)第二批，臨近午時，才輪到自己這一批。雪梅低頭跟著隊伍行進，跟著大家一起跪拜行禮：“臣女拜見皇上、太后，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拜見淑太妃、德太妃、賢太妃。”“起來吧”皇上開口說道。

　　“開始吧。”太后說道。

　　五人之中最右邊的秀女聞言，向前一步，行了一小禮：“臣女魏韻涵，家父乃魏文侯，拜見皇上、太后、諸位太妃?！?p>　　皇上在說完起來后一向不怎么開口，太后便說道：“魏家可是書香門第，魏文侯更是博學(xué)多才，魏家的私塾更是天下聞名，除了不少進士呢?！薄疤竽锬镏囐澚?，魏家私塾也就在明州有點名氣，比不上京中的各學(xué)堂?！薄昂呛?，謙虛了，京中許多大臣可都出自魏家私塾呢。不閑扯了，你可擅長什么？”“臣女受家父熏陶，多讀了些許書，其余的則泛泛?！?p>　　德太妃聞言開口問道：“哦？那都讀了些什么書？”“回德太妃的話，除卻女記等，臣女喜讀人文地理書與一些趣聞?！薄斑@倒是挺有趣的，想來若是入了宮，也能給我們講講解解乏?！薄暗锰矏郏寂粍贅s幸?！?p>　　“下一位吧?！碧箝_口說道。接下來幾位也都中規(guī)中矩，看來越是家室顯赫的，越會藏拙，反正都是板上釘釘?shù)氖?，區(qū)別在于入宮還是指給宗室罷了。

　　端木雪梅位于最后，上前一步行禮道：“臣女端木雪梅，家父安國公，拜見皇上、太后、諸位太妃。”

　　這次賢太妃率先開口：“這聲音倒是動聽，想必歌技定時不錯?！薄疤囐?，臣女惶恐，臣女擅書畫，于歌舞一道上并未多加鉆研?！薄翱上Я诉@副好嗓子?！?p>　　太后圓道：“反正有這底子在，入宮后多加學(xué)習(xí)，還怕聽不到嗎？安國公為我大燕鎮(zhèn)守北方，端木家族更是世代忠烈，更是收服了齊國，如今見到了端木家的人，哀家就先表達一下自己的謝意?！毖┟妨⒖滔鹿颍骸盀榇笱嗾鲬?zhàn)乃是我端木家的職責(zé)，為皇上、太后效忠是我端木家的本分，當(dāng)不起太后這一聲謝?！?p>　　“行了，這是你們端木家族應(yīng)得的。”皇上難得開口說話，“不必如此拘束，該你們應(yīng)得的賞你們就拿著?！薄爸x皇上教誨。”

　　太后揮了揮手：“這一批都不錯，都留牌子吧，回家靜候旨意吧?！薄俺寂嫱恕！?p>　　本朝后宮品級：皇后、（皇貴妃，輕易不設(shè)）、貴淑德賢四妃（正一品）、妃（從一品）、昭儀、昭容、昭媛、修儀、修容、修媛、充儀、充容、充媛（正二品~正六品，也被合稱為九嬪，只有到了九嬪的位置才真正在后宮熬出頭，可以養(yǎng)育子嗣，每天要到皇后處晨昏定省，昭儀則為九嬪之首，昭儀及以上才可以擔(dān)任一宮主位）、婕妤、美人、才人、良人、寶林、御女、采女（從六品到從九品，為低位嬪妃，若無侍寢，則不需晨昏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