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榆枋垂眸,“我父親少年聞名,他的事跡你應該也早有耳聞?!?p> 明桐默默點頭,江湖上恐怕沒有人不認識“勾月鋒芒”木存弄。
木榆枋一直很避諱談論父母的事,因為在所有人心中都認為他的父母是很糟糕的結合,兩個完全不適合的人在一起,生下了他。
包括他的舅舅明臻,直到現在都還恨他父親,認為是他父親用行動逼死了他母親。
“你怕嗎?”他問,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冷淡。
明桐疑惑的問他,“怕什么?”
“我父母的事你也應該知道一些,你怕成為我的妻子嗎?”
明桐聽到木榆枋故作鎮(zhèn)定卻還是不經意發(fā)出顫音,有些無奈,苦笑的問他,“我不怕,但是我覺得你在害怕。”
木榆枋垂下眼睛,長而密的睫毛擋住了他的眼睛,叫人看不出他的想法。
“我想告訴你一件事?!?p> “什么事?”
木榆枋,“我想要找到我父親的劍?!彼站o了劍鞘。
“為什么不是找到你父親?”
木榆枋苦笑,“父親不肯出現,我是永遠也找不到他的?!?p> 明桐若有所思的點頭,問他,“怎么找,去哪里找?”
“我父親離開明風教后去了斷劍山莊,我想斷劍山莊哪里應該有些線索。”
“好,等我們成婚后,我們就跟著段大哥去一趟斷劍山莊?!?p> 他們成婚了就是一家人,眼下看來,雖然木榆枋作為教主看起來呼風喚雨很了不起,沒想到心里竟然藏了那么多心思。
明桐有些心疼,她一直覺得自己已經夠慘了,畢竟她根本記不清八歲之前的事了。
木榆枋咬唇,沉思片刻,猶豫的開口,“我還有一件事想告訴你?!?p> “你說?!?p> 明桐想,木榆枋一定是要同她說自己父母的事。
果不其然,木榆枋深吸一口氣,語氣終于平靜下來,他說,“這柄劍鞘是我父親送給母親的定情信物?!?p> 說不震驚是不可能,要知道,即使明桐和木榆枋朝夕相處多年但是關于榆枋父母兩人的事也只是模模糊糊知道個大概。
無論是明臻還是明風教上下包括她偷跑出去幾次聽到的說書,都在告訴她——木存弄不愛明房,明房強迫木存弄娶了她。
可是,木榆枋幽幽地說,“我父親是愛我母親的?!?p> “如果不相愛怎么可能會有你呢?”明桐柔聲道,不管如何,木榆枋肯定是不想聽到自己也同他人一樣說他父母如何不合。
“父親告訴我,他窮其一生都在想著怎么成為天下第一高手,從來沒有想過男歡女愛這樣的事,他天生就是為了戰(zhàn)斗而生,他打敗了很多人,卻打不過我母親的一滴淚?!?p> “榆枋,可……”
“那些人看到的只是片面罷了,只有當事人才知道真相。”木榆枋打斷她。
明桐低眸,沒說話。
真的,不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嗎?
江湖人都知道,木存弄的名字,這個名字是他們的噩夢。
這人橫空出世,背著一把半人高的勾月劍,一入江湖就立刻得罪了許多人。
他曾被人追殺,手拿一把勾月劍,擊退了圍攻他的三百人。
十七歲時就憑著出神入化的劍法殺了伏冤教而一戰(zhàn)成名。
但是他卻輸給一個女人——明房。
當年的明風教可不像現在這般權勢滔天,而只是個中原地區(qū)小有名頭的門派。分為兩家,明家和風家。
當時明家的當家人就是明房,明房性格乖張,飛揚跋扈常年格格不入的穿著一襲紅色長裙,蹲在山頭。
一個女孩子當了家主就算了,做的卻是人人不恥,最不入眼的干當——打劫。
木存弄年少還未出名時經過明風教,就被明房攔路打劫,少年氣硬直接拔刀同她打了起來,卻被明房偷襲取勝。
他執(zhí)意不肯將身上的東西給明房,明房也不惱怒將自己身上的一個荷包給了他說。
等木存弄聞名江湖時,明房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逼著木存弄娶了自己。
據說,木存弄行走江湖時,身旁一直跟著個從不露面的女子,女子性格溫潤如水長年穿一身白衣,木存弄待任何人都是冷臉相對唯獨對那女子卻是溫柔體貼,明眼人都知道兩人關系不淺。
可是明房突然介入,木存弄又不知怎么的同意娶了她,而那名女子竟從此消失江湖,再也沒有人見過。
是以,江湖人對明房的行為大多嗤之以鼻,認為她強行拆散了木存弄的良緣。
而且,他們成親那日,木存弄更是直接穿著黑衣同明房拜了堂。
明房成了江湖笑柄,連帶著明家也跟著被嘲諷,風家寨主風沅更是在眾人面前聲稱,“明風教雖分兩家,終究不是隨明姓?!?p> 直接劃分了和明房的界線。
然后就在大家還沒笑夠之時,成親不過一個月,木存弄就被明房撒潑著趕下了明風山,帶著沒了劍鞘的勾月劍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木存弄離開后,明風教卻陷入內斗,明風教雖分兩家,卻始終有一個教主,風家不滿意明房一個女人當教主,竟直接攤牌自己的野心。
明家和風家開始爭奪教主之戰(zhàn)。
而天有不測風云,明房懷孕了,對決那天她沒有去,鴿了整個江湖。
就在明房為了孩子,準備退出競爭時,木存弄回來了。
他用勾月劍擊敗了所有的叛亂的人,也在明房登上教主之位時,親自讓她收好勾月劍。
江湖間一時猜測頗多。
“其實,他們都猜錯了,父親從來沒有嫌棄過母親?!?p> 明桐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好上前抱住他,將他的頭放在自己肩膀上。
“我很害怕望月崖,可是我每個月都會強迫自己來這里?!?p> “以后我陪著你來?!?p> “我們就要成親了,我不想瞞著你?!?p> 明桐說,“謝謝榆枋。”如此信任我。
“因為,我父親離開時沒告訴母親,母親嘴上沒說什么,心里卻是很痛苦。”木榆枋輕輕顫抖著身子,“你知道嗎?母親經常同我說著話,笑著笑著就哭了?!?p> “榆枋,別想了,別想這些事了?!?p> “母親跳崖的那天,我明明察覺到她的不對勁了,卻還是留她一個人在懸崖邊上……”
木榆枋抱著明桐,像一個受冷的人一樣汲取著明桐身上的溫暖,埋首在她脖子間。
明桐感覺到自己脖子處似乎被什么東西燙到了,很短暫的一瞬間又變得濕熱起來。
木榆枋好像陷入夢魘一樣,痛苦的不能自已,“她什么都沒說……”
她表現的一如平常,只是讓他自己先行離開,自己卻縱身跳下了懸崖,而那天剛好是父親回教的日子,她說要去望月崖,因為哪里是明風教山脈最高處,可以第一時間知道父親有沒有回來。
她等了一上午,笑著催他去做飯,吵著說她要吃佛跳墻。
當時的明檁蹙眉,微微抱怨道,“娘,佛跳墻做起來很麻煩的?!?p> 明房說,“沒事,我最擅長等人了?!?p> 明檁雖覺得母親話里有話,但也沒放在心上,而是碎碎念著腦子里還在回想需要準備的食材,慢慢離開了。
他在廚房里忙碌,剛生了火,就有人急匆匆的闖進廚房,火急火燎的告訴他,“家主她……她跳崖了?!?
洛仔不愛吃糖
嚶嚶嚶,明檁小可愛從此黑化成木榆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