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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漸深,宋畫祠突然打了幾個噴嚏,還沒來得及抬頭,一件寬厚的狐皮大氅就披在了她的身上。
回頭一看,見孟昭衍正在身后,看自己專心致志地配藥。
“你怎么來了?既然來了,怎么也不說一聲!”宋畫祠仔細(xì)將他上下打量了一遍。
他身上一股淡淡的龍延香的味道,再沒有其它的味道。
宋畫祠納悶,不對啊,姐姐喜歡梨花香味兒,所以衣服上熏了很多梨花香。凡是跟她在一起的人,身上都會沾染一些香味。怎么孟昭衍的身上沒有呢?難不成他今晚上沒去嗎?
“怎么了?怎么一直看著我,難不成我的臉上有什么東西不成?”孟昭衍見她瞪大了雙眼,帶著疑惑的神色,像一只可愛的小貓一樣,心中一軟,于是便好笑地問她道。
宋畫祠連忙搖了搖頭,笑著說:“那倒不是,您生的風(fēng)流倜儻,英俊瀟灑,我就多看你了一眼!”
孟昭衍看得住她這是扯謊,但從她口中聽到夸贊自己的話,依舊很是開心。忍俊不禁道:“既然你喜歡看,那今晚就好好看!”
宋畫祠聞言,嘴角抽了一下,沒見過這么自戀的人,生的好看就了不起嗎?看把你得意的,這嘴角都快咧到耳朵后邊了。
“時辰不早了,早些休息??磥?,我真不應(yīng)該給你找這么多的醫(yī)書,看你整日廢寢忘食,如此如醉?!泵险蜒芡腊干夏菚踞t(yī)書,淡淡地說了一句。
“可別!”宋畫祠連忙將那些醫(yī)書全都收了起來,摟在懷中視若珍寶。
“你可是答應(yīng)過我的,說是把這些醫(yī)書全都送給我。你可不能說話不算數(shù),身為王爺,這樣有失體統(tǒng)!”
孟昭衍看著她的舉動,頓時又好氣又好笑,搖搖頭,無奈地說道:“你把我當(dāng)成什么人了?我對你決不食言,只是你若再這樣不按時吃飯休息,我就派人把醫(yī)書藏起來,你兩天只能看一本,你看這樣如何?”
“當(dāng)然不行了!”宋畫祠立即拒絕,這些醫(yī)書就像是她的命根子,只要一想到兩天才只能看一本,就頭皮發(fā)麻,心中跟貓爪了似的。這不是在活活折磨她嗎!
“好了,我怕了你了!那妾身就遵照殿下的吩咐,現(xiàn)在就去就寢!”宋畫祠怪嗔地望了她一眼。
孟昭衍翹起嘴角,任由她推著自己朝寢房走去。
屋內(nèi)燭火通明,宋畫祠坐在他的對面,秀眉幾乎皺在了一塊兒,白嫩的小臉上也是一臉惆悵。
孟昭衍不喜歡婢女伺候,以往更衣都是貼身侍衛(wèi)代勞,可是如今他有了王妃,再讓侍衛(wèi)代勞,傳了出去似乎不大好。
可……給他脫衣,宋畫祠覺得下不了手。
“時間不早了,祠兒不為夫君更衣就寢嗎?”孟昭衍似笑非笑地望著她,輕聲蠱惑道。
宋畫祠嘿嘿一笑,眼珠四處亂轉(zhuǎn),支支吾吾地說:“這……這……我手腳粗笨,從未服侍過人。我怕弄傷了你,不如把……把侍衛(wèi)叫進(jìn)來,暫時讓他代勞?”
孟昭衍搖了搖頭,微微正色說道:“我如今已經(jīng)有了你,再讓他代勞,你覺得可行嗎?你放心,我不嫌棄你。你若是不會,我來教你就是!”
說著,便把她的小手抓在手中,牽引著她,來到腰身處。
“先解開腰帶……”他聲音低沉,點漆似的眸子里帶著溫柔。
宋畫祠滿臉通紅,想要抽開手,卻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只見自己的雙手在他的牽引指導(dǎo)下,靈活地將身上的衣袍一層一層褪去。
等到了下身的衣褲時,宋畫祠立即抽出了手,紅著臉笑聲問道:“這……這也要嗎?”
孟昭衍忍住笑意,點了點頭,義正言辭地道:“那是自然,否則,以我的腿疾,根本沒有自理的能力!”
“這……”宋畫祠的手搭在孟昭衍的腰間,卻遲遲不肯往下動作,臉上的紅暈直達(dá)耳根出,此刻白皙的皮膚上緋紅顯現(xiàn),更襯得整個人面容艷麗。
孟昭衍看得心中一軟,卻也不想就這么放過她,輕聲問道:“你我既已成親,這些事情便只道是尋常,早晚需要適應(yīng)的,不然若叫外人知道了,定然會懷疑你我的夫妻之實,那么先前的諸多計謀,不就被一一堪破了,你待如何?”
宋畫祠小臉兒憋得通紅,聲音也不自覺小了幾分,囁嚅地反駁的道:“這個我自然知道,但是……”她抬起頭,看到孟昭衍明晃晃的狡黠的笑意,突然就明白了,“你少來,別拿這個誆我,誰知道你是不是為了占我便宜才讓我干這種事!”
說著,雙手一放,倒像是耍起賴來了。
孟昭衍失笑,心念著原來平常鎮(zhèn)定自若的宋四小姐無賴撒起來是這副模樣,莫名的,胸膛里滑過淡淡暖流,將他常年晦暗結(jié)冰的心底,沖刷出一片光亮來。
“怎么會?這么做被占便宜的也是我吧,怎么又成你了?”
宋畫祠心中憤憤,立馬想給他懟回去,卻又被孟昭衍搶斷了話語權(quán)。
“好了好了,不鬧你了。那我們先不這么來,給你個適應(yīng)時間。如此,你閉上眼,我抓著你的手引導(dǎo)著做,你先借此練練手感,如何?”
什么破手感!“孟昭衍,你又誆我!”
孟昭衍又出了個餿主意,宋畫祠怒得大喊,她知道今晚不這么做以孟昭衍的脾性自然會拿千八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來噎自己,只是轉(zhuǎn)念一想,照他這么說的,閉上眼睛,也不會太尷尬。
見宋畫祠還在猶豫,孟昭衍又練起嗓子假意粗聲道:“你縱然心里不情愿,做做樣子也不行嗎?還是真的那么不想碰我?”
這話聽得宋畫祠心里“咯噔”一聲,心說做就做吧,以前什么尸體沒碰過,還不是面不改色地扒了衣服動了刀子,如今面前一個大活人,怕什么!
宋畫祠像是赴死般閉上眼睛,看得孟昭衍笑意難抵,他眼底像是藏滿了多年的快樂這一刻盡數(shù)迸發(fā)出來,若是叫他手下人看到,肯定會大吃一驚甚至有可能掉下巴,這樣的孟昭衍實在是難得啊。
不過,能讓孟昭衍如此的人,至今也只有宋畫祠一個。
孟昭衍知道宋畫祠是準(zhǔn)備好了,抓起宋畫祠重新放在他腰間白皙的手,相對于他的來說,女子的手小而精致,本是光滑的肌膚,卻也因為宋府的多年苛待而生了薄繭,孟昭衍心中心疼一閃而過,記下這筆,開始動作。
兩人相互接觸,孟昭衍可以感覺到宋畫祠的指尖正輕微發(fā)顫,尤其是在他正式抓起她的手時,那猛地一跳差點兒沒讓孟昭衍笑出聲來。
孟昭衍扛著笑意安撫道:“放輕松,別怕?!?p> 宋畫祠手上有了怯意,嘴上卻仍舊強(qiáng)硬,回道:“我哪怕了!你都、都沒跟我說一聲就直接動作了,我不過是自然反應(yīng)!”
顯然她也知道方才她抖的那一下動作頗大,正解釋呢!
“好好好,怪我,下次我定然事先跟你說一聲,再不嚇你了好不好?”孟昭衍笑道。
宋畫祠自然不能答應(yīng),答應(yīng)了便是主動投進(jìn)孟昭衍給挖好的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