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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失戀之后

第三十九章:借風扇

再失戀之后 一燈師 3063 2020-06-20 10:19:23

  陳一做完手術(shù)的第七天就出院了,醫(yī)生告訴他,后果自負!他點頭簽字。醫(yī)生斜著眼罵他傻逼,他看著張碧兒。張碧兒斜著眼看著醫(yī)生。最后他拄著拐杖一跳一跳地出院了。

  張碧兒把他送回了家。

  晨光家園33棟一單元403房間。他告訴陳一,有任何需要,你都不要打我電話。他給陳一買了一張新的電話卡丟給他,就離開了。

  陳一望著他,一直掛著尷尬的笑,都沒來得及說句謝謝,他就“啪”地一聲關(guān)上了門。他懷疑他的女朋友又為難他了。

  他知道,有困難肯定得找他。

  這些天,他撥過很多次藍靜的電話,她都無一接聽。他不知道她的任何情況,他懷疑她是不是死了。

  今天是2009.11.8日。距藍靜26歲生日,還有一天。距陳一31歲生日還有兩天。

  兩個天涯傷心人走在了一起,彼此訴說著心里話,本來應該喋喋不休地吐完所有的不快樂,所有委屈心酸。但是,他們似乎都不曾吐露過多的傷。他們只為現(xiàn)在擁有全力以赴,都在努力忘記曾經(jīng)的傷痛,努力走向新的生活里去。

  但是現(xiàn)在,他們之間的愛情好像脫離了幸福的軌道,駛向了狹隘地幽暗中了。一對戀人長期沒有聯(lián)系,可能會發(fā)生變化。

  陳一知道,他們之間愛情是沒有變的,變的是日夜,日夜把藍靜愛他的心改變了。張碧兒說過“他懷疑她24小時不睡覺,而且是,365個24小時”沒有一個生物365天不睡覺的,沒有一個生物365天沒有睡眠還活著的,除非是死物。

  但是她還活著,既然活著,就該做些什么吧。為什么她偏偏在自己無法動彈的時候,了無音訊呢?

  他知道她是病入骨髓了。

  陳一呆呆地躺在床上,心如刀絞。每一段無聲的愛情都是孤獨的,每一段病態(tài)的愛情都是煎熬的。

  陳一當然要扛過去,無論是孤獨與煎熬。

  陰沉的天,仿佛帶著一張面具,看不清表情,但是依稀能夠感受到它的虐氣,不似和睦??耧L呼呼作響,卷起一片片掉落的黃葉,猖獗飛舞。一道閃電劃過,陰沉的天空亮了一下,像一部相機的閃光一樣,記錄下了某一瞬間。

  果然,徹響天空的炸雷如約而至!

  果然,陳一的房間門被敲響了!

  瓢潑大雨早已安耐不住,只待雷聲響起,它就開始肆無忌憚地傾瀉而下,暴虐地沖刷著地面的一切,似乎要發(fā)泄它所有的委屈。

  咚咚咚,咚咚咚!

  敲門聲急促而焦慮,天空一個接著一個響雷,在抗議,似乎又在附議!

  陳一不知道誰現(xiàn)在會敲響他家的門,但是,他只希望一個人,“藍靜”,他希望她今天知道自己出院了,她特意回來陪著自己。

  他懷著渴望的心情,拄著拐杖慢慢挪過去,打開貓眼看了看,他一下就慌了。

  外面站著一個人,正是在樓梯間看著他摔倒的那個胖女人。她的臉上呈現(xiàn)出一種焦急的表情。她應該是發(fā)現(xiàn)了屋里的人來到了門邊,也把一只眼睛貼在貓眼上。陳一現(xiàn)在只能看見一只眼球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的,他想,她應該看不到自己的眼球。

  陳一一直看著她,她看一下又把眼睛挪開了,又把耳朵貼上來。她的手一直沒有停,一直在敲門,還是很急促,很用力。

  他沒有為她打開門,他不知道她的目的,畢竟他對她沒有任何好感。他想,她如果真的有事,應該大聲說話的,但是,她只是敲門。陳一站在門口,貓著眼看她。他的腿支撐不住了,他要退回來休息。他沒有搭理她,門還再繼續(xù)響,他無聲地關(guān)上了保險,慢慢退回到了臥室,他沒有關(guān)上臥室的門。

  可是,她還在敲門。陳一有點不安心了,他的床頭朝東,躺下了就看不到客廳的情況,于是他把身子移到了床的另一頭,這樣剛剛好可以看到進房間的那道門。

  雨越下越大,越大越歡快,濕淋淋的地面上一個活物都沒有,全都早已躲藏了起來??耧L卷起未曾落地的雨柱,歪斜地指引著雨滴無法涉及到的地方,已便于全方位侵襲。

  雷,似乎累了,它停止了狂叫。

  敲門聲也停止了,她似乎死心了。

  陳一的心里不那么慌了。

  他換回了原來的位置。張碧兒只是責怪他看了那個胖女人的屁股,并沒有說,她跟那個自稱葛風的醫(yī)生是一伙的,他認為,那個胖女人可能是鑰匙丟了,來詢問一下自己,有沒有撿著??赡苁?,她家?guī)R桶壞了,所以來自己家借用一下廁所。也可能是,她還想讓自己再摔一次,這樣她們就絕對不會再把事情辦砸了。

  但是,一個細微的聲音使他的神經(jīng)緊繃了起來。

  咔,咔。

  他仔細回想,這個房間里能夠發(fā)出這個聲音的只有兩種可能。

  第一:他自己用嘴模仿的。

  第二:開鎖的聲音!

  他的頭皮一麻,有人在開他的門,絕對不是鑰匙在開。他再次把身體移了過去。那道門果然在輕微地晃動。毫無疑問,外面有人在非法撬他家的門。

  他死死地盯著它,腦袋一陣一陣地麻,抓著拐杖的手心全身汗。一只手學著上次撥通張碧兒的快捷撥號一樣撥了過去,他換個了新的卡,不知道那不能夠撥到張碧兒哪里去。

  鎖再次發(fā)出一聲“咔”就不再動了。

  陳一盯著它,他別無選擇。他懷疑今天又要回到救護車上去了。他的頭皮不再麻木了,他此刻就像一塊等待下鍋的肉一樣,等待烹飪。

  門,終于還是慢慢地打開了,緩慢得令人絕望。一摞胖胖的影子倒映在門口,毫無疑問,她要進來了。

  她鬼鬼祟祟地跨了進來,卻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陳一,她緊繃的神經(jīng)一下子就放松了,身體馬上就恢復了正常,一點都不鬼祟。變臉跟翻書一樣快。感覺她才是危險的,看到了陳一以后發(fā)現(xiàn)危險解除了才放松了神經(jīng)那樣。

  她立馬笑著說:你在家??!我以為你出去了,敲門你也沒開。

  陳一:……

  他想“你不是自己打開了嗎”

  她接著說:我家的空調(diào)壞了,能不能把你的電風扇借用一下?

  陳一還沒緩過來,不知道怎么回答。但是,她明明穿著一件寬松的毛衣,而且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秋天,她有那么熱嗎?

  她:那我自己拿吧。

  她就真的很不客氣地跨進了房間,她自己去找電風扇了。

  陳一看不見她,只能聽到腳步聲,“呱噠呱噠”的。她可能翻遍了屋里所有的地方,唯獨臥室還沒翻。陳一的后背都是汗,他家唯一的一臺電風扇在自己的臥室里。她如果真的需要電風扇,必須來到臥室,來到自己的床邊。而自己躺在床上的,如果她有歹意,自己只能聽天由命了。

  她在外面翻得噼里啪啦的,一只杯子好像摔碎了,一把菜刀好像掉地上了,廁所里發(fā)出“哐”地一聲。他想不出,廁所有什么能夠發(fā)出這么大的聲音?屋里的東西自己都是擺放得很整齊的,他懷疑她是故意摔倒那些東西的。

  東西摔倒的聲音停止了,但是另外一個聲音出現(xiàn)了!

  她的腳步聲,慢慢地在著朝臥室方向傳來,越來越近!陳一的呼吸又開始越來越急促!

  陳一慌亂中摸索到手機,按照記憶再次摁了張碧兒的快捷撥號鍵,而手機冰涼冰涼的。

  她來了,像一塊鋼鐵一樣,站在了陳一的臥室門口,兩只手藏在后面。陳一終于看清了她的樣子。身高大概170,體型很胖,可能在160-180之間。臉龐很大,眼睛很大,鼻子很大,嘴巴很大。漆黑的頭發(fā)油油的,生長得很密,像個模具一樣蓋在頭上。她突然伸出一只手,手里握著一把菜刀,正是陳一廚房的那把刀。

  她說:我家刀也壞了。

  陳一的心臟在頻頻發(fā)抖,他張開嘴,卻半天沒說出一句話。他又把嘴巴閉上了。

  他突然很后悔當初買回這把刀。

  她卻嘿嘿一笑,牙齒黃黃的。她說:你家刀真鋒利啊,切肉肯定沒問題。

  陳一慢慢地坐了起來,手里的拐杖抓得更緊了。他再一次張開了嘴,說:電風扇在這里。他用拐杖指了指床頭的柜子。

  她又嘿嘿地笑起來了,嘴里卻說著:謝謝你??!陳一明顯看到她拿著菜刀的那一只手朝后揚著的,那分明是一種進攻的架勢。

  她就這樣,經(jīng)過了陳一的允許跨進了臥室。她只是來取走電風扇嗎?可是她為什么要帶著一把刀?她在防備陳一圖謀不軌!

  客廳的門一直敞開著,陳一的心已經(jīng)掉入了絕境,張碧兒現(xiàn)在還沒有任何反應。

  她揚著的那只手沒有發(fā)起進攻,她很小心地進入了臥室,經(jīng)過了陳一的床,取到了那臺電風扇,然后,警惕地退出臥室,退出了客廳,退出了那扇門,她還很禮貌地幫陳一關(guān)上了門。

  陳一大長長呼了一口氣,然后不顧傷痛麻利地爬下床,關(guān)死了那扇門。他希望再也不要打開它,再有不要見到那個胖女人。

  但是,關(guān)得再牢的門,她都可以自己打開,這個門還有安全嗎?還有用處嗎?她的目的太不單純了。

  他看了看手機,這一次它是處于關(guān)機狀態(tài)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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