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遷都到達金陵,我從一個皇宮換到另一個皇宮。
季鋮給我來信說他已和山東內部的義軍取得了聯(lián)系,第二天他就準備向山東發(fā)起進攻了。他說,陛下請勿擔心。
我把他的信翻來覆去看了許久,甚至有點恨他為什么只寫這么幾句話,明天就要發(fā)起這么一個危險的進攻,他卻只跟我說一句,請勿擔心。
我給他的回信里寫下我們這邊遷都已經完成,我會為他的娘親和妹妹安置好地方,讓他不要為家人擔心。又說了過幾天就要春闈,我很期待見到文川先生是一個怎樣的人,和程先生相比會有怎樣的不同。還有朝廷的改政勢在必行,以及陸謙說不準會跟我成為親家。
我最后還是只能留下英文版的我想你,畢竟萬一信封被人攔截了怎么辦。
我將新舊之爭的辯論推遲到春闈之后,于是這些天我便在等待春闈結果之余專注于國內各類匠人的推薦。
果然在朝廷的重賞之下涌出各行各業(yè)的人才,目前情況下我最關心醫(yī)藥的制造和鋼鐵的鍛造。
歷史上炮架的鍛造始于元朝,也就是從那個時候之后,中國的戰(zhàn)爭中才出現(xiàn)了大炮。只是畢竟古代鍛鐵技術還太不成熟,炮架制造率比較低,火藥的威力也沒有最大程度的發(fā)揮出來。我穿越來的這個地方雖然已經在使用小傷害火槍,卻也是還沒出現(xiàn)大炮的,他們目前的鍛鐵水平還沒冶煉出炮架的水準,所以我重賞這些匠人,我覺得他們的水平差的不遠,大炮說不準不久之后就能對上梁國。
一時之間,匠人尤其是部分鐵匠的地位風光無兩,對于朝中大臣的指責,我只能裝作聾子。
我又向全國立了獎項,要是誰有什么利國利民的發(fā)明,全部可以通過當?shù)毓賳T第一層審核,然后通稟來找我檢閱,若是我覺得不錯,加官晉爵完全沒有問題。
春闈放榜,文川先生雖然不是前三,卻也進了殿試名單,這也夠了。
也就在這同一天,山東那邊傳來消息,季鋮打了個漂亮的大勝仗!
朝廷上下額手稱慶,季鋮從此不光是我一個人心里的英雄,他已然成了齊國的英雄。
殿試那天,程先生的臉有點黑,本來就看起來頗為嚴厲的教書先生臉,此時看來好像又憑空多添了好幾道褶子。我好想笑,在心里憋得好苦。
然后我便看到這傳說中的文川先生鄭幾道了,他看來也就四十歲左右的年紀,并不顯老,一身穿得很簡單樸素,眼神很亮,整個人看來一身正氣,大義凜然。
考生們一個個進殿里來,我朝他們一一微笑示意。
題目范圍很廣,要求他們針對于朝廷中興有哪些策論看法。
這一場考試從上午考到晚上,我留意到寫得最快的考生晏清原午飯前就寫完了,鄭幾道留在了最后,甚至到了晚上,我為他秉燭照明,他一時驚訝,我便朝他笑了笑,他看著我面色頗為動容。
最后他完卷上呈,然后他站起來又向我跪伏道:“天憐我朝,陛下是難見明君,齊國中興有望!”
又有一個厲害的人夸我了,但其實我是個再平凡不過的人,根本沒做過什么了不起的事,我靠著的是季鋮,是方曦,是文允,是陸謙,是許許多多這些真正有才學的人。
齊國這個國家,給楊家的,給楊翊的,給我的開局,實在是太好了。
我悄咪咪地喊了方曦和陸謙一起跟我改卷子,我著重看了鄭幾道的文章,他根據開誠,執(zhí)要,勵臣,正體之道合五篇,有條有理地講述了國家當今應做的事。我看了內容,果然是和陸謙季鋮都關系好的人,他們的思想大致上是相當?shù)摹?p> 不過我對鄭幾道的確很感興趣,因為他也是一個儒者,一個頗有聲名的儒者,但卻和程蔚那一派太不一樣。
程蔚那一派奉儒學是唯一正道,修身養(yǎng)性坐而論述。鄭幾道卻認為儒學自孔夫子后就逐漸凋零,原本孔夫子的儒學應該是包括了各學之長的,儒道法墨等兼而有之,只是后世儒者不孝,才成了今日的模樣。
我沒文化,加入不了他們的辯論,但作為一個堅定的馬克思主義者,程蔚那一套唯心主義歷史觀實在是太不合我胃口。鄭幾道這儒道法墨等所長兼而有之的施政思想,我很喜歡。
我的觀點很簡單,管他是什么派,什么有用就用什么。
最后我和方曦陸謙在反復商討下,選定了鄭幾道的狀元,一個叫做曾凡的人定為榜眼,那個最早提前交卷子的晏清原是探花。
聽說曾凡的散文很有名,其文章樸實無華,而晏清原這家伙出名的艷詞多。我是有點看不慣愛寫艷詞的,因為我家欽岑的詞大多都是寫國仇家恨的。
陸謙悄悄跟我說,那個晏清原來考試前還逛了一次青樓,我失笑,他逛就逛唄,只要沒嫖就行。
最后殿試前三名單公布出來的時候,前線又傳來消息,季鋮山東大捷后,各地方兵力大變,淮西重兵退去,文允趁勢反攻,已經下了好幾個城了,正在與季鋮那邊互通聯(lián)絡。
季鋮私下里來信給我說,偽鄭內部是一盤散沙,許多人見到齊國軍隊而來要么立即開城投降,要么義軍造反積極與他們尋求聯(lián)絡。
我估摸著,金陵的皇宮還沒捂熱,我可能要準備回汴京了。
不過他也說了,如今形勢大好,他覺得梁國應該要出手干預了,讓朝廷上下千萬不能答允梁國使臣游說的和議。
我心情大好,去看看桃葉給季夫人安排的宅邸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