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在森林邊遠遠地望著他們,卡倫夢境突然崩壞是因為克希爾被周圍的人吵醒了,畢竟他用的只是從市場上買到的一些簡陋工具,加上自己對這個方法也不熟練,根本沒辦法去制造一個穩(wěn)定的結(jié)界。
當塔第一眼看見那個怪物時,他立刻認出那是一種古老的技巧,將人的怨靈通過某些容器禁錮在動物的身上,往往這些人在死前都要經(jīng)歷過非人的待遇,這樣才會有足夠沉重的怨念和恨意驅(qū)使動物的身體。
即使是遺落隱者也不得不承認,他們不能掌握這種秘術(shù)。這是圣啟者教會在建立之前就已經(jīng)存在的古老秘術(shù),或許是在第三紀元,甚至是第二紀元就已經(jīng)由別有用心的人創(chuàng)造出來了。
怪物不是不潔者,卻比不潔者怨念更深,他們存在就是為了殺戮與破壞,普通的鐵器根本傷不了他們。如果沒有掌握技巧,或許一只這樣的怪物甚至能和數(shù)千人的軍隊對抗。
當然,這樣看似無懈可擊的怪物實際上也非常容易消滅——就是那團不定形的如同爛泥的物質(zhì)。研究者們相信施術(shù)者將死者靈魂囚禁在里面,之所以它會像呼吸一般不停蠕動,正是因為那痛苦的靈魂正在尋求解脫。而要破開禁錮靈魂,只需要將一些刺激性大的液體往那上面澆就好了。
洋蔥汁,酒精之類的東西都會有用的,這就是在黑霧中那些罐子破碎聲音的來源——那個女人把隨身攜帶的高純度酒精摔在那怪物尾部上,陶罐破碎,里面的酒精就濺的到處都是。
在那怪物剛出現(xiàn)時,塔甚至比那些士兵更要緊張
那些士兵慌張是因為不了解,源自未知的恐懼,塔是因為了解,知道他們根本阻止不了那怪物,但自己也沒有足夠的把握能用背包里的東西消滅它。
還好那位女士及時出現(xiàn)。
她敢直接沖入黑霧之中和怪物對抗,或許她是一個蒼泉護衛(wèi)。但她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塔仔細想了一會兒,但通過現(xiàn)有的信息根本什么都推斷不出來,索性放棄了思考,背起背包隨時準備跟上正要離開的哈格姆他們。
說是下令離開,但過了半個小時他們都還沒有出發(fā)。那女人給他們的藥效發(fā)作很慢,大多數(shù)人包括克希爾在內(nèi)僅能做一些簡單的動作,根本不能獨立行走。
那自稱瑪格麗塔的女人蹲在已死去多時的旅行馬旁邊。她在查看馬匹身上的傷口。
“很遺憾讓你失去了你的愛馬?!?p> 哈格姆在她身后站著,皺著眉看向遠處的天空。
聽到哈格姆的聲音,瑪格麗塔回過頭來,但她臉上卻毫無悲傷的神色。
“不,那只是一匹劣馬,這場戰(zhàn)斗讓我獲得的信息可比這匹劣馬重要多了?!?p> “哦?”
哈格姆不解的看著瑪格麗塔。
“你看這些刺針并沒有扎到馬的動脈,但是卻立刻讓馬失去了活力,說明這種毒素不需要依靠血液就能蔓延到全身。也許這也是那巫術(shù)的效應(yīng)?!?p> 哈格姆沒搭腔,他還是不相信這個世界上存在能讓尸體復(fù)生的怪異法術(shù)?,敻覃愃矝]有在巫術(shù)這個話題上過多停留。
“這些怪物能通過吞噬人來增強自己的能力,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他一直吞下去呢?”
“什么?”
“普通人不了解這些東西,也就根本沒辦法擊敗它,如果讓它吞噬了一個城鎮(zhèn)的人呢?”
瑪格麗塔認真地說道。
但哈格姆只是溫和地笑了笑,似在笑她的杞人憂天。
“可別小覷國王麾下的騎士團啊。要不是這些人只是普通的士兵,給我一個爍騎士隊,我們能把這場戰(zhàn)斗變成露天燒烤?!?p> 哈格姆自信地說著,仿佛都看見那只巨大的蝎子在被二十多名熟練的圣星騎士烤焦的樣子了。
瑪格麗塔也笑了起來,但她嘴角那一抹笑意像是在嘲笑對方的無知。
“那如果是一群這樣的怪物呢?您的騎士同伴在單獨對抗這種怪物時會怎么樣,如果要以一敵多又怎么樣?”
“據(jù)我所知,想要量產(chǎn)這種怪物并不困難,只需要時間和原料就夠了,如果是在戰(zhàn)場上,您的騎士團遇到了數(shù)量相同的這些怪物,您有幾分把握勝利呢?”
瑪格麗塔的用詞愈加恭敬,語氣卻愈加輕蔑。
“如果整個騎士團都被這種怪物吞噬了的話,恐怕就再沒人保護那些脆弱的平民了。您肯定不想看見整個王國上都飄散著沖天的臭氣吧?”
瑪格麗塔的話讓哈格姆沉默了,他也發(fā)覺到了這件事的可怕。
“就像我說過的,這是有人喂養(yǎng)出來的怪物?!?p> 瑪格麗塔輕聲說道,哈格姆眉頭緊皺,獨眼眨都不眨的盯著眼前的人。猛然間,他似乎明白對方想說什么了。
“你的意思是,有人想用這種東西制造混亂?”
哈格姆的語氣也認真了起來,他不再把這件事和奧戈恩的報復(fù)聯(lián)系起來,而是想到了北部戰(zhàn)場節(jié)節(jié)敗退的戰(zhàn)況。
“也許是,也許不是,我也不清楚。我只是被派來調(diào)查烏瑞茲最近出現(xiàn)的怪物,并把所有信息匯報回去罷了?!?p> 聽到這,哈格姆的軍人直覺讓他有一種莫名的緊張。
她在表示自己屬于一個組織!
“哦?那你們到底是誰?”
“我們是沙漠中快要枯竭的泉水——但也永不會枯竭?!?p> 看似矛盾的語句迷惑住了哈格姆。畢竟,一個女性竟能獨力對抗這只巨大的怪物,單憑這一點就很能讓他佩服了。
瑪格麗塔不再說話,轉(zhuǎn)而在那燒成了焦炭的怪物尸體中翻找著什么。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哈格姆也不再打擾對方,站在一旁細細思量這件事和北部戰(zhàn)場戰(zhàn)況的聯(lián)系。
圣星騎士團原則上不直接參與戰(zhàn)爭,但本質(zhì)上他們還是受國王調(diào)遣的禁衛(wèi)軍團。如果圣盾騎士團失去了戰(zhàn)斗力,接替他們的大概率會是圣星騎士團。
克希爾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恢復(fù),除了疲累感之外其他不適都恢復(fù)了過來。格魯克被士兵在昏迷下強行灌了幾口藥水,昏迷了一晚上加一個早上的他,此刻也清醒了過來。
“該死的頭,干,這是哪?山羊蹄子的畜生,你們把我的手捆得太緊了,很疼!”
格魯克剛一清醒過來,抱怨了兩句頭疼后,也清晰的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處境,然后就是一通不堪入耳的亂罵。
看管他們的士兵聽到了他的話,只是輕蔑地笑了笑,讓他老實點便不再理他。這當然是又引得格魯克一頓痛罵,即使他成為了別人的階下囚,也絕不會是個省油的燈。
格魯克一連嚷嚷了十幾句,那士兵卻連理都不理他,直到他把自己搞得口干舌燥,才閉上了一直叫囂著的嘴。
克希爾就在樹樁的另一面,看著曾經(jīng)騎著馬在旁邊看著自己的人卻淪落成和自己一個下場,不覺有些得意。
他那一肚子的壞水此刻又要濺出來了。
眼看著罵累了的格魯克在他身后不開腔了,他便敞開嗓子放聲高歌。
“我們背對背擁抱~”
這一聲干嚎嚇了格魯克一大跳,但他馬上就意識到這是克希爾的聲音,啞著他那悶聲悶氣的嗓子笑道:
“你也在啊,我還以為他們會把你放了?!?p> “我怕你孤獨,特意要求他們帶上我一塊。”
“真的?你不會是把魔鬼的舌頭安自己嘴里了吧。”
“你信我啊,信我得永生的哦?!?p> “信個屁?!?p> 隨即兩個人一齊大笑起來,這本應(yīng)是仇敵的二人,此刻同為俘虜卻能拋開一切的瞎侃,簡直讓看守他們的士兵都不由側(cè)目觀瞧。
“我說,那塊石頭你到底放哪了?”
格魯克大大咧咧的喊道,這種語氣不像是在提問,倒像是想找一個新的話題閑聊。
“我要是說我根本就沒有你們說的那玩意兒,你說你們能不來找我麻煩嗎?”
“艸,那肯定不行。”
“這不得了唄?!?p> 兩個人像相識許久的老友一般海闊天空地聊著,從美酒到女孩,他們二人在曠野上大聲的暢舒己見。
隨著格魯克最后一句玩笑話說完,忽地有些傷感地說道:
“你啊,要真的是克希爾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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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逆夏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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