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邑胡思亂想下打了姜璟聿的電話,胡邑看著跳動的文字剛想掐斷電話,電話很快就接起來了。
那邊似乎被吵醒,聲音嘶啞低沉“狐貍,怎么了?”
“睡不著,吵醒你了?”
“為什么心情不好?”那邊的人好像做起來了,有被子的挪動沙沙的聲響。
“可以不說嗎?”
“可以,我也很高興,你睡不著會想到找我,是不是我在你心里不只是學(xué)長這樣的存在?”姜璟聿小心試探。
胡邑良久沒有出聲。
“行了,不逗你了,說吧,你怎樣才可以睡著?要不我給讀書?”姜璟聿怕嚇著她,下次她再失眠就不找他了。
“好?!?p> 姜璟聿找了找,找到一本醫(yī)書。“介意醫(yī)書嗎?枯燥的書比較容易催眠?!?p> “可以”
姜璟聿當(dāng)真是讀起了醫(yī)書,那聲音酥酥麻麻的,胡邑忽然起了貪戀,她按了錄音。
十幾分鐘后,姜璟聿聽見電話那邊穿來了平穩(wěn)的呼吸聲,無奈笑了笑。
姜璟聿試探的叫了她一聲“狐貍?”
那邊還真是沒有回應(yīng),只有那深深淺淺的呼吸聲,“晚安!”
掛了電話,姜璟聿給她發(fā)了條微信[以后睡不著找我給你念書,正好我還可以練練普通話。]
胡邑第二天是被胡家傭人吵醒的。她洗漱完簡單收拾了一下就下樓了,樓下人都到齊了。
無話的吃完早餐,胡蒙才帶領(lǐng)他們出門,大門處站了許多人,應(yīng)該是胡家旁系親屬。
胡蒙站在樓梯高處朗聲道“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胡邑,楚源的女兒,胡家未來唯一的繼承人?!?p> 孟凡聽到胡蒙居然當(dāng)著胡家宗親面前,當(dāng)眾宣布胡邑是胡家繼承人,還是唯一的繼承人,那她的兒子,胡家唯一的親孫子呢?他把胡玖放在哪里了?
孟凡盡力忍著不出聲,盡力保持微笑,面部有點(diǎn)扭曲。
“爺爺,我覺得我昨天已經(jīng)說得很清楚了?!焙匕櫫税櫭肌?p> “邑兒,別說氣話啊?!?p> “我不覺得是氣話?!焙夭幌朐俳忉尅?p> “好了,我們現(xiàn)在去祭拜楚源吧,這事你緩緩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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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胡楚源的墓碑前,胡邑不覺得有什么感受,她的心出奇的平淡,她都忍不住贊嘆,她不愧是胡楚源的女兒,冷情,冷血。
“楚源吶,這是邑兒,你看,她出落得多標(biāo)致啊,整個帝都都沒有這么氣質(zhì)出眾的名媛,像你啊,邑兒跟你父親說說話吧?!?p> 胡邑看著墓碑刻著的陌生又熟悉的像,聲音不急不緩“父親,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祭拜你,從今天起,我與你,與胡家再無交集?!?p> “邑兒,你”胡蒙皺眉。
孟凡心里冷哼,這樣最好不過了。
“我已經(jīng)祭拜過了,我就先走了,爺爺?!?p> “難道你不想知道你爸爸當(dāng)初為什么一定要離婚嗎?難道就真的只怪你父親不怪你母親?當(dāng)年的事你又知道多少,你又了解多少?”胡蒙喊住抬腳就要走的胡邑。
胡邑深呼吸了一下?!拔也涣私?,我也不知道?!?p> “都是因?yàn)槟阃夤?,你外公不支持你爸爸,你爸爸才整天跟你媽媽吵架,如果你外公?dāng)初良心發(fā)現(xiàn),肯支持楚源,他就不會變成這樣?!?p> “不可能”胡邑轉(zhuǎn)身,怎么可能因?yàn)橥夤?,韓不遇是怎樣的人,胡邑認(rèn)為她是很了解的。
“什么不可能,當(dāng)初你外公即將退休,為了不影響他退休,就打擊自己的女婿?!?p> “你別污蔑我外公,我了解我外公,你以為我當(dāng)時才十一歲,什么都不懂,我都知道,爺爺,我還叫你一聲爺爺,是因?yàn)槲铱丛谀隳昀系姆萆?,你別讓我把話說開?!焙卣f完毅然轉(zhuǎn)身離開。
胡蒙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別有意味的笑了笑。“果然,你是楚源的女兒?!?p> 孟凡有點(diǎn)懵,當(dāng)年離婚不是因?yàn)樗龖言辛耍?p> 胡邑一口氣走出墓園外,淚水簌的往下落,她毫無目的往前走,淚水是怎么抹都抹不掉。
她以為她看開了,可以當(dāng)一說起那件事,她還是接受不了,她怎么可以這么脆弱。
她突然覺得自己在這個世上有點(diǎn)多余,走了許久,直到累得走不動,胡邑蹲下來哭了一場。
等她發(fā)泄完,抬頭一看,周圍都是陌生的,一個人也沒有,荒蕪得可怕,這是哪里?她走到了哪里?
她在帝都沒有認(rèn)識的人,可是也不想讓外公他們知道,大舅舅小舅舅自是不能聯(lián)系的。
難道她就這么無能,連D城都回不了?昨天還信誓旦旦的說長大了,能照顧好自己,狗屁,去他媽。她爆了一句生平第一次粗口。
可是怎么辦?胡邑后知后覺的拿出手機(jī),百分之二的電量,天也快黑了,周圍一人都沒有。
胡邑絕望的放下手機(jī),再次把頭埋進(jìn)膝蓋。
姜璟聿和姜家一行人祭拜完,就要回去了,姜老爺子坐上第一輛車子,司機(jī)便送他回姜家,姜璟聿也開了車來。
姜璟聿剛上車,姜雪聿就拉開車門坐進(jìn)來了。
“你干嘛?”
“回家啊,你不回?”姜雪聿理了理頭發(fā)。
姜家有三個孫子輩,大哥姜秉聿,老二姜璟聿,小妹姜雪聿,姜雪聿從小就被寵慣了,一副無法無天的樣。
都說有哥哥的妹妹命好,姜雪聿何況還有兩個自小寵她的哥哥。
“不回,不然我干嘛自己開車,我還有事,你去坐大哥的車?!?p> “你要去哪?我一起去?!?p> “嗯,帝城醫(yī)院,居然有個罕見手術(shù),估計(jì)今晚都在那里。”
“啊,那我還是去大哥那里吧。”姜雪聿嫌棄的看了姜璟聿一眼,就下車了。
姜璟聿啟動車子,很快開走了。
姜璟聿看著前方的路,今天來祭拜的人比較多,他選了條偏僻的路,慢慢人也少了,周圍沒什么建筑物,看著挺荒涼的。
開了一會兒,姜璟聿突然看到前面有個黑影,像是個人又像條狗,此時太陽已經(jīng)下山,周圍又沒有路燈,還真是看不清楚。近一點(diǎn)一看,確定是個人,看模樣,還挺熟悉。
像胡邑?姜璟聿懷疑他有點(diǎn)魔怔了,昨兒個不是才送她回了D城,這是帝都。
可是再看一眼,他確定,就是她。
姜璟聿把車停在她旁邊。
胡邑坐在地上,人有點(diǎn)狼狽,她把頭埋在膝蓋里,姜璟聿停下車,開門走到她身旁蹲下。
“你沒事兒吧?”
胡邑聞聲抬頭,聲音有點(diǎn)啞“姜學(xué)長?”
“還真是你?!苯Z聿舌尖舔舔后槽牙,“你在這兒蹲著干嘛呢?數(shù)螞蟻?”
胡邑此時腦子很亂,她目光呆滯地仰視著站著的姜璟聿“……”
“問你話呢?!苯Z聿聲音有點(diǎn)清冷,他沒見過這么頹喪的胡邑,她一直都是以正面情緒對人,人總是溫溫和和的笑著。
“我,我迷路了?!?p> 姜璟聿看著她一副委屈可憐巴巴的樣,突然涌上的莫名生氣瞬間沒了,態(tài)度也柔和下來,他蹲下伸手把她眼前的凌亂發(fā)絲別到她耳后。
“上車,起得來嗎?”
胡邑聞言點(diǎn)了點(diǎn)頭站起來,她大概忘了自己坐在這里有多久了,一個眩暈加上腿麻了身體向前傾,姜璟聿趕緊抱住她。
胡邑撞進(jìn)一個堅(jiān)實(shí)溫暖的懷里,聞到一股好聞的味道,那是屬于姜璟聿特有的味道,她竟然如此熟悉。
胡邑從他懷里起來,人振作了點(diǎn),姜璟聿抱著她,把她放進(jìn)副駕駛里。
姜璟聿邊開車,抽空看了她一眼,胡邑一直低著頭,不說話。
“回家?”
胡邑?fù)u頭,她這個樣子不想讓人擔(dān)心。
“好吧?!苯Z聿看著她低著頭,沒有生氣的樣子,遞給了她一張紙巾,車子開了。
“你不是應(yīng)該在D城?”
“我”肚子不合時宜的響起。胡邑尷尬了,她今天早餐沒心情吃,也就沒吃多少,中午也沒有機(jī)會進(jìn)食。
“先帶你吃飯。”
姜璟聿把車子開到一個公寓前,他帶著胡邑上了他之前在帝都買的套間。
在電梯里,姜璟聿打量了一下她,胡邑低著頭不說話,人像個木偶一般,這一點(diǎn)都不像她,或者說,這才是她真實(shí)的樣子。
電梯上到23層,這一層只有這個套間,或許太久沒來,有點(diǎn)灰塵,姜璟聿打掃了一下后,給她燒了杯開水。
“我煮點(diǎn)東西吃,你先待著,看會兒電視?!苯Z聿拿著剛剛在路邊超市匆匆買的菜進(jìn)廚房忙起來。
“我可以看著你做嗎?”胡邑看著他。
“嗯,好吧。”姜璟聿拿她沒辦法。
胡邑靠著門看著姜璟聿洗菜切菜,洗鍋開火,動作嫻熟的操作著。
“你居然還會做菜?!?p> “嗯,被我爺爺罰過刀功,看過我奶奶做過?!?p> “你爺爺罰你刀功?那這懲罰挺新奇。”姜璟聿抬眸看了她一眼,見她情況好轉(zhuǎn),還有心情跟他開起玩笑。
“當(dāng)初我偷偷轉(zhuǎn)專業(yè)學(xué)醫(yī),被我爺爺罰著做文思豆腐,被他折磨了一個月?!苯Z聿洗菜之余抬頭看她一眼。
“那你經(jīng)常被罰嗎?”!
“嗯”
“還有怎么罰?”
“抄書,站軍姿,或者跟他比射擊,輸了罰的更重?!?p> 兩人對視一眼,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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璟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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