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心頓時啞然,這關長霆不會是想歪了吧?
梵心內心深深地嘆了口氣,素手纖纖收起桌面上提醒關長霆說話的字條,此時阿寧從旁走了出來,恭敬地對關長霆說道:“關將軍恕罪,事出突然,若有得罪,還請將軍見諒。四皇子讓奴家給將軍帶話,入夜無趣,邀將軍前去帳中下棋解悶?!?p> 關長霆凝視垂著腦袋站在阿寧公公身后的梵心,這般唯唯諾諾的模樣,心中百問卻不知從何說起,只是這阿寧公公乃四皇子隨行管事,他帶著梵心前來且看上去十分信任,難道……
“她?”
阿寧方才就站在屏風后,看的真切,笑道:“將軍誤會了,心兒姑娘也是受我們皇子所托,替將軍演個戲罷了?!?p> “是做給方才跟蹤我的女使看的?”關長霆武藝高超,如何不知自己被跟蹤?本想進帳后伺機將此人揪出來,沒想到一進帳便見著梵心。
原來是演戲……關長霆聽后似乎松了口氣,想必這般蕙質蘭心的女子,定不是輕浮之輩,方才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方才我以為……心兒姑娘莫要見怪?!?p> “關將軍,事急從權,是屬下唐突了?!闭f罷,梵心走到關長霆睡榻前掀開被子,床榻上赫然在目的蔡元義令關長霆頓時驚奇,不等關長霆反應,梵心已道:“請關將軍移步,四皇子自會與將軍解釋?!?p> 關長霆注視棉被中莫名出現(xiàn)的蔡元義,對梵心和阿寧點了點頭。
半炷香的時間,二皇子領著李言一眾人等氣勢洶洶地走到關長霆帳前,毫不猶豫地掀開關長霆的帳簾,直接就闖了進去。
映入眼簾的不過是一張擺著酒菜的桌子,四下無人,李言有些疑惑問道:“二哥這么著急帶著言兒來此作甚?我與關將軍怕是不好見面?!?p> “言兒,方才有女使看見有其他女子進了關將軍的帳子,你說這婚事臨近,關長霆這么做,簡直是藐視我們皇氏!”
“這……”李言顰蹙著眉,畢竟關乎自己的顏面,便沒再說什么,只是看著身旁的良玉和梵心,良玉掩唇笑的可愛,驚奇道:“二皇子說得對,還多謝二皇子愿為我家郡主做主呀!可是……關將軍在哪兒呢?”
李乘義只覺不太對勁,為何一點聲響都沒有?忽然他瞥見床榻中似有動靜,嘴角一絲得逞的奸佞之色,快步上前一把掀開被子:“關長霆!……怎么是你!”
二皇子啞然,可在場眾位皆已看見,那床上赤條相對的兩個人,其中的男子并不是關長霆,李晟驚呼道:“元義兄?”
“天呀,郡主!非禮勿視,別被污了眼!”良玉用不忍直視的言語說著,趕忙從袖中牽出一條手絹擋在李言的面前。
李乘義見此勃然大怒,“這兩個不知羞恥的東西,給我拖下去!”
“發(fā)生什么了?”帳外傳來關長霆淡漠的詢問聲,看守的護衛(wèi)連忙跪下:“將軍,二皇子我們攔不住,這才……”
“知道了。”說罷,關長霆穩(wěn)步進了帳內,只見帳中熙熙攘攘站著十幾位看熱鬧的公子,二皇子面色不善,床上兩人更是難堪。
關長霆見狀冷聲道:“來人,處理一下這兩位茍且之人,別驚擾了李言郡主。”關長霆特地撇開其他,只提了李言郡主,倒是令李言十分驚喜,良玉見關將軍這般袒護郡主,心中大喜,“郡主,我們快回去吧,您與關將軍現(xiàn)在還不宜見面?!?p> 李言含羞著點點頭。
門外侍衛(wèi)不敢怠慢,將兩人連同被子一卷,扛了出去。
關長霆轉而對二皇子微微揚起嘴角:“多謝二皇子及時趕到,不然臣下真是有口難辯,既然已無事,關某看各位公子就散了吧?!?p> “關長霆……”
“二皇子,這蔡元義不是應該在刑部大牢嗎?怎么就出現(xiàn)在我的帳中?看來刑部的大牢也不是密不透風的呀。”說罷,再沒給李乘義說話的機會,對外面的守衛(wèi)說道,“備馬,回府!”
聽關長霆話,明擺著是送客,連個請字也沒說,李乘義面上掛不住,拂袖而去。
待人都走后,關長霆腦海中出現(xiàn)尹梵心的臉,自顧地搖了搖頭,關長霆身旁走來一位棕衣常隨的少年,他見關長霆心不在焉,擔憂問道:“將軍可有事?”
關長霆似乎沒有聽見少年的問話,反倒問他:“右年,這心兒姑娘為什么這么做?”
右年被這冷不丁地一問眨了眨眼,若是說戰(zhàn)場上如何行軍,如何作戰(zhàn)自己倒是能給些一見,這……事兒問的是什么?
“這心兒姑娘不是李言郡主身旁的人嗎?自然是為了郡主,才替將軍解圍的呀?”
“不不……她為什么要把蔡元義攤在面上?右年,查查她的來歷?!标P長霆希望查到的答案是他想要的。
……
月明星稀,一輛馬車急匆匆地在狹小街巷中穿梭,不一會兒,便在曹府的后院,轎中之人,步履極快,上臺階時險些被絆倒。
蔡延由曹府管事領進了曹瑾的書房,一見到曹瑾,連忙跪下,苦求道:“丞相,如今……只有您能救我兒了呀!”
曹瑾如今歲數(shù)已過半百,兩鬢藏著些銀色,目光如炬,還是一副精神抖擻的模樣,依舊能看見他年輕時意氣風發(fā)的影子。
曹瑾一見來人是蔡延心中早已有數(shù),定然是計策失敗,蔡延到了這份上,本就是一顆棄子……可蔡延手里攥著的秘密可是會天翻地覆的東西。
曹瑾連忙上前將蔡延扶起:“蔡參左這是要折煞老夫啊!”
“曹丞相……我兒蠢笨如豬,被些個有心的人利用了,這……”
曹瑾心中冷笑,你那兒子確實是蠢,這曹瑾可是在官場上縱橫數(shù)十年的老狐貍,顏面上依舊給足了蔡延:“賢侄兒出了什么事兒?”
“不,丞相,這不僅僅是我兒的事,近日屢屢有人攛掇,如今鑄下大錯,只怕難以挽回,我懷疑……有他的舊部在報復,她的目標應該是我,因為當初是我揭發(fā)的……”
“你當初揭發(fā)亂黨,保的寧國太平?怎么如今倒是后悔了?”曹瑾言辭犀利,蔡延當即跪下,這隆冬的天氣,內里卻已汗流浹背,連連搖頭:“是臣下失言了。”
“賢侄兒的事情老夫自會安排,只是這事兒潑大了些,先保命吧?!辈荑獓@了口氣,蔡延跪謝后便出了曹府,蔡延自知自己那個蠢兒子在關長霆帳內偷人的事兒定是不好處理,曹瑾愿意替他保個命便算是有救的。
只等告示下來,蔡延當即傻了眼,蔡元義“發(fā)配一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