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真相大白

　　楚曦瓚回到家，智勇安保的人已經(jīng)撤回去了，他看見顧枚清在家準備好飯菜等著他，“這兩天不好過吧?！?p>　　“看見你真好，跟領導匯報一下……”

　　“錢的事兒你自己做主，別忘了給實習生加點補貼，畢竟對方是沖你來的。”

　　“給了，一人十萬?！?p>　　“他們沒人想走嗎？”

　　“沒有，但是以后再想招人就不太容易了?！?p>　　“先洗澡吧，我給你放好水了?！?p>　　“我愛你寶寶~”楚曦瓚剛想去深擁顧枚清，結(jié)果被她一只手擋開：“我穿著睡衣呢！”

　　飯后兩個人久違地看了場電影，準備早一點睡覺。

　　第二天一早，秦師兄的電話就打過來了，“手機的聊天記錄找到了。”

　　“人控制了嗎？”

　　“來了再說吧?！?p>　　楚曦瓚跟顧枚清打個招呼，連忙起身。

　　“當?shù)鼐娇刂屏藱瓒?，案件被害人目前被當做嫌疑人批捕了，幸虧提前布控，一直盯著他，要不然現(xiàn)在肯定跑了。”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女方以及那個親戚都是欒定的同伙，女方到了男方家之后，直接把男方迷暈了，然后女方趁機先把男孩的電腦硬盤備份到他們帶來的硬盤上，然后在原來的硬盤上備份了手機資料，剔除了社交平臺記錄后，用他們高價從國外買的軟件，短時間內(nèi)反復讀寫手機存儲。然后把備份好的電腦硬盤換上，將原裝的硬盤綁在腿上帶出去。”

　　“這女孩為什么會參與到這個團伙中？”楚曦瓚不解道。

　　“她家條件還算不錯，不過她爸在外邊借了高利貸，最開始一直瞞著她，但是紙包不住火，追債的找到京城她的學校了，扮演她親戚的就是控制她的嫌疑人。總之這孩子也是被脅迫的，我們正在為她申請法律援助?！?p>　　“不用找了，我接了?！?p>　　“你確定嗎？這可一分錢沒有，你現(xiàn)在不是有業(yè)績壓力了嗎？”

　　楚曦瓚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老哥哥你能別笑話我了嗎，惹毛了這律師袍老子不穿了，我考檢察官?！?p>　　“我勸你冷靜，如果你是檢察官，那么這個孩子極有可能被扔給一個糊弄事兒的援助律師，然后就是證據(jù)不充分，法官想減刑都減不了，最后就是另一個悲劇。有你這種想做援助，又不缺錢的律師，挺好?！?p>　　楚曦瓚一臉黑線，“我當你這是在夸我，不過這男孩性侵不成立現(xiàn)在算是敲定了嗎，什么時候通知男方親屬？”

　　“今天就通知?！?p>　　“那幫黑衣人呢？”

　　“還需要進一步調(diào)查，這個恐怕能牽出大案?！庇H友林剛回答完楚曦瓚的問題，協(xié)查電話就轉(zhuǎn)進來了。

　　“秦隊，有電話找您?！?p>　　秦友林接完電話，轉(zhuǎn)身看向楚曦瓚：“欒定的事兒基本掌握的差不多了，需要當事人過來再做個筆錄?！?p>　　“行，我給他們打電話。”楚曦瓚在群里給三個實習生發(fā)了個消息，又告訴鐘志勇帶人過來，然后讓他們仨商量，打電話給男孩的媽媽，楚曦瓚派車去接了過來。

　　原來當?shù)卦缇徒拥疥P(guān)于欒定的大量舉報信息，但由于種種原因不太容易辦案，這次直接吸引了部里的注意力，所以在歸攏此前的舉報材料后，迅速調(diào)動力量，將所有相關(guān)人員控制。本以為只是配合調(diào)查，和以前一樣找找人就能劃過去的欒定，沒想到自己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就直接被“胖妞”運到了京城，等著法律的審判。

　　等所有人做完筆錄，警方再次通知男方的媽媽，并向男孩老家通報，男孩父親立刻買了高鐵票往回趕，同時也告知了檢察，問什么時候送資料方便，檢察方面得知男孩的母親已經(jīng)到了，便派出了一位協(xié)助辦案。

　　就在高雪雯和夏佳純安慰著一直哭的男孩母親時，一位叫饒煒明的檢察官過來找到楚曦瓚和男孩媽媽，“我們會推動二審盡快開庭，給您和孩子一個交代?！?p>　　此時男孩的母親積壓近一年的怨氣戰(zhàn)勝了理智，沖著饒煒明沖了過去，幸虧高雪雯和夏佳純眼疾手快攔住了，“阿姨冷靜點，您要是打出個好歹來，您兒子出來您就進去了?！?p>　　“沒事，讓她打吧?！别垷樏髡f完之后，當事人母親反而像泄了氣的皮球，癱坐在地上，只是一個勁兒的哭。

　　楚曦瓚示意夏佳純和高雪雯將其扶到一邊，弄點熱水，又沖著饒煒明問道，“我們什么時候能見這男孩？”

　　“我現(xiàn)在去聯(lián)系，明天你直接帶著當事人母親來?！?p>　　楚曦瓚很清楚明天可以見，于是將話題轉(zhuǎn)到重點上，“饒檢，我可準備申請賠償了?！?p>　　“申請吧?！别垷樏鏖L嘆了一口氣，緩緩地說了一句。

　　楚曦瓚又和親友林等人打過招呼，然后和鐘志勇各自帶著人離開。

　　等將男孩的母親安全送回家，高雪雯再次不解，“師哥，申請賠償是正常流程，為什么剛才要和他們挨個打招呼？”

　　“為了下次見面不尷尬啊。”楚曦瓚耐心地解釋，“你應該知道賠償一旦成立，這幫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都要被處理，基本就告別升職加薪了。”

　　“可這是他們工作不細致導致的必然結(jié)果啊，我還是覺得不值得被同情?！?p>　　“你如果在這三個部門任何一個地方實習過，就應該知道他們的辦案量極高，個人壓力極大?！?p>　　“我只在法院待過倆月，也見過法官們徹夜亮燈，但工作量大和辦案嚴謹并不沖突吧。”

　　高雪雯說完后顏家進實在聽不下去了，“理論上是沒錯，但是高負荷連軸轉(zhuǎn)就算是機器也需要維護，公檢法這幫人基本上沒有假期的……”

　　三個的討論愈發(fā)白熱化，楚曦瓚卻一直在想那句“工作量大和辦案嚴謹并不沖突”。甚至在反思他當初在派出所實習之后，決定換到律師這個行當，是真的對自己的職業(yè)選擇后悔，還是對自己失望。

　　伴隨討論的深入，高雪雯再次延展“工作量大和辦案嚴謹并不沖突”的觀點，“公檢法壓力當然大，但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職業(yè)選擇，他們處理的也大多都是常人難以解決的問題，如果他們這道關(guān)把不住，你讓普羅大眾怎么獲得基礎的公平？”

　　高雪雯看顏家進不說話，繼續(xù)補充，“如果說因為壓力大就容許疏漏的存在，那么順著這個思路，就會導致只有當事人自行處理案件，才能避免疏漏，但是這樣就會讓所有人都處于不公的大環(huán)境下，最后結(jié)果就是誰的拳頭硬，誰就是秩序的制定者。”

　　此時，楚曦瓚和顏家進被說服了。顏家進甚至在想，自己從派出所到律所，是因為律師更接近一切案件的源頭，還是因為律師面臨的問題，大多數(shù)都比派出所需要處理的問題簡單。因為通常情況下能自行處理的問題，一定不需要律師調(diào)解，而律師調(diào)解不了的問題，肯定是更加麻煩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