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跟你走!”
長樂公主重重點了點頭。
章淳又一次抓住了青鸞的胳膊,“不行,太危險了,就算要逃,也要容我打點好了之后再說!”
青鸞從懷中掏出火油包,一把塞在他手里,“那就勞煩太子了,好好去打點一下吧,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章淳胸膛起起伏伏,這兩個小女子都是主意大的,眼見她們這九頭牛都拉不回的架勢,知道說什么都沒有用,他若是此時不應(yīng)承下來,估計以后還要鬧出亂子。
妹妹這些年來一直待在冷宮,著實有些可憐,據(jù)他所知蕭皇后和明貴妃都已經(jīng)盯上了她,估計很快就會將手伸到冷宮來!
大郢王朝內(nèi)憂外患,南邊的戰(zhàn)火還沒停息,北狄又有些異動,眼見長樂公主已到了說親的年紀(jì),又是個不得寵的,便想讓她去和親。
她們也擔(dān)心,長樂公主一天天長大,那模樣與生母文惠皇后越來越像,萬一皇上某天突然想起她來,看到她那幅樣子,說不準(zhǔn)又念起與文惠皇后的舊情,一旦復(fù)寵,那太子的地位就更加穩(wěn)固了。
章淳當(dāng)下心一橫,接過了油紙包,深深看向青鸞,“如果真遇到了危險,你們記著分頭跑,能跑一個是一個,萬不能累及家人!”
他這話更多的是在囑咐青鸞,長樂公主到底是嫡長公主,父皇就算再震怒,應(yīng)該還不至于要了她的命,而青鸞則不同,如若被抓住,整個荀侯府都要遭殃!
青鸞當(dāng)然知道其中的利害,十分懇切地向他點了點頭。
章淳走到桌邊,手中出現(xiàn)一把匕首,將畫從畫布上扣了下來,折好放入懷中,別的東西倒無所謂,這個東西實在不宜再留在這里了。
“我先去給你們清清路,等到火燒起來了后,你們再出冷宮?!闭麓菊f著又沉沉看向長樂公主,“如果被人發(fā)現(xiàn)了,你就盡力拖住他們,說宮中出現(xiàn)逆黨!一定要掩護荀姑娘逃走?!?p> 三人先后出了門,青鸞和長樂走在后面,偷偷躲在暗處,章淳一路放倒了宮人,又把看管冷宮的太監(jiān)頭子給殺了,將宮門打開一個縫,這才飛身跳上宮墻離去。
冷宮的西側(cè)很快著起大火,青鸞忙拖著常樂狂奔。
“走水了!走水了!”
后方傳來叫聲,很快亂做一團。二人忍不住回頭望了望,火光沖天,將向來幽暗的冷宮照得一片光明。
青鸞暗道,這個章淳關(guān)鍵的時候倒是真好用,他這是打算把整個冷宮全都燒了呀!
大郢王朝的冷宮連成一片,雖然各個宮由不同的太監(jiān)守著,但是內(nèi)里卻是通著的,都落了鎖,火一著就立刻亂了起來,嘶喊哭叫聲劃破了長空。
長樂的心中有些感慨,不管成與不成,那個地方她再也回不去了,而那些深埋于她心中的深宮秘辛,那些在皇宮徘徊不安的游魂,再也不會出現(xiàn)在她的院落。
隆德帝正宿在容妃處,聽到大太監(jiān)李髯來報,沉聲問道,“哪里走水了?”
“稟陛下,是冷宮,火勢很大,有好幾個起火點,看著像是有人縱火!”
“莫不是長樂?豈有此理,去找,搜宮,活要見人死要見尸!慢著,叫幾個人去盯著東宮,看看太子在干什么!“
容妃見隆德帝怫然大怒,默默跪在床上不做聲!
隆德帝赤腳站在地上,斥罵道,“還愣著做什么,還不伺候朕穿衣!你也是個老人了,出了這樣的事,怎么連個章法都沒有!”
容妃這才起身下床,顧不得穿好自己的衣服,便上來幫皇上整理衣衫。
“陛下何必這樣生氣,不過是冷宮,燒了也就燒了,長樂公主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子,還能跑了不成?陛下既然不喜歡她,這樣死了豈不更好?”
隆德帝怒道,“你懂什么?要真想弄死她,何需等到今日?她好歹是朕和文惠的女兒,不是因為……欸!真是氣暈了頭了,我跟你個無知婦人說得著嘛!”
容妃垂手站在那兒,動也不動,隆德帝一屁股坐在床上,怒道,“鞋!鞋呢?”
容妃抿了抿唇,眼淚啪嗒啪嗒地掉下來,“妾本就是個愚笨的,如今容顏衰老,陛下看不入眼,不來也就是了,犯不著這樣作踐妾!”
容妃沒有子嗣,能爬到妃位且承寵多年,靠的正是艷色無雙的容貌,此刻她衣衫不整,發(fā)髻微松,在燈下看來更顯嬌媚動人,哪有半分的老態(tài)?
隆德帝心中一軟,伸手將她拉入懷中,“盡說些傻話,朕是氣得狠了,哪里是嫌棄你!”
容妃收了眼淚,輕輕睇了隆德帝一眼,癟著嘴嗔道,“妾素來膽子小,哪時見過這陣仗?陛下方才可是把妾嚇得魂兒都飛了!”
說著她抓起隆德帝的手,輕輕放在自己胸前,“你看,你看,到現(xiàn)在我的心還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呢!”
隆德帝正是壯年,經(jīng)她這一番撩撥,雖不至失了心神,但多少也有些動容,低聲道,“淑兒乖,朕去看看,沒什么大事便還來你這里?!?p> “那妾等著陛下!”
容妃歡歡喜喜地蹲在地上,給隆德帝穿好了鞋襪,亦步亦趨地送出門去。
見隆德帝帶著宮人走遠了,她收斂了笑意,赤足走到廊下,“小引子,去,到太子那邊盯著,有什么情況報給本宮。”
她刻意拖住皇上,一則是為了平息他的怒氣,二則是為了給太子爭取應(yīng)對的時間,祈愿這次大火沒有牽連到這兄妹二人。
容妃本身地位低下,文惠皇后對她有提攜之恩,后來她被人算計,滑胎傷了身子,也是文惠皇后助她復(fù)寵,這才有了如今的地位。
她想來想去,仍覺得不放心,讓婢女給她精心打扮好,等在廊下。
青鸞和長樂公主一路跑著,見宮門內(nèi)四處都點起了火把,知道那是有人在搜宮。
長樂公主心中一涼,隆德帝到底不愿意放過她,起了那么大的火,第一時間想的不是救火,卻是搜宮。
青鸞也十分著急,長樂公主沒有武藝在身,如今這個速度已是極限了。
二人終于到了宮墻邊上,那個狗洞近在眼前,青鸞躬身扒開了洞口鋪著的雜草。
“這么?。∧苄袉??”長樂公主低聲問道。
青鸞道,“肯定能行,我們兩個身形差不多,我先進去,你要是爬不動,就拉住我的腳,磨也磨出去了?!?p> 二人正蹲在洞前,突然聽到了一聲暴喝!
“是誰?站??!”
孟倚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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