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一章:不對勁
溫淼淼?
那個姑娘?
馮謹瞇了瞇眼睛,有點印象了。
挺兇挺狠挺厲害一姑娘,那起案子結(jié)束后,馮謹反思,甚至在她身上舉一反三學了不少手段。
“有印象嗎?”沈頌端著一張嬌媚的臉看他。
馮謹刮了刮她的鼻子:“你都查到了什么?”
沈頌神秘勾唇:“我查到了她是前朝長公主的孩子,十幾年被當年那個名動紫禁城的柳大家藏在鄉(xiāng)下,名不見經(jīng)傳,禹州孟譚是她的義父,現(xiàn)在又和青幫鄒爺在一起,兩人關(guān)系不明。”
這位可真是,身份相當傳奇!
馮謹聽了愕然:“這還真是……”
他想了想,實在找不出什么形容詞,不得已憋出兩個字:“……荒唐”
沈頌笑,她其實覺得還好,但馮謹這么說了,她就不反駁了。
“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彼暰€朝前方望去,正是溫淼淼和霜染。
馮謹側(cè)頭,不由得蹙眉,這人還真是不禁念叨。
視線回轉(zhuǎn)間,他心神一凜,銳利的眸子掃視了餐廳一圈,隨機轉(zhuǎn)頭鄭重盯著沈頌。
“寶寶,不對勁!”
沈頌神色猛的嚴肅起來:“怎么了?”
馮謹是警備廳的探長,經(jīng)歷的多了,有很強烈的危險意識。
這個餐廳,里面參雜了不少其他人……
低頭看雜志的,瞇眼品酒的,坐著聊天的,或者悶頭吃肉的……
不對勁,都不對勁,那些人的眼里,沒有展現(xiàn)出對眼前事物的上心,反而虎視眈眈的用余光盯著同一個方向。
那個方向……
是溫淼淼那桌。
這樣的大規(guī)模行動,警備廳沒有接到任何任務指示,能有這樣龐大的暗中監(jiān)視勢力的,除了軍統(tǒng),就只有日本人!
最近能讓這兩方大動干戈的,就是抓潛伏在海城的紅黨了。
難道人在這個餐廳?
是溫淼淼,還是她對面那個女人?
“認識溫小姐對面前的女人嗎?”馮謹抬手摸了摸沈頌的臉,指腹貼在面上稍動了幾下。
沈頌明白過來,這是馮謹在給她傳遞信息,這個餐廳里頭,有紅黨!
她不是傻子,相反她很聰明,當即便反應過來,偏過頭去躲開馮謹?shù)氖?,冷不丁哼了一聲?p> “你是不是瞧上人家了!你別妄想了,那可是王振秋王會長的人,霜染小姐可不是什么人都看得上的!”
她說著,還鄙夷的瞧了馮謹一眼,可把她心疼壞了。
馮謹笑著將空在半路的手覆上沈頌的手背,含情脈脈的看著她:“亂說!我心里眼里只你一個,你還不知道嗎?”
這倆人都不是什么愛出鏡的人,馮謹常年在牢里和辦公司徘徊,沈頌雖是黑市的大小姐,可也是只呆在幕后,很少會出面到外頭應承。
兩人在外人看來,除了有一副讓人驚嘆的好樣貌好氣質(zhì),其他的,也看不出什么。
更何況還是情侶間的拈酸吃醋,有那么幾個觀察著餐廳眾人的暗探就算看到了,也不會上心。
沈頌的心,瞬間就像被扔進水里的海綿,幸福滿滿當當就要溢出來。
她很少能聽到馮謹?shù)那樵?,聽一次,她就能高興三天。
“你也是我心里眼里的唯一!”情話什么的,馮謹只要張口了,沈頌絕不落下乘。
那邊,霜染溫淼淼落座。
溫淼淼前世怎么說也在政府機構(gòu)上班的,上山下鄉(xiāng)是常有的,特派任務也會偶爾突襲。
落座沒一會兒,就發(fā)現(xiàn)了餐廳的不對勁。
她神色自若的看著正在拿著菜單點菜的霜染,霜染一套行云流水的點菜下來,嫻熟得不行。
“要吃什么自己點,今天你請客。”霜染不由分說的將菜單往她面前一聳。
因著那一套首飾,溫淼淼總覺得自己欠霜染的,所以她說的請客,她笑了笑應承下來。
“我的和她一樣?!彼c著菜單上的紅酒一欄:“再來瓶這個!”
侍者一一記下后往后廚而去,霜染盯著她瞧:“喜歡喝酒?”
小姑娘怎么看也去不像有酒鬼的潛質(zhì)??!
“還行?!睖仨淀迭c頭:“偶爾喝一點。”
上次在史密斯夫人的宴會,她就看到小姑娘像偷腥的貓兒,一杯接一杯的淺酌。
“在外面,酒,淺嘗輒止,不能貪杯。”霜染摩擦著打火機,熟捻的點燃香煙,似交代似告誡。
溫淼淼笑著點頭,說自己知道。
“我也不常喝,出門才能喝到這么好的酒?!?p> 在家里,她可沒有酒喝,外面酒館雖然有賣的,但沒有西式餐廳和宴會上的那般香醇。
她不是酒鬼,只是不想放過舌尖上的美味,若不是好酒,她不想花冤枉錢。
“確實,佳釀難得,南城區(qū)十里巷子有一間酒莊,里頭葡萄酒洋酒白酒皆非凡品,往后買酒,可去那里。”
溫淼淼點頭應下,海城很多地方,她都尚未踏足過。
兩人閑聊間,霜染一支煙就抽了半截,沒一會兒侍者上了菜來。
兩人吃完,溫淼淼抱著酒杯喝得不亦樂乎,霜染笑了笑,和溫淼淼打了聲招呼起身離開。
她一動,餐廳里的暗線就動了。
溫淼淼端坐在椅子上,透過酒杯的折射,暗線里,一共走了五個人,頭撇過窗外,今日這條街的車輛,比往常要多,沒遮嚴實的車窗,車內(nèi),坐著人。
霜染離開了,桌面放著她的煙盒打火機,溫淼淼抬手將東西拿了過來。
她的一舉一動,皆在注視之下。
打開煙盒,溫淼淼勾唇一笑,伸手拿起煙嘴上帶著記號的香煙,很精致的女士煙,細長的一根,過濾嘴帶著淡淡的薄荷味。
火石摩擦聲滋滋響起,指節(jié)般的一簇火苗點燃了煙屁股,溫淼淼夾著煙,瞇著眼睛吐出口薄霧。
十分鐘后,霜染回來,溫淼淼一支煙早已抽完,一旁的小碟里抖落了一層煙灰。
五分鐘后,霜染斜對面一位獨坐的帶著貝雷帽的女士,起身往洗手間方位而去。
又過了五分鐘,女士回來,從包里掏出幾張錢幣放在桌上,準備離開。
溫淼淼看了看醒酒器里的酒,沒多少了。
“我們也走吧?!?p> 霜染點頭,不遠處陸鋒和山本早已吃好。
溫淼淼從包里掏出錢,正好有侍者過來收貝雷帽女士那桌的錢,她走過去將錢遞了過去,貝雷帽女士看了她一眼,溫淼淼笑著點頭,一雙眼睛,卻看著她的帽子。
“這帽子真襯您。”
貝雷帽女士抿唇笑:“南大街帽子鋪買的?!?p> 溫淼淼點頭,看著她:“我可以看看嗎?”
女士愣了下:“可以?!?p> 溫淼淼上前兩步,抬手摸了摸帽子,沒有動唇,僅用氣息出聲:“你被盯上了?!?p> 貝雷帽女士身子一僵。
“料子也不錯?!彼χ撕髢刹剑骸案娜斩ㄒス涔??!?p> 女士深深看了她一眼,沒再多說,單手揣兜,壓了壓帽子轉(zhuǎn)身。
三人一前兩后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