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復活
進入超凡視角的十三已經(jīng)無法按捺住自己的狂躁心緒，肆無忌憚地把火元素依附到周圍人的內(nèi)臟中，讓對方從內(nèi)而外焚燒致死。
一個個不明所以的守衛(wèi)慘死當場，幸存者全都嚇得哇哇怪叫，爭相逃出門外。
眼瞳變成金色的十三像是受到了某種召喚，不自覺地踏著完全暴露開放的鐵墻，閑庭信步般行穿過巨大的石塊，來到在常人眼中固若金湯的堡壘深處。
這里是關押失敗實驗體的地方，所有注射過古神之血之后變異的實驗體都關在這個地方，他們模樣都十分怪異，有的身上燃燒著永不熄滅烈焰，有的則把自己封閉在堅冰之中......他們對元素的控制簡直到了“人類”的極致，但是他們卻已經(jīng)失去了人的意識，只能算作似人的怪物。
這些失敗品的上下左右皆是一米多厚的厚重鋼鐵，其中還夾雜著許多破魔石，把他們死死壓制在狹小的空間內(nèi)。
不過在此時的十三眼中，這些家伙現(xiàn)在簡直就是待在一張畫上，周圍完全是敞開的，現(xiàn)在他要做的，就是將畫中猙獰的惡鬼釋放出來，破壞這個吞人的地下墳墓。
十三來到一張張巨大鐵門附近，鐵門無數(shù)的細節(jié)暴露出來，他伸出手輕輕碰了碰鐵門的內(nèi)部，現(xiàn)實世界中一張張封閉的鐵門立馬就扭曲變形崩塌倒下，里面的怪物也瘋了似的沖出來。
藏匿一道寬厚的鐵墻內(nèi)，十三隱約覺得自己除了破壞，還可以做到其他的事情，比如說——控制時間。
只不過這只是一個隱約的感覺，他并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控制時間，他只知道自己應該能做到。
“糟糕！進入這個視野會消耗我自身的魔力？”
進入神之視角大鬧了一通，他突然發(fā)覺自己的魔力正在迅速流失，從殺掉助手到現(xiàn)在不過短短幾分鐘，他的魔力已經(jīng)快要見底了，魔力的消耗速度堪比禁咒魔法。
發(fā)覺真相的十三連忙從鐵墻里走了出來，要是突然脫離這個類似“靈體”的狀態(tài)，他害怕自己會直接嵌入墻里，要是鐵墻和他的血肉在同一空間位置疊加，毫無疑問，他死定了。
來到一個偏僻的角落他嘗試著制止住魔力的涌出。
有些許魔法天賦的十三果然制止住了魔力外流，超凡的視野正在迅速消失，整個世界像是起了大霧，把所有東西的內(nèi)部都遮擋了起來，重疊無限的空間也變成了平凡樸素的模樣。
當這層“大霧”把他的眼睛完全遮擋住所見到的視野時，這就是原本的真實世界了。
“看來我沒瘋?！?p> 盯著著眼前扭曲變形的鐵門，他在確認剛才發(fā)生的一切都不是幻覺。
“這么說，那個夢也不是幻覺？”
十三回憶起有著一頭淡金色頭發(fā)的少女，直到現(xiàn)在，他還是覺得那個夢是如此遙遠，和自己沒有半點關系。
“轟！”
正靠著鐵墻休息，整個堡壘突然震動了一下，各種奇怪的元素流從通道處涌出，緊接著就是人類的慘叫和怪物們的嘶鳴，看來鋼鐵堡壘的潰敗是必然的了。
這些不止追殺人類，而且還互相殘殺，在撕碎吞吃掉魔法師或者同類之后，它們就會獲得對方的部分魔力，身形也越來越大，有的怪物甚至已經(jīng)大得能直接擋住寬闊的通道。
由于古神之血的原因，被囚禁的這幾年里，十三不但沒有因為實驗而變得瘦弱，身體反而變得飽滿充實，看上去十分勻稱有力。
“是時候去見一見‘神’了。”又感受到內(nèi)心的低語，他邁動腳步，朝著堡壘的更深處走去。
與此同時。
被十三大鬧一通，到處都是焦黑尸體的實驗室內(nèi)突然有了動靜，黑暗的角落里，一道人影從漆黑的地面緩緩升起。
“咳......”
自己剜掉自己半邊身子茍活下來的?？瞬┦看丝桃呀?jīng)全然沒了紳士風度，跪在地上喘息著，臟器的缺失和大量失血讓他的生命岌岌可危。
“卑劣的實驗體...竟敢......”
捂著右邊的肺葉不掉落出來，失去半張臉的福克博士咬著牙緩緩挪動，生命力的迅速流失讓他手腳冰涼，從未有過的恐懼如帶刺的藤蔓般纏住了他的身軀。
“我不能...我不能死...天才的我...超凡的我...決不能死在這種地方......”
低聲念叨著，他終于騰挪到了被燒焦的實驗臺旁，又費了好些力氣從鐵盒子中找到了一根存放著淺紅色液體的試管，
身為這項實驗的主導著，他對這東西會產(chǎn)生的后果再清楚不過，要是在平時理智的他絕不會碰這種東西，但是此時生命垂危的他已經(jīng)沒有其他的選擇，只要能活下去，他不得不主動選擇成為自己口中“卑劣”的實驗體。
用顫抖的獨臂拿起試管，他毫不猶豫地咬開瓶蓋，將里面的液體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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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過螺旋狀的階梯，衣著單薄的十三踏上了光滑的冰面，刺骨的寒冷不得不讓他聚集起火元素驅(qū)寒的，古神之血并不能讓他無所不能。
走在空曠巨大的冰霜洞窟中，躲藏在黑暗盡頭的神祇正在急切呼喚著他的名字。
十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出現(xiàn)了什么幻覺，他敢肯定自己絕對沒有聽到什么聲音，但是黑暗中真的有個東西正在呼喚他。
踏著光滑如鏡的冰面走了一會兒，一具倒在冰面上的人影十分顯眼。
來到倒地的女人身邊，十三發(fā)現(xiàn)她傷勢慘烈，胸口插著一卷卷軸，身上的鮮血已經(jīng)地面的冰面連成了一體，頗為動人的身體上覆蓋著一層寒霜，看來死了有一夜了。
“你還真是倒霉，剛來就死了。”十三蹲下身子，打量著那張絕美驚惶的臉龐，“不過也還好，至少我還記得你的名字，奧黛爾?！?p> 又朝前走了一截，封住洞窟的巨大冰墻終于顯現(xiàn)。
“這就是烈焰之墻嗎？”站在鮮血交織的冰墻下，那個急切的呼喚越發(fā)清晰。
終于，這次他清晰地聽到了那個聲音。
“救救我。”那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奧黛爾？”
聽到熟悉的女聲，十三一驚，看向地面上早已凍僵的尸體，又微微搖頭道，“不，不是她?！?p> “我在這兒.......”女人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十三循著聲音的來源看去，在巨大冰墻的深處，鮮血的爆發(fā)處，一只纖細的斷手正漂浮在純凈的冰層中，看起來還栩栩如生。
“那就是傳說中的古神之手？”
身為有神論者的十三不太相信那就是傳說中的古神之手，因為他堅信神是一種全知全能的，沒有實體的超凡存在，如果神的手可以被斬下，那說明神也不過是和人類一樣的平凡生物，那也就不值得崇信了。
“復活我，我將賜予你一切！”奧黛爾縹緲的聲音又在他耳邊響起。
“真正的神不需要用利益作為誘騙，你不是真正的神。”聽到這句話，十三立馬失去了興趣，他不想尊崇一個偽神的意志。
“我當然不是神，我是奧黛爾?！?p> 他正想轉(zhuǎn)身離開，一個煙霧般縹緲的人影逐漸聚集成型，擋住了他的去路，從樣子可以看出，那是煙霧狀的奧黛爾。
“奧黛爾？”十三看了看縹緲的人影，又看了看地面上一動不動的尸體，有些不明所以，“我和你很熟嗎？我好像沒有義務一定要救你吧？”
“救我，只要你救活我，我將讓你得到你想得到的任何東西，無論是財寶、禁咒、還是女人......”煙霧人影像是怕他真的離開，飄忽著過來纏繞住他。
“你連你自己想要的東西都得不到，還敢向我許諾？”
“請相信我，我將帶你揭開世界之迷！”
“我并不想知道什么世界之迷，我只想回到奧拉，去魔法學院讀書?！边@是十三對過去唯一的執(zhí)念。
之后那個聲音又想說什么，但十三卻沒心思聽了，邁動腳步，準備離開。
“啊啊啊，臭弟弟，你氣死我了！”
只不過還沒走幾步，那團霧氣竟然抓狂起來，這反而讓十三有些意外，他原本還以為那是某個偽神盜用了奧黛爾的聲音作怪，現(xiàn)在看來好像并不是如此。
“你真的是奧黛爾？”
“當然啦，快救救姐姐嘛?！膘F氣像是抓到了希望，又跑來他面前撒嬌。
“你不是已經(jīng)死了嗎？怎么會還有意識存在?！?p> “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有?！眾W黛爾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十三微微沉吟，還是不敢相信，又繼續(xù)問道，“既然你是奧黛爾，那你告訴我奧黛爾的真名，家里是干什么的?！?p> 霧氣在十三面前插著腰說道，“這還用得著問？姐姐我的美名在奧拉貴族中人盡皆知，難道你不認識我？”
“抱歉，我只是個平民”
“真沒想到你身上魔力那么強竟然是個平民，”霧氣無奈，只得報出奧黛爾的名號，“奧黛爾·海薇安，奧黛爾伯爵，奧拉當朝皇帝的侄女，平時愛行俠仗義，這下行了吧？”
“原來奧拉盛傳的貴族小偷就是你啊。”十三稍微回憶起了什么，來到奧黛爾的尸體旁邊。
“行俠仗義，行俠仗義懂嗎？”
“聽說你家里有數(shù)不盡的珍奇異寶，是不是真的?！?p> “當然是......假的，我堂堂伯爵大人，怎么會稀罕那些俗物？都劫富濟貧分給窮人了?！?p> 十三聽出她是在撒謊，但是卻更有了興趣，“好吧，我答應救你。”
“太好了！等我復活一定‘好好報答’你?！膘F氣狀態(tài)的奧黛爾歡喜地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十三感覺到臉上吹過一陣冷風。
“不過......這還能活嗎？”十三提踢了踢奧黛爾的尸身，發(fā)現(xiàn)她早已死去的軀體和堅硬的冰塊沒什么兩樣，估計鮮血和所有的臟器都凍成冰了。
“輕點?。『艽嗟?！”霧氣飛到十三面前，想把他擋住。
“哦哦，抱歉。”
“靠你當然救不活啦，”奧黛爾指了指被封藏在冰墻深處的古神之手，“不過只要用那個就行了。”
“繞來繞去還得扯到這東西。”
十三對這只“偽神”的手十分不感冒，但是既然答應了奧黛爾，他還是決定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