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新目標
由于禁魔令，又沒有馬車的原因，十三只能背著雅妮絲一步一步走回學院。
“看來我爽約了?！?p> 這一路走來，即使是體力不錯的十三也花費了不少時間，當他走到學院門口的時候，早已過了信中約定的月冠之時，他毫無疑問地放了別人的鴿子。
不過這也不能完全是十三的過錯，因為他根本就沒答應赴約，從來都是對方單方面的邀請，去了算給個面子，不去好像也沒什么。
......
“亞伯，看來他真的不會來了?！?p> 學院小河的上游，一個有著一頭淡金色長發(fā)的女孩正光著腳坐在斷橋上，仰頭凝視著繁密的星空，系在頭發(fā)上的紅色緞帶正在涼風中微微飄動。
“看來他并非小姐所熟識的拉法先生，否則他無論如何也能看懂信上的隱喻?！?p> 站在女人背后，管家打扮的中年男人不緊不慢地說道。
“說的也是...”少女眼中閃過一絲失落，從斷橋上站了起來，“不過他長得真的和拉法一模一樣呢......”
“除了眼神?！?p> 管家亞伯從未見過小姐眼中有過如此的期許，當即安慰道：
“即使他不是真正的拉法，小姐也不妨可以和他結(jié)識一番，現(xiàn)在金薔薇家族人才凋零，如果能多招募一些優(yōu)秀的青年才俊......”
“我當然想過，”少女光著腳走向隱藏在樹蔭下的馬車，微微低頭，“可是...我害怕......”
“您在害怕什么？”
“我害怕......如果他不是真正的拉法，我該會有多么失望?！鄙倥ど像R車，左臂卻有些不便，需要亞伯過來扶著才能登上馬車。
“但是您總需要面對。”亞伯把她扶上車，自己當起了車夫。
少女在緩緩移動的馬車上沉思了一會兒，低聲應了一聲：
“我會的?！?p> ......
“不是宵禁了嗎？怎么還會有馬車？”
背著雅妮絲跨過小河，一駕掛著魔力燈的馬車正消失在街角，十三吐槽了一句，來到了自己家小樓的窗邊，微微蓄力之后，跳了進去。
由于鑰匙被弄丟了，他每次進屋都只能翻窗。
背著雅妮絲來到二樓的臥室，十三把她放在床上，脫下高跟鞋，蓋上了被子。
來到洗漱間沖洗了一番，他感覺自己的身體不那么疲憊了，使用超凡視角的后遺癥好像已經(jīng)過去。
迷迷糊糊地穿上一條短褲，十三準備在一樓的沙發(fā)上將就一晚，這幢房子有三個臥室，他一次也沒睡過，逃出研究所之后他就再也睡不慣封閉的房間了。
出了口氣，他坐上沙發(fā)，倒了下去，腦袋靠著的坐墊非常柔軟，不自覺地蹭了蹭。
不過......等等！
腦袋下面的坐墊怎么還是熱的？
十三猛然睜開眼睛，一只冰涼柔軟的手已經(jīng)撫上了他的面龐，順便抓住了他的耳朵。
“我說你怎么大半夜不回家，原來是去找女人了啊。”
“我...”
十三下意識地起身，卻被黑暗中的女人抓住雙耳，怎么也起不來。
“羅曼尼紅酒的味道，啊...我明白了，”肩膀還纏著繃帶的奧黛爾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繼續(xù)說道，“怪不得昨天對我惡語相向，原來就是想把我氣跑，然后找其他的女人？”
“你在說些什么......”十三瞪眼道。
“幸好姐姐我夠聰明，來個回馬槍，正好把你們抓個現(xiàn)行?！?p> “你鬧夠了沒有！”
十三低吼一聲，掙脫奧黛爾的束縛，站了起來。
不過他這一動卻正好觸碰到奧黛爾肩膀的傷口，疼得她咬緊了牙關。
“對...對不起...你沒事吧？”
見奧黛爾一疼，十三語氣立馬又軟了下來，俯下身去查看她的傷口。
“哼，要你管?！眾W黛爾捂住肩膀，側(cè)過頭去。
“...既然不要我管，那你今天又來干什么？”見她這副慘兮兮的模樣，十三也不好趕她走了，搖了搖頭，重新在沙發(fā)上坐下。
“東西呢？”嘟了一會兒嘴，奧黛爾終于開口道。
“什么東西？”
“地牢里的東西，你不會真的沒拿吧？”
“你是說梅德爾森地牢棺材里的東西？”
“嗯嗯，就是那個?！眾W黛爾忙不迭點頭。
“嗯......我記得上次你曾經(jīng)說過你可以看到未來，那你能不能預言一下那個東西在哪兒？”十三故意賣了個關子。
“你真把我當先知了？”奧黛爾沒好氣道，“就算我能看見部分未來，也只能看見大的圖景，怎么會在意到一個破盒子？”
“那你怎么知道那是一個盒子？你明明沒打開過棺材?！?p> “我...我從書上看的?！?p> 這是一句真話，但是當奧黛爾結(jié)結(jié)巴巴說出來卻像是假的了。
“那你知道那個鐵盒子是什么嗎？”十三又問。
“你看，你明明就見過盒子，快拿出來！”奧黛爾朝他伸出了手。
十三靠在沙發(fā)上，嘆了口氣：
“丟了?！?p> “丟了？”奧黛爾自然不相信，用質(zhì)疑的目光看著他。
“真的丟了，”十三撓了撓頭，“出了地牢，我被人打了一頓，醒來的時候東西就丟了，連同我的鑰匙一起，不然我怎么會翻窗進來？”
“你被打了？”
聞言，奧黛爾打量起他裸露的上身，一眼就看到了他心臟部位巨大猙獰的疤痕，頓時皺起眉頭。
“小傷而已”
被人打量起胸口，十三竟然有些不適應，微微側(cè)身。
“不是小傷?！?p> 奧黛爾眉頭緊鎖，貼近他的胸口，伸出手撫摸起心臟部位撕裂般的傷痕。
“你死過？”
仔細看了一會兒，奧黛爾發(fā)現(xiàn)了端倪，在他的胸口上這樣的傷口還有五個，只是其余傷口都恢復得很好，不仔細查看很難發(fā)現(xiàn)。
結(jié)合心臟部位的疤痕，她很快就推測出——十三被大口徑子彈擊中胸口，六發(fā)全中，其中包括心臟。
而被大口徑子彈直接破壞心臟，十三絕對死過了一回了。
這么快就被奧黛爾看破，十三也不再遮掩什么，如實回答：
“當時我的確已經(jīng)死了，是古神之血救了我。”
“是誰？”
一向輕佻隨意的奧黛爾眼中竟然閃過一絲暴戾。
“我不知道，”十三沒有告訴她那家伙和海薇安家族有關，“不過我會慢慢找出他的。”
“對不起，是我錯了，”撫摸著猙獰的痕跡，奧黛爾低垂著目光，“我不該直接把你一個人扔在地牢里?！?p> “和你沒有關系，”看到奧黛爾的另一面，十三竟然又不太排斥她了，過往的一切抱怨突然都煙消云散，低聲安慰道，“那是我的命運，我從星星中看出來的?！?p> “星星......”奧黛爾手指一顫，想到了什么。
“我今天殺了一個人。”眼看有些冷場，十三主動開口道。
“我就知道那一定是你干的，除了你，沒有人能做到這種事。”
“你不會介意吧？畢竟是海薇安家族的人。”
“殺了就殺了吧，”奧黛爾一臉的隨意，“海薇安家族千年時限已到，差不多也該斷絕了?！?p> “千年時限，那是什么？”
“一本精靈語編寫的古書中說，擁有超凡血脈的家族傳承最多不超過一千年，之后就會迅速衰敗?！?p> “你還會精靈語？”
十三更加驚訝了，在東陸，精靈可是十分稀奇的種族，傳說中們住在與現(xiàn)實世界交錯的另一個世界里，通過特殊的“光之門”進入人類世界，東陸也有時不時見到或者抓到精靈的傳聞。
“那本書是我偷來的，上面有古奧拉語的翻譯，”奧黛爾突然露出笑容，神秘莫測地說，“你想不想知道更多關于世界的秘密，我有個計劃......”
“說說看?！?p> 由于上一次慘烈的教訓，十三沒有直接拒絕她，而是稍加詢問。
奧黛爾見他愿意聽，臉上笑容更加燦爛，但是一開口就忘了詞：
“在雷...在那個什么教堂......拜倫最大的教堂叫什么來著？”
“雷米迪亞?！?p> “哦，對對，雷米迪亞大教堂，”奧黛爾繼續(xù)道，“在雷米迪亞底下的倉庫里，有一份八百年前教廷圣主所撰寫的《真理之書》，我們這次的目標就是那個?！?p> “就這？”
“怎么？你覺得太簡單了？”
“我是說...那本書里記載了什么？為什么要偷那個東西？”
“就是不知道才要去偷嘛，”奧黛爾靠在十三身上，修長的雙腿交疊在沙發(fā)上，“要是知道的東西我還要它干嘛？”
“我是教廷的信徒，我不想做冒犯教廷的事?！?p>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已經(jīng)有幾年沒做過禮拜了吧？”
“我......”
十三一時語塞，他何止沒做過禮拜，他甚至連生命女神信徒每天必須完成的三次禱告都忘了。
“放心啦，那本書一直被封存在箱子里，我們需要拿出來看一看然后放回去就行了，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的。”她繼續(xù)慫恿道。
十三有些動搖，猶豫了一會兒，他還是搖了搖頭：
“等我有假期再說吧，明天我還要上課?！?p> “好吧，看在你今天沒有趕我走的良好態(tài)度上，我就等你一段時間?！眾W黛爾打了個哈切，站了起來，徑直走向一樓的其中一個臥室。
“你今天不會要住在這兒吧？”十三皺眉道。
“當然不是?！眾W黛爾轉(zhuǎn)頭回答道。
“那就好?！笔闪丝跉狻?p> “我天天都要住在這兒?！?p> 有一個酒紅色頭發(fā)的女人狡黠一笑，關上了房門。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