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自述
當十三再次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正睡在柔軟如云朵一般的大床上，頭頂是裝潢華貴的穹頂。
“頭好疼......”
清晨的陽光從窗戶照進室內(nèi)，他能感受到身上的傷口好像已經(jīng)痊愈了，唯有腦袋十分昏沉，他甚至不記得昨天自己是怎么暈過去的了。
搖了搖腦袋，十三嘗試著起身，但是卻發(fā)現(xiàn)被子里有什么東西正在纏著自己，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
果然，當他一把拉開被子時，還在熟睡的奧黛爾正如八爪魚般把他死死纏住。
“死開啊......”
其實早在奧維爾號上的時候兩人已經(jīng)有過親密接觸，不過十三對此十分抗拒，本能地要把她趕走。
但是在推搡了半天無果，而且還被纏得越來越緊之后，他終于放棄了抵抗，目光呆滯地盯著花紋繁密的屋頂。
就這樣過了一個多小時，奧黛爾終于漸漸醒來，抓緊的四肢也漸漸松開。
“早上好啊，十三?！?p> 在被窩里伸了個懶腰，奧黛爾朝十三眨了眨眼睛。
“昨天...是你把我打暈的，對吧？”在破碎的記憶片段中，十三隱約想起了什么。
“對啊，是我。”奧黛爾側(cè)著靠在枕頭上，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你為什么要打暈我？”十三側(cè)過頭去看向她。
“你不記得了嗎？”
“我只記得......我靠在沙發(fā)上，你突然一腳踢過來?！焙诎l(fā)的男人皺著眉頭扶了扶自己的額頭，還是有些昏沉。
“那你肯定是做噩夢了，我怎么會忍心傷害我的十三呢？”奧黛爾又重新抱住他的手。
“昨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帶著疑惑，十三從奧黛爾懷里抽出手坐了起來，只不過當他站起身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一絲不掛。
“活過來了?！?p> 這時奧黛爾也坐了起來，在金色的陽光中舒展開身體，曲線極為耀眼。
......
在人偶管家準備的早餐上，奧黛爾像是看報紙般把真理之書放在手邊，一邊把東西塞進嘴里，一邊看著。
“你為什么要把《真理之書》拿出來？”看著那本枯黃的書頁，十三感覺自己嚴重冒犯了教廷，冒犯了生命女神。
坐在桌子對面的奧黛爾白了他一眼，說道：
“當時你昏迷之后有人來了，我來不及多看，只能拿走咯?！?p> “有人來了？”十三心頭一驚，“也就是說《真理之書》被盜的事情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了？”
“應(yīng)該是這樣?！?p> “你......”十三一時語塞，連喝罵的心思也沒有。
“別擔心，這可是《真理之書》，教廷自己都不敢公布的東西，它們絕對不會明目張膽告訴大家書被盜了，只會私底下偷偷摸摸調(diào)查，到時候我們看完再放回去不就行了？”
“請寬恕我的罪孽，生命女神大人，我將永遠尊崇您的權(quán)柄，侍奉在您的腳下......”聽到奧黛爾的回答，十三連忙低頭祈禱。
“不用祈禱了，”奧黛爾看著單薄的真理之書，眉頭愈發(fā)緊鎖，但是在當她看完短短的幾篇紙頁之后，眉頭突然又放松下來，像是釋懷了什么，“女神聽不到你的祈禱。”
“什么意思？”
“因為女神根本就不存在。”
奧黛爾把單薄的真理之書放在一邊，靠在椅背上，深邃的紫色眼瞳像是能看穿一切虛妄。
“果然是這樣嗎......”
十三意外地沒有歇斯底里反駁，上一秒他還在虔誠祈禱，下一秒?yún)s在感慨真相，早在昨晚看到教廷地下的壁畫的時候，他的內(nèi)心就已經(jīng)發(fā)生了動搖，雖然他表面上強撐著自己所認知的女神，但是心底卻開始了猜忌和懷疑。
而教廷作為女神在人間的話事人，如果他們自己都認為自己侍奉的女神是邪惡的，那其余的信徒還有信仰的必要嗎？
“你想不想知道這上面寫了什么？”奧黛爾把松軟的蛋糕塞進嘴里，臉色平靜地看著十三。
“說說看吧，”十三放下餐具，做出一副準備認真聆聽的樣子，“讓我看看關(guān)于女神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聞言，奧黛爾拿起書本上枯黃的《真理之書》，翻開并念叨起來：
前異端審判軍軍團長，克里斯托夫自述。
斷代紀元七十一年，我奉命追殺并審判反叛的前教廷大主教——克里留。
我?guī)ьI(lǐng)圣殿騎士在巫魔山脈中追逐了十四天，終于在一座異端修建的黑色教堂里追尋到了克里留，此時的他明明已經(jīng)窮途末路，但是在進入詭異教堂之后，他卻變得像是早就在等我們了一樣，破爛的衣服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華貴的圣袍。他站在漆黑的墮天使雕像下，微笑地看著我們，像是要居高臨下的給我們洗禮。
我懷疑他施展了什么邪術(shù)，因為抬頭看向他時，我的心底竟生出一絲恐懼和動搖，我推測我的部下應(yīng)該也有類似的感覺，于是我命令騎士們把身著華服的克里留圍住，準備宣讀審判詞。
可是就在我準備開口的時候，克里留卻先開口了，他請求我在審判他以前和我單獨對話。
部下們都勸我別中了他的詭計，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我鬼使神差般答應(yīng)了他，讓騎士們都守在教堂外，教堂里只剩下我和克里留兩個人。
“有些人總是自命不凡，卻又無足輕重，你說是嗎？克里斯托夫?！?p> “我不明白你在說些什么?！?p> 異端臨死的時候總會說些莫名其妙的話，我想這次也不例外，而且克里留身為前大主教，和他共事的時候就早已清楚他的手段，但是這些手段對我沒用，我只相信命令，不相信任何說辭。
“我在所有人眼中都被認為是傳播異端學說、污蔑神祇、篡改歷史的騙子，你也是這樣認為的嗎？克里斯。”
克里留口中的騙子，其實并不是指他一個人，而是一個秘密的組織，或者異端宗教。他們聲稱不相信神與后世，只追求宇宙的真理，但實際上他們到處散布假的歷史、詆毀神明...這些奇怪的言論在我看來，簡直就是罪無可恕的異端邪說。
由于克里留竟然搶先說出了我想對他說的話，我沒有回答，準備繼續(xù)聽他還有什么說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