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仰天長笑,將畫戟一橫:
“憑赤兔在手,天下何處去不得”?
“沖鋒陷陣無往不利,我呂布得赤兔,簡直是如虎添翼,華賢弟若不嫌棄,可稱我表字“奉先”即可!”
華雄看著呂布一臉激動,像個得到了心愛玩具的孩子,只好淡淡笑道:
“奉先比我年長,當為兄!雄尚未及冠,未曾有表字”!
“無妨,吾這匹戰(zhàn)馬,乃是從匈奴繳獲,雖然比不上赤兔,但也優(yōu)于普通戰(zhàn)馬,就先委屈賢弟以之代步,日后為兄定然尋得一匹絕世寶馬于你”!
多謝奉先,天色也不早了,先入都城休整一番如何,到時候我等再把酒言歡!
“甚好,如此幸事,當浮一大白”!
呂布自然不會拒絕,策馬便朝前而去,華雄在左,高順緊跟其后,快到都城時已經(jīng)是日落時分,趁著城門尚未關閉,一行人便直接進城,這是華雄第一次來并州,人生地不熟的,進入都城后,呂布直接帶他們?nèi)ゾ扑梁院:攘艘活D,華雄等人連日來奔波逃命,自然是身心疲憊!
吃飽喝足后就各自回房好好休息去了!
華雄洗了一個熱水澡,將身上的傷口清理了一下,便安安靜靜的躺在了床上,這段日子緊繃著的弦終于松了下來,這一覺睡的死死的,直到第二日傍晚才緩緩醒來!
經(jīng)過一兩天的休息,讓華雄的精氣神恢復了正常,于是,便叫上了呂布一同前往吃酒,二人相談甚歡,在華雄眼里,呂布沒什么朋友,唯一的一個高順也是個悶葫蘆,在軍營受上官猜忌,過的并不如意,能讓他痛快的地方也就是戰(zhàn)場了。
兩人都是貧寒出身,沒有什么身份上的差距,因此倒也沒什么隔閡,都是豪爽的漢子,吃酒聊天都對胃口,以至于兩人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白天,華雄便向呂布請教武藝,晚上便一同飲酒暢聊,聊人生,聊志向,聊朝廷!
而華雄自從多了那些記憶后,每每一語中第,名言警句隨口而來,讓呂布不由得拍案叫好!
二人感情升溫迅速,出去玩樂這一塊,華雄也是揮金如土,武藝也是一天天見長,在上郡都城休整了十來天,華雄便準備起身趕往洛陽,而呂布也需回到五原復命!
天色一早,二人便在城門口告別,已是初冬時節(jié),這個時候的并州格外寒冷,北風呼嘯,雪花飄零,華雄要南下,呂布要北上,二人心中雖有不舍,卻也不得不各自離開!
“兄長此去五原,多多保重”!
華雄將置辦好的錦衣披風遞給呂布,這是前幾天就定制好的,肩上還特地接上了一個錦帽。
北地寒冷,此袍可替大兄遮擋風寒!
大兄在五原雖眾望所歸,武功勇冠三軍,自然有傲視一切的資本,只是如今世道,想要出人頭地,升官發(fā)財,并沒有那么簡單!
如今大兄又有赤兔在手,到時免不了旁人凱覦,麻煩叢生,還望多加小心!
一向豪邁不羈的呂布如今也感受到了離別之愁,點了點頭溫聲道:
“知曉了,汝去洛陽,必然是艱辛萬分,其中兇險更甚于戰(zhàn)場之上,有道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倘若有一日,結(jié)下禍端,可來五原尋為兄,自可庇佑一二!
“兄長放心,若真有那一日,必定前來叨擾”!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下次再見就不知何年何月了,臨行之前,愚弟借詩一首,贈予大兄,當為緬懷!
千里黃云白日曛,北風吹雁雪紛紛。
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
盡管現(xiàn)在并不如意,但吾相信,總有一天,大兄將名震九州!
“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
好好好!
此詩此句,代表著華雄對呂布的殷切期盼,自然深的其心!
“為兄記下了!”
“既然如此,愚弟就先行一步,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大兄,有緣再見!”
呂布揮揮手,看著有些灑脫的華雄,泯了抿嘴喃喃道:
“有緣再見”!
誰也不知道就此一別后,二人會有怎樣的際遇,迎著風雪,各自奔向未來!
從并州離開后,經(jīng)河東,至司隸,一行人也整整趕了七天的路程,一路上倒是枯燥的緊,十來余騎見過血的精壯漢子,自然沒什么不長眼睛的敢招惹。
等華雄來到洛陽城時,站在城門外的官道上,看著這一座千古名都:
繁華,宏偉,莊嚴!
這座東漢的政治中心,華雄來了!
公元182年,距離黃巾之亂,尚有兩年,居然靈帝駕崩尚有六年,華雄,這個來自西涼的莽夫,一頭扎進了這座四百年的皇都古城!
入城之后,華雄便按照當初信中所寫,差人打聽到“七里香”酒館!
七里香便是華雄取的名字,一行人耗費了不少力氣,多次詢問后才找到此地,華雄看著眼前的酒館,心里的石頭總算落地了。
推門而入,華雄轉(zhuǎn)眼便看到了華威,正無精打采的坐在一旁,華威見有人進來,不由得感到奇怪,畢竟經(jīng)營的這家酒館,生意著實不太順利。
而他自己也沒心思打理,每天除了照顧華秀兒,也就是在擔心遠方的華雄是否平安,何時才能來洛陽相見!
稍微抬頭一看,只見一張熟悉無比的臉出現(xiàn)在他眼前,內(nèi)心一陣驚喜:
大兄,真的是大兄,終于等到你了!
華雄看著有些淚目的華威,也是一臉激動,拍了拍他的肩膀,厚聲道:
“某回來了,回來了”!
華威一陣陣激動,手忙腳亂的:
“這一路上大兄辛苦了,還沒吃飯吧,我這就讓人去準備,咱們今晚不醉不歸”!
好!
兄弟二人分離了一個多月,自然有著話說,華雄將身后的兄弟安置在后院之中,還好當初叮囑過讓華威盤下大一點的院子,一行人差不多也都能住下!
洛陽的氣候自然比涼州適宜,華雄換了一身干凈布衣,坐在院中搖椅之上,看著天上明月,北風吹的人微醉!
華威在旁邊可沒這么悠閑,他迫切的想知道他離開以后發(fā)生了什么,于是急急忙忙問道:
大兄,這些日子怎么過來的?
也沒什么,董卓帶著官軍圍山,某帶著人沖擊軍營,死了上百個弟兄,其余人各自發(fā)了安家費,下山去了,后面那官軍派人追殺,所幸在并州遇到一豪杰,喚做呂布,其武功遠甚于我,在他幫助下,方才得以逃命!
華雄輕描淡寫般回道,就是不知道那董卓如今是何感受!
華威罵罵咧咧道:
“虧我當初還覺得那董卓是個人物,白瞎了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