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起初還不相信,在這天子腳下,居然有人長達(dá)數(shù)年為禍鄰里,朕沒有看到爾等口中的忠良無辜,反倒是看到了一些奸賊惡賊,難不成爾等口中的忠良無辜便是這些人?”
“朕只能說殺的好,殺的妙,朕亦恨不得親手殺之,爾等這雙眼睛瞎了不成?這些臭蟲為禍皇城數(shù)十年,欺橫霸市,奸淫婦女,拐賣稚童,犯下種種惡行,卻不見官府管教,朕想必是有人沆瀣一氣,這些鐵證爾等都看看,看看這些人該不該殺,該不該以正國法?”
“朕的洛陽令,朕的司隸校尉都是吃干飯的瞎子嗎?就讓這群賊子在爾等眼皮子底下為禍逞兇,就是這么替朕執(zhí)境安民的?”
“臣等有罪,請陛下責(zé)罰!”
二人俯地請罪!
劉宏沒有搭理他們,怒不可竭道:
“而這些惡賊居然在朕的未央大殿之中被稱為忠良無辜?何其無辜?難道不是哪些流離失所,暴尸于野的百姓更無辜?既然爾等出言,羞與錦侯同朝為官,那朕便允爾等告老還鄉(xiāng)!”
只見幾人躬身于地,渾身顫抖,半響不曾言語,有執(zhí)金吾從外而入,剝其官服,摘其官帽,奪其官印!
“陛下何至苛刻于此?”
見幾人被奪去官職,身后的世家大族也是震驚不已,卻無一人求情,沒想到錦衣衛(wèi)手中居然握在鐵證,不由得暗罵道,這些人也太不小心了,做事居然還留下這么多把柄,這懸鏡司更是無孔不入,這么多年的帳目罪證,居然一一在冊,著實讓人驚懼!
以后行事更需謹(jǐn)慎!
如今事不可為,證據(jù)確鑿之下,再想扳倒華雄已是萬難,加上他行事小心謹(jǐn)慎又不缺金銀財寶,于朝官運亨通,在士林之中如今也頗有名望,又深的天子寵信,眼見拉攏不成,只能為敵了!
在一切罪證面前,所有的解釋都顯得蒼白無力!
所以其背后世家大族并未窮追不舍,而是斷尾求生,那幾個替他們沖鋒在前的小蝦米,就這么被無情拋棄了,官場黑暗一向如此!
何進(jìn)見事態(tài)以定,還是有些不甘心出聲道:
“陛下,雖然此事錦侯有功無過,殺的人頭滾滾,臣也是佩服不已,但是錦侯出生確有污點,走入歧途上山為賊,霍亂我大漢天下,此乃罪也,如今取巧登我大漢高位,如何讓朝堂諸公心服啊!”
“這滿朝文武哪個不是飽讀詩書之輩?又豈能與一鄉(xiāng)野山賊為伍!這是對圣賢的不敬,對朝廷不公,對萬民不責(zé)!”
一旁的張讓陰測測的笑道:
“哦?什么時候汝何進(jìn)也是飽讀詩書之輩,笑死本侯了!”
“一介南陽屠夫罷了,哈哈哈哈哈!”
“你……”
何進(jìn)一聽,滿臉怒意道:
“骯臟閹人,丑陋不堪?”
張讓不以為然,這么多年被罵的多了,也就聽習(xí)慣了,耳朵都起繭子了,更何況這些人罵來罵去也就那么幾句,著實讓人好無興致,要是換做彌衡來罵,估計那味道會更酸爽!便開口質(zhì)問道:
“既然汝這南陽屠夫,覺得錦侯出身不好,不如前去那皇家別苑,苑中皆是我大漢文壇宗師,汝去問問這些賢者大儒,他華雄有沒有資格入朝為官?”
“再問問汝這南陽屠夫,與錦侯相比,汝又有何顏面立于朝堂?”
何進(jìn)怒發(fā)沖冠,暗恨道:
“閹黨妖人,吾與你勢不兩立!”
劉宏在上面看著兩人吵鬧不止,便開口道:
“行了,堂堂朝廷重臣,在這大殿之上如同潑婦罵街,成何體統(tǒng)?”
“華雄出身,朕早就知道一二,雖年少誤入歧途委身賊事,卻也幡然醒悟!朕憐其才學(xué),見他報國無門,也不吝用之,滿朝文武,倘若對他出身有所不滿,皆可去皇家別苑之處問之!”
“看看這些大儒賢士讓不讓他華雄立足在這朝堂之上?”
如今華雄早就跟這群大儒相交莫逆,以詩詞算術(shù)絕于士林,被其認(rèn)可尊稱一聲“華宗師”,那些德高望重之輩,又如何會去在乎他華雄的出身?
劉宏淡淡道:
“如若不然,今后再有拿出身之事詆毀錦侯者,按律處置!”
“陛下英明,臣等領(lǐng)命!”
劉宏擺擺手道:
“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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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不是懸鏡司將鐵證做實,他華雄此次只怕也不會好過!
如今天子將局面定了下來,世家豪門也只能捏著鼻子認(rèn)了,還有不少人將一些臟銀送到錦衣衛(wèi),潛規(guī)則便是花錢消災(zāi)!
這把火到此結(jié)束,不能燒的太旺,否則便是引火燒身了,華雄也知道這一點,他現(xiàn)在也沒有能力將這些世家大族連根拔起,更何況牽一發(fā)而動全身,到時候動了其中一家,讓其他世家聯(lián)合抱團(tuán)在一起,那就更加棘手了!
天子對于華雄的處理也頗為滿意,不深不淺,剛好讓其感到痛,又不至于決心反抗!
朝會過后,幾大家族話事人,身處在幽暗的一間密室之中,如今懸鏡司的暗探無處不在,只要露出一點蛛絲馬跡,他們就如同鯊魚聞到了血腥味,必然蜂擁而至!
所以今后碰頭議事著實小心了不少,不然被人抓到把柄,豈不是自討苦吃?
密室之內(nèi),萬家家主皺著眉頭看了看幾人道:
“怎么,就你們幾家來了,張家跟何家沒有派人來?”
王家家主譏諷道:
“那張鈞早就被華雄嚇破了膽,黑虎堂也算是被棄了,而何家高門大戶的,不在意這些上不得臺面的東西,雖然賺的銀子多,但是人家滿門富貴,不缺這點錢財,更何況以前也只是何家遠(yuǎn)房打著他何家的旗號做的,一些錢財都交給了何苗負(fù)責(zé),何進(jìn)并不知情,如今事情鬧大了,何進(jìn)插手后自然不在允了!”
萬家家主感嘆道:
“我等世家自然是比不過這些豪門權(quán)貴,不過斷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朝堂之上證據(jù)確鑿,未能將華雄拉下馬,反而是功虧一簣,折不少人手進(jìn)去,此事雖然沒有何家,張家參與,但是吾已暗中聯(lián)絡(luò)上了汝南袁氏,想必有袁氏出手,那華雄命不久已!”
王家家主眼中精光一閃,頗有些興致道:
“萬兄好本事,居然搭在了袁氏門下,只是不知道是袁氏何人,又準(zhǔn)備如何相助?我等又需付出什么代價?”
那萬家家主摸了摸胡須,有些得意道:
“無須付出任何代價,那袁氏早就跟他華雄互為死仇了,當(dāng)年華雄搶了袁氏戰(zhàn)馬而發(fā)家,最后事情敗露,導(dǎo)致天子怪罪,袁氏門下幾個故吏也因此被罷官流放,你說袁氏如何不恨他華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