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餐,天胤在焚火宗給安排的客房里舒舒服服睡了一覺。
昨天折騰一天沒怎么休息,這一覺也自然睡的格外沉,一直睡到了太陽快落山。
由于他之前特別交代過,所以這期間沒有一個人來打擾他。
“你的易容術(shù)是從哪里學(xué)的!”
天胤剛從床上起身,心海中便傳來鳶蘿的聲音。
“你還記得我和你說過的地球嗎?就是從那個星球?qū)W來的。不過比起我的易容術(shù),我更傾佩鳶蘿你的醫(yī)術(shù),居然這么厲害,隨便看幾眼人,居然就能看出別人得出的病?!?p> “切,少哄本王了,本王豈是一個笨蛋,不想告訴本王就直說,何必捏造一個謊言來騙本王。”鳶蘿冰冷道。
為此,天胤也無可奈何,畢竟他重生過來這件事,告訴這個世界的任何一個人,估計都不相信他。
鳶蘿好似故意避開她會醫(yī)術(shù)的話題,繼續(xù)道:“易容術(shù)一般以氣化形,可以瞞過玄力層次低于自己的人,遇到玄力高于自己的,會被馬上識破。你卻能瞞過這整個宗門?”
她的聲音里充滿了不解和驚訝。
“嘿嘿,我這易容術(shù)可跟玄力沒半點關(guān)系。別說火烈是武玄境,就算王玄境,也絕對不可能看破?!?p> “不過遇到行家的話,可就說不準了,但是區(qū)區(qū)一個小國,估計連一個會易容術(shù)的人都沒有,怕什么?”
天胤走下床,站到窗前伸了個懶腰,嘴角緩緩露出一抹邪異的淡笑。
“先讓你們笑上幾天,然后嘛……自然有你們哭到天昏地暗的時候,呵呵??!”
就是打死火烈,他也不可能想到他誓要虐殺的龍牙現(xiàn)在竟然就在他宗門之內(nèi),而且還被他“前輩”的稱呼著,當老祖宗一般伺候著。
天胤一出門,便看到火烈正在不遠的地方來回走動。
一看到他,頓時面露喜色,快步迎了上來,無比恭敬道:“前輩,可休息好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吩咐,請盡管開口。”
天胤就知道在看了火淼的狀況后,他對自已絕對比之前還要恭敬。
他笑呵呵的點頭,道:“睡的不錯,倒也好久沒到山上來了,這里空氣就是舒服。走,去看看那小家伙去?!?p> 火烈如聞仙音,連忙應(yīng)聲,然后在前面帶路,直奔丹藥堂,路上遇到的蕭宗弟子,紛紛對天胤恭恭敬敬的行禮。
顯然火烈已經(jīng)交代下去,這是位超級貴客,見了一定要禮數(shù)有加。
當然,這個“神醫(yī)”的身份,他是絕對不會讓弟子知道的,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到了丹藥堂,火淼正處在清醒狀態(tài),見到天胤,他面露感激之色,艱難的側(cè)起身體,似是想要行禮,口中發(fā)出孱弱而真摯的聲音:“晚輩火淼,謝神醫(yī)前輩救命再造之恩?!?p> “呵呵,有心就好,你這身體,就不要亂動了?!?p> 天胤很是“慈祥”的笑了笑站到床邊:“來,給我把下脈。”
說完,他伸出手指捏了一下火淼的手脈,臉上的笑容消失了,隨之變的一片陰沉……再陰沉……
這臉色的變化,直把火烈和蕭火無語看的的心里打鼓。他剛要忍不住問出口卻見神醫(yī)把從火淼手腕上拿開,一陣破口大罵:
“老子不是特意叮囑過你們沒我的吩咐,千萬不要給他吃任何東西嗎!你們把老子的話當耳旁風(fēng)嗎?”
火烈和火無語和同時瞠目。火烈向前一小步,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前輩,這…這…是晚輩擔心火淼少宗主,覺得如此重傷,身體太虛,應(yīng)該小補,再加上火淼少宗主喊餓,所以命令人就給熬了一碗雞湯?!?p> “混賬!”天胤猛然甩手,暴怒道:“什么擔心少宗主,你們這是要殺了你們少宗主,老子費了一上午熬好的藥,藥力全他媽被你們這鍋子的雞湯給帶走了!還因此讓本就破損不堪的經(jīng)脈膨脹,二度受損,修復(fù)起來簡直要麻煩上十倍有余!簡直豈有此理!算了,這病老子不治了,你們愛找誰治找誰治去。”
天胤每說一句話,火烈的臉色就白上一分,最后句話出口時,火烈全身一抖,差點沒當場給他跪下。
他連忙上前拉住天胤,慌聲哀求道:“前輩…前輩請息怒。是晚輩無知,千錯萬錯都是晚輩的錯,只要前輩能息怒,晚輩愿接受任何責(zé)罰。以后保證再也不會發(fā)生類似的事……前輩,都是晚輩無知!少宗主沒有錯啊,他如今重傷至此,如果沒有前輩相救,這一生可就毀了,請前輩大人大量,救救火淼少宗主?!?p> “哼!無知?你這怎么能叫無知?簡直就是愚蠢!還說什么少宗主沒有錯,我是在救他,害他的人是你,枉你還說你們一個宗門的性命全都綁在了這位少宗主身上,在我看來,你們確實該死,還好我及時發(fā)現(xiàn),要是我不小心再多睡上幾個時辰,你的救命稻草火淼少宗主,就徹底交代在這兒了,到時候這小子死了,估計你們整個焚火宗分宗都要陪葬?!?p> “哼,既然不愿聽我的話,你們還請我救治他干嘛,怎么不自己去救?!?p> 天胤臉色通紅,唾沫直飛,把這堂堂焚火宗分宗的宗主給罵的狗血淋頭,一句比句難聽,就差沒問候他十八輩祖宗了。
身為白鼎城第一巨頭,火烈何曾被人這么罵過,但他此時卻像個孫子一樣低著頭,一句話都不敢反駁……他之前聽火無語說這令狐傷前輩的脾氣變化無常,現(xiàn)在是完全的信了。
之前溫文儒雅的像個書生,現(xiàn)在簡直就像個罵街的潑婦一樣,哪里有半點神醫(yī)的風(fēng)度。
天胤這一罵,直罵了一頓飯功夫,罵的全身那叫一個舒爽。
一個真玄境一層的渣渣,指著大宗門宗主的鼻子破口大罵,對方還一句不敢還口的感覺,那比蒸桑拿還爽。
這“神醫(yī)”最后好像是罵累了,總算歇了歇口。
天胤看了火淼一會兒后,忽然一聲嘆息,道:“罷了,我和這小子,也算是有緣,雖然你們這幫蠢貨給我留下個屎攤子,換做平時,我絕對會拍拍屁股走人?!?p> “但是……唉…”
天胤默默的看著火淼神色有些發(fā)怔,目光中隱約透著一種感傷。
“這小子,和我年輕時候的那個小孫子,長的太像了,唉,真的太像了……”
“你是叫火淼?”
火淼點頭,恭敬道:“是的,晚輩是叫火淼。”
“當年啊,我的那個小孫子,也是叫令狐淼,都有一個‘淼'字,還真是巧了?!?p> “真是巧?。。≈豢上?,我縱然有著通天的醫(yī)術(shù),卻沒有機會去救回我那小孫子,現(xiàn)在看到你,我就想起我那小孫子,還有當年的事…”
天胤一邊說著,聲音也越來越輕,仿佛陷入了久遠的回憶,表情也變得越來越感傷,眼眸之中,竟緩緩的出現(xiàn)一抹薄薄的水霧。
聽到天胤已答應(yīng)繼續(xù)救治火淼,火烈已是大喜過望,感覺那通大罵也沒有白挨,聽了他后面的話。
他心中猛的一動,然后唏噓道:“前輩的小孫子,一定是個絕世英才吧!”
“呵呵,是啊,想當年……”
神醫(yī)仿佛依舊沉浸在回憶之中,目光朦朧,聲音傷感:“只可惜,天妒英才,我小孫子在十五歲那年,就夭折了,剛好也是和這小子差不多大,也是因為小孫子的死,我痛研醫(yī)術(shù),但可惜,時間不能倒流,我現(xiàn)在縱然醫(yī)術(shù)再高,也不可能再救回他?!?p> 火烈心中猛動,用力吞咽了一臺口水,然后小心試探著道:“我們火淼少宗主和貴孫長相相似、名字相似,就連年齡,也相差無幾…這簡直就是上天注定的緣分啊!”
“前輩既然如此想念孫兒,又對當年的事不能釋懷不如……不如就讓火淼少宗主認你做干爺爺如何?一來可以舒緩前輩思孫之情,二來,火淼少宗主如今也是重傷,前輩救治好了他,不也正好了卻當年無法醫(yī)治孫兒的遺憾嗎?三來……前輩對火淼少宗主有救命再造之恩,火淼少宗主心地純良,一定會把您老當親爺爺一樣孝順。不知前輩……意下如何?”
哎喲我去!這火烈,真他喵的開竅,完全就是一點就通啊……天胤在心里大大的贊賞道。
聽聞此言,神醫(yī)全身一震,然后整個身體都激動的輕輕顫抖起來:“你…你說什么?你說…真的?”
看了神醫(yī)的反應(yīng),火烈哪還不明白什么,連忙向躺在床上的火淼使眼色,火淼看到火烈的眼色,再加上之上火烈在他面前說這位前輩如何如何的厲害,能夠幫助他在一年之內(nèi)到達地玄境中期!
火淼當然知道自己現(xiàn)在該做什么,他費力的支起上身,目視天胤,很是動情的喊道:“爺爺!”
“你…你喊我什么?”神醫(yī)的身軀再次一震,嘴唇都顫抖起來。
“爺爺!只要爺爺不嫌棄,以后,我就是你的孫兒了?!?p> 火淼滿是真摯的喊道,他并不擔心總宗的父親會如何的責(zé)怪他亂認爺爺,相反,他更相信他的父親還會非常同意他的做法,畢竟是整個云嵐大陸鳳毛麟角的醫(yī)圣,比那柏鴻秋要強上無數(shù)倍,說不定有了這層關(guān)系,日后這位令狐傷前輩就能和焚火宗榮辱與共,焚火宗的實力也會更上一層樓。
“好!好……??!”
神醫(yī)全身劇顫,雙眼之中不自禁的落下兩滴老淚,他伸出顫抖的手放在火淼的肩膀上,激動的道。
“好孫兒!好孫兒!放心,你的病,爺爺一定給你治好,絕不會再像當年一樣!好孫兒,我的好孫兒…”
神醫(yī)越說越激動,臉上已清晰的掛了一行淚……如果這個世界有影帝的話,不頒給天胤簡直連老天都不會同意。
喊著要殺自己的人孫兒,對方恭敬的喊你爺爺,這是一種什么感覺……還是那句話,比蒸桑拿爽的不要不要的。
同時,火烈和火無語都是那個開心,那個欣慰?。]想到火淼少宗主居然和這令狐傷的孫子長的很像,還借此成功的拜了干爺爺,這簡直就是天大的造化啊。
這爺爺一拜,身上的傷絕對是一點問題都沒有了,傷好之后,為火淼打通玄脈更是順理成章的事。
而且,如此神醫(yī)他的煉藥之能必定也是天下無雙,來自他的丹藥,隨便一顆都毫無疑問是萬金難求,功效逆天。
有火淼“孫子”這層關(guān)系,他的出手能不大方?
火烈整顆心都笑的開了花,幾乎已經(jīng)看到自己為總宗做出的貢獻了,他必定飛黃騰達,甚至這小小的分宗宗主……呵呵!估計到時候能弄個總宗的長老當當!
另一邊,火無語也是_激動萬分的不斷念叨著:“恭喜火淼少宗主主,恭喜令狐前輩喜得佳孫?!?p> “爺爺,孫兒…給你磕頭?!?p> 火淼很懂事的掙扎著想要起身,雖然身體一動便疼痛難忍,但依舊強忍著把自己擺成了跪拜的姿勢。
“別別別!”
天胤連忙扶住他的肩膀,一臉心疼道:“好孫兒,你這身上的傷可不輕,千萬不要亂動,你有這心就好,等你身上的傷好了,再拜不遲?!?p> “沒關(guān)系,爺爺放心,孫兒雖然傷重,但向爺爺磕個頭,還是可以的?!被痦狄е溃荒槇?zhí)拗道。
“令狐前輩,我們火淼少宗主一片癡心孝心,更是感激之心,就讓他磕吧。而且他認你做爺爺,這磕頭也是最應(yīng)該的?!?p> 火烈剛說完,火淼已是頭部落下,在床上給天胤用力的磕了個頭,抬起頭時,已是痛的臉色煞白。
“哎喲哎喲…好孫兒,真是我的好孫兒?!碧熵愤B忙扶起蕭洛城,一臉“心疼”的道。
“乖孫兒,你能再叫我?guī)茁暊敔攩??這些年,我一直悔恨當時的事情,心中抑郁成疾,你若是多喊幾聲爺爺,我心脈處血液順暢,心疾也會好得很多?!碧熵芳傺b很悲慟的樣子,滿臉的愁苦。
“爺爺!”
“爺爺!”
“爺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