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醒了,在王府醒來了,白芍醒來的時候身邊還坐著熟睡的知書,知書這樣睡覺身體終究是不舒服的,白芍輕輕的推了推知書。
“知書,知書醒醒,到小塌上去睡?!?p> 知書被白芍推醒以后看著白芍,順便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口水:“姑娘,姑娘你醒了。”
白芍看了看四周的陳設(shè):“這是……這是美仙院?”
“是,姑娘可感覺哪里不好?”
白芍想起來自己臨睡前的事情,抓住了知書的手:“事情可成了?”
知書對著白芍點了點頭輕生說道:“太子薨了。”
白芍聽到知書這句話,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手緊緊的握住了被子:“那就好,那就好。”
白芍給虞霆下的毒藥是三日散,前提是情緒必須要大悲大痛,時辰一到就會吐血而亡,白芍也是利用了虞霆對自己的情。
太子殿下,大小姐的這一條人命也該有人還的,既然虞瑤不會管的事情那白芍來管。
知書在白芍守靈之時悲痛欲絕,隨主而去了。
“姑娘,王爺知道你是假死的事情了?!?p> “我知道,這件事情是瞞不過楚王的,所以在楚王發(fā)現(xiàn)我要做什么事情之前,要把鄭月娘除掉?!?p> 白芍和知書說話間,春姨推門進來了,手里還端著一碗雞湯:“哎呦我的小祖宗唉,你可真的是嚇死我了,太子那兒傳出來的消息,我差點就真的信了”
說著在白芍的身邊坐下,端起雞湯用勺子舀起來放到了白芍的嘴邊:“來,張嘴,雞湯?!?p> 白芍看著春姨張開了嘴。
“嗯,姑娘真乖?!?p> 春姨放下了手里的碗,握著白芍的手放在手心里拍了拍:“以后啊,你就跟著春姨過了,你離開美仙院的這些個日子,我心里真的是擔驚受怕的太子妃跋扈,總是聽到些傳言傳進我的耳朵里,這下好了,以后你跟著春姨,美仙院還是養(yǎng)的起你的,好不好?”
……
虞瑤現(xiàn)在是太子的最佳人選,加上皇帝對虞瑤越來越滿意的事情,對著淑貴妃的寵愛,越是緊要關(guān)頭的時候越是不能松懈,如今白芍想做什么,虞瑤自然知道。
“瑾七,暗中看著白芍,保護她?!?p> “是,王爺?!?p> 知書看著在寫信的白芍,一邊磨墨一邊說:“姑娘,若是事情敗露牽扯到了王爺該怎么辦?”
白芍的動作沒有遲疑:“事情不會敗露的,就算敗露那又如何呢?只恨大小姐遇人不淑錯付了真心。”
白芍輕輕的放下了手中的筆,拿起信紙輕輕的吹了吹:“把她送飯錦瑟郡主的手上吧?!?p> “是?!?p> “三日后,楚王府,兮云殿。”
既然鄭月娘想做楚王妃,那白芍成全了她就在楚王府送她回家也算的上是死得其所了。
兮云殿是白芍曾經(jīng)居住過的寢殿,所以那一條路通往兮云殿,白芍最清楚了。
白芍提前偷偷的潛入兮云殿,點好了迷香,自己和知書吃了解藥,至于第三個人,白芍知道他也一定吃了解藥。
白芍點上了最后一個蠟燭,把手里的蠟燭輕輕的放在桌子上:“瑾七大人,你是王爺派來阻止我的嗎?”
“不是,王爺只是讓我保護你,沒有說阻止你?!?p> “既如此,就請瑾七大人把鄭月娘帶到兮云殿吧?!?p> 瑾七和知書對視了一眼,而后轉(zhuǎn)身出去了。
因為是夜晚之時所以鄭月娘沒有在正門下車,而是選擇了一個極為隱蔽的偏門。
瑾七帶著鄭月娘,來到了兮云殿,螢燭陪著鄭月娘在后面走,這一路上鄭月娘既害羞又高興,因為這事虞瑤第一次主動找他。
瑾七為她們兩個打開門:“郡主,進去吧,王爺在里面等著你?!?p> 鄭月娘對著瑾七點了點頭,抬起腳走了進去,四處看看沒有看到虞瑤的人影。
便張嘴叫道:“阿瑤”
站在屏風后面的白芍嫌惡的皺了皺眉頭,這是大小姐才能叫的,楚王爺真的是被權(quán)利迷惑了眼睛。
白芍在心里默默的數(shù)著三個數(shù),三,二,一。
“郡主!”還沒等說完話螢燭也跌坐在地地上,到這樣,白芍才從屏風后面慢慢的走出來。
鄭月娘看到白芍的那一瞬間,就像看到鬼一樣,對著白芍哆哆嗦嗦的抬起手:“你,你,你不是……”
白芍走到了鄭月娘的面前蹲下:“我知道郡主想說什么,你是不是想說,你不是死了嗎你怎么還在活著?”
白芍對著鄭月娘輕蔑一笑:“你還沒死,我怎么能死,你若是還活著怎么能對的起因果輪回這四個字又怎么能對的起楚王妃的那一條人命?”
“就憑你,一個低賤的女人。”
“低賤?!卑咨株愂鲋@兩個字,在鄭月娘的耳邊輕輕提醒:“郡主殿下忘記是誰帶你進的楚王府嗎?是瑾七,他是王爺身邊最信任的人?!?p> 螢燭在一邊一直盯著白芍:“你別忘了,她是長公主的女兒!”
“哦?”白芍看著螢燭,一抬手一把匕首直直的插進了鄭月娘的心臟,這一幕落在了螢燭的眼里,瞳孔放大
白芍一點都不在乎的說道:“那又如何?”白芍握著手里的匕首用力的推了推,鄭月娘的血沾在了她的手上?!澳阄冶緹o交集,你不該貪婪,你不該害死大小姐,那個毒藥叫百日嬌是嗎?”
“是你……殺了太子?”
“我不但殺了太子,百靈也是我做的,知書!”
知書會意拿過來了一個藥包,白芍把匕首從鄭月娘的身體里抽出來,順便把匕首扔在地上,白芍打開藥包,手上的血把白色的粉末染紅了些,白芍掐著鄭月娘的下巴,本來想給她喂下去但是停住了
又轉(zhuǎn)頭看向了螢燭,把螢燭拽過來,白芍把這螢燭的手,螢燭種了軟身散沒辦法反抗。
白芍就這樣用螢燭的手把毒藥喂給了鄭月娘。
“求你了,我錯了,我不想死?!?p> 白芍站直了身體垂著眼眸看著鄭月娘:“一步錯步步錯,你所做過的都會原原本本的還給你,你借百靈的手害死大小姐,如今我就用螢燭的手把毒藥喂給你?!?p> 鄭月娘吐出了一大口的獻血,掙扎了一下,就沒了呼吸,眼睛還在大大的瞪著,手里好像要抓住什么。
白芍看著鄭月娘沒了呼吸又把眼神轉(zhuǎn)向了螢燭
“螢燭姑娘,我不能留你?!闭f著舉起了手里的匕首
“白良娣,你還記得那個字條嗎?!”在白芍就要殺死自己的時候螢燭說出了那一句話,白芍的手停住了,螢燭看了一眼那把匕首重重的喘氣又繼續(xù)說:“白良娣還記不記得那個字條有人要對孩子下手,是我派人送去的,良娣不是一個恩將仇報的人,求求良娣我不想死,我不想死?!?p> 白芍把匕首扔在地上和螢燭對視:“我放了你,你再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長公主對嗎?”
螢燭搖頭:“不,不是?!?p> “是與不是都與我無關(guān),我會把你交給楚王,他知道該怎么做,因為他不能看著自己唾手可得的皇位就這么沒了,一點點的失誤都不能有?!?p> 白芍走到門處打開了門,就和虞瑤對視了,虞瑤看著白芍臉上的血,衣衫上的血,又低頭看到了手上的血。
虞瑤把白芍帶血的手拉過來,白芍掙扎了一下,被虞瑤握的緊了,虞瑤又很有耐心的給白芍一點點的擦,但是血在白芍的手上凝固了,沒有辦法用手帕擦掉了。
虞瑤又抬起手想給白芍擦擦臉,白芍偏過了自己的臉:“王爺,請自重?!?p> 虞瑤垂下了自己的手,對著白芍說:“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你好好休息一下好嗎?而且你這樣出去反而不是很好”又對著身后的瑾七說:“把姑娘帶到鸞西閣”
白芍深深的看了虞瑤一眼,跟著瑾七去了鸞西閣,白芍走以后虞瑤和螢燭對上了眼神,螢燭向后瑟縮了一下
“別怕,她既已向你許諾我就不會傷害你但是還是要受著苦的?!?p> 螢燭被灌下了啞藥,挑斷了手筋腳筋,被虞瑤扔進了最隱蔽的屋子里。
鄭月娘被送回了公主府,因為虞瑤身邊的人做事都是滴水不漏的所以懷疑不到楚王府里的人。
白芍把脫下來的衣服燒了,看著帶血的衣服只剩下灰燼,她才能放心的回到屋子里睡覺。
白芍洗澡的時候問身后的知書:“知書,你怕不怕我?”
知書的動作沒有停頓:“奴婢怕你做什么,姑娘忘了?百靈是奴婢殺的,而且奴婢不會怕的因為姑娘永遠都是奴婢的姑娘。”
白芍聽到知書這話笑了,一邊給自己身上澆水一邊說:“也不知道酒兒怎么樣了,阿寧怎么樣了?!?p> “文采女是一個重情義的,奴婢按照您說的話把文采女和小小姐安頓在一個安全的院子里。”
“也是,遠離皇室的斗爭對誰都好。”
白芍洗浴結(jié)束以后披上了紗衣,白芍和知書都睡不著覺
“姑娘的心愿了了可以安心的和我們一起去江南了嗎?姑娘不知道文采女知道姑娘不會死并且要和她一起去江南的時候她有多開心?”
白芍看著知書的樣子就好像剛才的事情從來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知書發(fā)現(xiàn)了白芍的這個眼神摸了摸自己的臉:“姑娘這么看著我做什么,知書的臉上有東西嗎?”
“有啊…”
“啊?什么?”
“有美貌”
“哎呀,姑娘你慣會取笑我的。”
“知書,以后你交阿寧女紅,詩書,要交她學武要知道保護自己,要交她懂事,知禮知道嗎?酒兒是阿寧的娘親,娘親都是疼愛自己孩子的,她心軟的時侯你不能心軟?!?p> “那,那事情都讓奴婢做了您做什么呀?”
“我呀……我看著你們啊,你知道我這個人事慣會偷懶的,我所有的積蓄都帶出來了,所以我們不用去做苦力營生,只要節(jié)省些就好。”白芍托著下巴把剛從眼眶出來的眼淚迅速抹掉:“還有春姨,春姨還說要養(yǎng)著我呢,也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和我們?nèi)ソ?。?p> 第二日白芍睡到了日上三竿的時候才睜開眼睛,虞瑤也沒有叫人去叫醒她,就任由的讓她繼續(xù)睡著。
白芍揉了揉自己發(fā)昏的頭,撐著身體起了床:“知書,知書啊~”
推開門進來的不是知書是喜鵲,喜鵲端著衣物走了進來。
白芍還有些驚訝的眨了眨眼睛:“喜鵲?”
喜鵲看著白芍的這個樣子笑道:“今日怎的這般的貪床?我別不是要等到月亮仙女出來了才準備出來的吧?”
喜鵲很少說這樣的話,白芍也知她并不是有心要說這些話的。
白芍掀開被子下了床:“主子娘娘當慣了,還不快過來給我梳頭?”
白芍就這樣一說,喜鵲還真的聽了這話,白芍見她認真,連忙從椅子上站起來,被喜鵲按住了:“坐好了,我給你梳頭”
白芍乖乖的坐著,喜鵲給白芍梳頭:“我都聽說了,是鄭月娘害死了大小姐,百靈背叛了大小姐,昨天……你為什么沒有讓我去?!?p> 白芍笑了笑看了看喜鵲:“你跟著大小姐,從小到大都沒見過這么血腥的場面的,給你嚇到了可就不好了?!?p> “你又比我們堅強到哪兒呢?知書說你一整個晚上睡得都不安穩(wěn)?!?p> “都過去了?!?p> 喜鵲退了出去留白芍一個人在殿里,白芍對知書說去安排去江南的事宜,她就在這等著知書回來帶她去江南。
知書留戀的看著外邊的太陽,腳下的土地,院子里的花朵,草坪,嘆了口氣:“美美的上路吧?!?p> 白芍把毒藥全都掉在了茶杯里,又倒茶水在杯子里,這一包毒藥是白芍給自己準備的。
白芍盡數(shù)的把毒都吞到了肚子里,然后躺在了床上。
閉上眼睛心里的最后一句話就是:“大小姐,如果有可能的話來世我們做姐妹吧。”
虞瑤來找白芍的時候在門外叫白芍,但是白芍一直都沒有回應(yīng),心中擔心所以推門進來了,看到白芍躺在床上,快走了幾步,便看到白芍臉色鐵青的。
白芍的嘴角還有些許的血跡,手里還握著信封。
虞瑤看著白芍好長時間都沒有緩過來,連連的叫了好幾聲的白芍,伸手去探白芍的鼻吸,就算看到了白芍嘴角的血,發(fā)白的嘴唇都不愿意相信。
虞瑤握著白芍的手,又拿起了信封拆開。
王爺親啟
“王爺,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應(yīng)該已經(jīng)離開了,這是我昨日夜里才寫的,我回憶了我這短短的十幾載,我十歲被父母拋棄,十二歲的時候隨著王爺進了楚王府,十六歲的時候做了京都最出色的花魁,十八歲的時候做了太子的良娣,十九歲的時候失去了我的孩子,這一生都剝奪了做母親的權(quán)利,我沒有牽掛了,知書也好,文采女也好,阿寧也好,我都已經(jīng)安排好了,王爺幫我對春姨說一聲吧,我沒有辦法跟著她干了,王爺如今我想做小翠了,王爺要做太子了,小翠也希望以后都不要和王爺見面了,小翠的恩報了,王爺,謝謝你給了我另一段人生
王爺,請你把我的骨灰交給知書,讓她帶著我去江南。”
虞瑤看著手里的信,握著白芍的手,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嘴邊親了親:“小丫頭,我……其實很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