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越了溯源境,卻又不是王者,這是準王者?!睒清a云的呼吸有些急促。
天炎宗能夠派出一位準王者來抓他們,顯然已經(jīng)是勢在必得,他們兩個矩陣境,幾乎已經(jīng)沒有了退路。
“無路可逃了啊?!睒清a云嘴上這么說著,眼中卻是沒有恐懼,甚至有一股戰(zhàn)意,似是想要上去硬剛。
“現(xiàn)在還不是拼命的時候,跟我來?!?p> 姜萬青轉(zhuǎn)身向著旁邊的森林深處沖去,樓錫云雖疑惑,卻也跟了上去。
很快,只是十幾息的時間,這片山地之上便布滿了天炎宗的修道者,他們掃視周圍,都在尋找著什么。
特別是為首的那幾人,他們的靈魂能量已經(jīng)覆蓋在了這整個山地之中,因為實力強大,靈魂感應(yīng)能力也遠超越其他弟子。
不一會兒,那身穿華麗衣袍的中年人眉頭微皺,自語道:“怎么不見了?”
他能感覺到此地有一些殘留的氣息,可這里卻只有老人留在地上的尸體,沒有他們想要的人。
他撿起了老人身旁的黑色樹葉,旁邊的弟子也撿來一些彎刀的碎片。
“這都是我天炎宗的寶物,竟會被損壞,那只不過是兩個矩陣境,這老家伙居然還是死了?!?p> 中年人的語氣很是不悅,對于老人敗在姜萬青和樓錫云手中感到不理解。
他站起身來,眼神掃視了一下前面的森林,隨即又看向身后天炎宗眾人:“以這片山地為中心,搜查這整座山脈,務(wù)必要找到那兩個小子。”
“遵命?!?p> 那上百位天炎宗弟子很快就均勻分布在周圍,對山地之中的每一寸土地都展開地毯式搜查。
他們的手中更是拿著一件件感應(yīng)類法寶,顯然早有準備。
旁邊那幾個溯源境修道者走到中年人身邊,想說些什么,但卻被打斷。
“老家伙才剛死,那兩個小東西以為把尸體弄成這樣我就看不出來了?!敝心耆苏f話的時候還不時看向森林之中,眼神之中盡貪婪。
淡淡的霧氣籠罩在森林深處,地面上有一些打斗過的痕跡,還有殘留的衣服碎片。
此時,空間一陣扭曲,一道身影突然出現(xiàn)在了這里,此人一落地便看見了地上遺留的痕跡。
“應(yīng)該是那另外幾個廢物留下的,看來也都已經(jīng)死了啊?!?p> 中年人眼中滿是輕蔑之色,對這追殺姜萬青與樓錫云的這些人感到非常失望。
不過,很快他又笑了起來:“終究還是太年輕了,我雖然暫時感應(yīng)不到你們,可并不代表我就不知道你們在這森林深處啊?!?p> 他猛然一跺腳,強烈的颶風瞬間席卷森林,這里頓時變得混亂不堪。
過了一會兒,颶風消失,此時那霧氣早已不見,周圍的樹木也盡數(shù)被摧毀,只留下一地狼藉。
“既然你們不出來,那我便毀了這里,讓你們無處藏身?!?p> 中年人大袖一揮,深紅色火浪席卷向高天,又迅速傾瀉而下撞在森林之上,周圍近千丈范圍瞬間變成一片火海。
他身在半空之中,笑著看向下面被火海淹沒的森林,又不時揮手釋放出一道道烈芒,令火海中巨響不斷。
過了一會兒,中年人似面露不悅之色,雙手結(jié)印,頓時于高空中出現(xiàn)一張巨大的紅色長弓,緊接著出現(xiàn)的是比長弓還要高一些的巨人。
“天炎箭羽,伏烈紋?!?p> 中年人身后那個身影挺拔的巨人雙手拉開弓弦,一根暗紅色箭羽憑空出現(xiàn)在長弓之上,與弓弦相接。
當此時,天地間的溫度開始驟增,任何封惡境以下的生靈都難以存活,同時還有一道游蛇一般的赤紅色道紋出現(xiàn)在箭羽的前方。
“種!”
隨著中年人一聲喝下,赤紅色的道紋瞬間融入箭頭,烙印在其上,讓箭羽的氣勢達到了頂峰,在巨人松手之后射向了大地。
頃刻之間,周圍便被耀眼的紅芒所占滿,遠處還在搜尋的弟子在看見光芒出現(xiàn)的數(shù)息之后,又聽到了震耳欲聾的巨響。
山地附近,幾乎所有修道者的耳朵都聾了那么一瞬間,這巨響太過恐怖,讓他們的能量都無法完全隔絕。
在這破壞足足肆虐了半刻鐘之后,紅芒才漸漸散去,此時,所有天炎宗弟子都看向那處森林。
看清楚之后,他們一個個都瞪大了雙眼,森林的中心地帶黑壓壓一片,曾經(jīng)的樹木已不見蹤影。
中間那巨大的深坑似是森林的傷口,看起來怵目驚心,土石也不知道被掀去了多少,只剩下那千丈深坑中的一大片黑色焦土。
這深坑的周圍還是森林,可如今那些樹木也被高溫炙烤地枯黃一片,滿目蕭條。
中年人這一招之下竟能造成這么嚴重的破壞,令周圍天炎宗的弟子都心生恐懼。
“不愧是快要成為王者的長老,這么大的坑,幾乎是改造了此處的地勢啊?!?p> “太恐怖了,光深度都有近千丈了,占據(jù)的地面范圍也差不多有一千多丈,這要是打在我們身上,估計連塵埃都留不下?!?p> 諸多弟子感慨之余,也心生敬畏,這強大的力量讓他們感到可望而不可即。
在坑洞上方的高空之中,中年人依舊是皺著眉頭看向下方:“還沒有,難道是被我弄死了?”
他下到坑洞之中與其他幾個溯源境的修道者在里面仔細尋找,靈魂能量遍布了每一處位置,可許久之后,還是沒有絲毫收獲。
“會不會他們早已經(jīng)跑了?”
中年人略一思索,說道:“不可能,那老家伙再不爭氣也不至于這么沒用,總會給他們造成些傷害,況且來之時我曾察覺到兩道極其細微的氣息,雖轉(zhuǎn)眼就消失不見,但估計還沒有離開這里?!?p> 旁邊幾人也理解,但真的是找不到人在何處,尸體也沒有,此處又已經(jīng)是這般模樣,還能怎么找?
“或許真的是死在了我的火海之中,這才找不到尸體?!?p> “算了,沒必要再為這兩個矩陣境的小家伙耗費精力,如今時局不穩(wěn),宗門也不會容我們浪費時間,回去吧。”
中年人剛回頭,天炎宗中那個姓鐘的突然出現(xiàn):“呂長老,那兩個小娃子一定還沒有死,他們身上有不少秘密,得繼續(xù)找啊?!?p> 聽了他的話,這位呂長老有些不耐煩,一眼瞪了過去,嚇得這姓鐘的渾身發(fā)毛。
這一次呂長老沒有找到姜萬青和樓錫云,心中本就有些怒火,若遷怒到他的身上,以其萬引境的實力,就是有一千條命也不夠死的。
“鐘海,這繼續(xù)找若是還找不到,宗門怪罪下來的話,你擔著么?”
鐘海的身體一直不停的顫抖,若宗門真的怪罪下來,以他的地位,可是承擔不起這個罪責。
除非他也是長老。
“這次就先作罷,那兩個小子若還有命活著,遲早會來火炎之地的,你繼續(xù)負責他們的事情,最后要還是毫無收獲,你就等著上煉魂臺吧?!?p> 呂長老說完便當先離去,轉(zhuǎn)眼就不見了身影,只留下鐘海在原地擔憂后怕,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遇到姜萬青二人。
若遇到了便好說,只要是在天炎宗的地盤上,他就有信心可以留住他二人,若他們不來,甚至是已經(jīng)死了的話,他也就死定了。
上了煉魂臺,縱是有王者之修為加身,他也得在靈魂焚燒之苦中死亡。
“煉魂臺……”
“我決不能上煉魂臺,小兔崽子,你們最好趕緊出現(xiàn),我可不能因你們而死。”鐘海眼神陰狠,心中已是恨意盎然。
原本是他先惦記上了姜萬青和樓錫云,因此聯(lián)系了天炎宗的呂長老,可在白忙活一場之后倒是將怨念轉(zhuǎn)嫁到了他們二人身上。
很快,天炎宗所有弟子都離開了這處山脈,除了那個深坑還在發(fā)出‘呲呲’聲以外,便沒有任何其他的聲音了。
直到半個時辰之后,在這黑漆漆的坑洞底部,有焦黑的土石被翻起,兩顆頭顱破開泥土冒了出來。
“終于出來啦?!?p> 樓錫云抖了抖頭上的黑色焦土,露出了臟兮兮且?guī)е撊醺械哪槪f青也在一旁抖落頭頂?shù)耐潦?,二人都是狼狽不堪。
很快,兩人爬出了坑洞,不過身上已經(jīng)滿是黑色的污漬,只能換上新的衣袍。
他們是躲在一千多丈的地底深處才沒有被發(fā)現(xiàn)的,當時天炎宗的呂長老已經(jīng)察覺到了姜萬青和樓錫云殘留的微弱氣息。
這才鎖定了森林,為了不被發(fā)現(xiàn),姜萬青一開始就拉著樓錫云奮力向地底深處鉆去,為了防止被發(fā)現(xiàn),他甚至轉(zhuǎn)動了陰陽磨盤,又用黑磚神器放在頭頂之上,這才沒有被發(fā)現(xiàn)。
樓錫云換上了新的衣袍,弄干凈了臉,卻又突然癱坐在了地上,雙手抱頭、臉色蒼白。
姜萬青伸手遞給他一個綠色的藥丸,說道:“這是幫助靈魂修復的丹藥,吃下去很快就會好的。”
樓錫云無奈的搖了搖頭:“你那個什么靈魂共鳴,怎么會如此痛苦?只是一個時辰,就讓我的靈魂傷成這樣,簡直像是被惡鬼噬魂,痛苦至極。”
姜萬青猶豫了一下,便俯身坐在樓錫云身旁:“我的靈魂共鳴本來是個干擾敵人的手段,將雙方的靈魂強行嫁接在一起,可以讓他人承受與我一樣的靈魂痛苦,甚至是加倍的痛苦,自然也就可以讓你的靈魂氣息被我覆蓋?!?p> “我的手段本來只可以讓我一人隱藏起來,用了共鳴之后,你就可以跟著我一起‘消失’這是我臨時想出來的用法,不過你所承受的痛苦也已經(jīng)被我壓到了最低水平,若非如此,你可能就已經(jīng)昏迷不醒了。”
姜萬青說的隱藏方法自然就是陰陽磨盤和黑磚神器,這些暫時都只能用在他自己身上,不用共鳴的話,樓錫云便無法隱藏起來。
雖然他說的很輕松,但樓錫云心中卻是不敢相信。
他眉頭緊皺,緩緩說道:“也就是說,你時時都在承受超過我剛才許多倍的靈魂痛苦?到底是什么樣的經(jīng)文才會這樣折磨人?”
姜萬青點了點頭,他的靈魂修煉方式便是用火焰直接焚燒靈魂,過去他用的是紫日星火,而現(xiàn)如今所用的則是陰陽道火。
即太陰之火與太陽之火融合之后的產(chǎn)物,其威力要遠超紫日星火許多倍,帶來的痛苦自然也是恐怖的。
他不可能將這些都告訴樓錫云,只能表示自己是在用道火煉魂,具體細節(jié)不能透露。
姜萬青便是每時每刻在這樣的痛苦中前進,沒有一刻會停歇,不是他不想停下來休息,而是根本就無法停下。
樓錫云也很難想象,他眼前的這個青年表面上看似平靜沉穩(wěn),實則時時刻刻都在承受著超越生命極限的痛苦。
而且還沒有影響到生活與修煉,到底得擁有多么強大的意志才可以堅持的下來?他根本不知道。
靈魂本就非常脆弱,這種沒有任何防備就被強大道火直接焚燒的痛苦,他根本不敢嘗試。
而最讓他無法接受的是,這令他僅僅堅持了一個時辰不到,就受傷不支的焚燒之苦,竟還是被姜萬青盡力壓制到最低水平的。
“要是我的話,估計幾個呼吸之后就會昏死過去吧?!睒清a云明白,若是直接讓他承受完整的痛苦,他或許根本就無法保持意識的清醒。
“這樣的干擾手段,確實無解?!?p> 最終他也只能無奈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