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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后的那些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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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后的那些青春 金兌子 2130 2020-04-22 13:13:02

  我跟在似風后面,太陽還沒有下,一路上也沒有遮陰的地方。我只能寄望這個有點胖的人的身軀可以為我擋擋陽,即使只成功地遮住下半身,但也莫明的有種清涼感。

  似風回頭看了我一下說:“你干什么,想要踩我的影子,一生不分離?告訴你吧,這只是那些破偶像劇寫出來哄天真的女生的,你一個大男人,就不要相信這些鬼話了?!?p>  我沒理會他,繼續(xù)跟在他的后面,這時,后面?zhèn)鱽砹艘魂嚴嚷暎一仡^一看,是強哥開著他那臺平時買貨送貨的三輪摩托車。強哥說:“上車吧,我送你們?!?p>  天氣太熱了,能不動就不動,我和似風二話沒說,就跳上了三輪摩托車。強哥一句“坐好了沒有?”還沒有等我們回答,車子就動起來,我被這突如其來的啟動,慣性地往后一倒,幸好,被似風拉了一把。似風搖了搖頭,似是譏諷我弱不禁風,我剛坐好,車子向右一轉(zhuǎn),似風整個人趴在我腿上,我笑著說:“怎么了,不是常鍛煉身體嗎?怎么也會倒?”

  車子在強哥的操控下,就像一匹溫順的馬,指它向左就向左,向右就向右,有時,強哥為了顯示他的技術(shù),還故意地玩起左右超車,感覺又是危險又是刺激,重要的還安全,但樂極會生悲。

  “不好,有水!”強哥突然大吼一聲。我和似風下意識死死地抓著車上的鐵桿,只見車子像脫了韁的馬,飛快地向著前方的一灘水過去。一陣剎車聲刺耳地傳來,但慣性力很大,車子離水的距離又太短,那剎車此時就像個擺設(shè),車子“順利”地進入了水區(qū),還好地上的水幫了我們減速,車子進入水灘后明顯地減速了,就在這時,強哥又一句說:“不好,前面是坑?!?p>  果然,強哥剛說完,車子一下沉,然后“噔”的一聲,翻了,我們?nèi)藨?yīng)聲下水,唯一值的安慰的是,我們?nèi)硕紱]大傷,只是擦傷了一點點,倒是三輪摩托車傷得厲害,我們?nèi)送膮f(xié)力地把車拉出水坑。一看發(fā)現(xiàn),前面的輪子已經(jīng)嚴重變形,難怪剛才拉車那么費勁,原來是輪子變形,卡在里面。本來好好的去上班,沒想到遇到這種情況。倒是強哥大氣,對我們說:“你們兩個回去換個衣服吧,這里我搞好就行了?!?p>  我和似風回去宿舍梳洗一番后,再去到“豪情”的時候已經(jīng)是四點多五點。強哥還沒在,估計是去修三輪摩托車去了。

  我一邊擦洗著桌椅,一邊看著被太陽灼燒過的外面,人們懶懶散散地走著,被人牽著的狗也顯得半死不活的樣子,看起來,很是和諧。自由的人已經(jīng)這么無精打采,更何況是被栓住的狗呢。再看看身邊的同事一個個比我還要散慢,我擦完了一張桌椅,百無聊賴地走過欄桿的邊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再想想自己的一生,然后再想想世界的一切,人類的渺小,不自覺地腳踮了起來,身子向欄桿外靠去。即使是在二樓,也有十幾樓的感覺,風突然大了起來,我感覺雙腿馬上要發(fā)力了。

  突然后面?zhèn)鱽恚骸坝嗌?,余升,吃飯了?!?p>  我回過神來,看了看墻上的鐘,五點半,是應(yīng)該吃飯了?;叵雱偛虐l(fā)生的一切,真的很舒服阿,不知道再往后是什么,是好是壞?但已經(jīng)沒關(guān)系了,因為我們總是會被柴米油鹽所打擾,再怎么舒服,再怎么無憂也好,那終究只是一剎那。而人的一生這么漫長,要是為了那一剎的刺激,舒服,放棄這往后的幾十年,未免也太不成正比了吧。所以我在心里默默地多謝那叫我吃飯的同事。

  吃飯的時候我還特意把自己的菜夾了一點給他,沒想到夾給他的是一塊帶肉的豬頭骨,反而被他說落了一番。

  今天是非周末時間,店里的人尚不算多,大家都不忙,可以梅花間竹地偷懶。這已經(jīng)成為我們員工的共識,不能一起去偷懶,總要留兩三個人在服務(wù),反正店不倒就行。這也是老板與員工的終及矛盾,員工只求穩(wěn)穩(wěn)穩(wěn),老板就要求沖沖沖,所以老板與員工一般難成為朋友,最重要的一個原因應(yīng)該是老板不屑與我們做朋友。

  今晚注定就是一個平淡的晚上,人平靜,風淡淡。隔壁的“狂歡”店,今晚沒有開門,我想應(yīng)該是昨夜的那場大雨,將“狂歡”店沖壞了,所以要關(guān)門維修。

  第二天上班,“狂歡”那邊還是關(guān)門,門上貼著一張告示,寫著什么裝修維護之類的。然后第三天,那狂喚伯以及一些店員來了,他們看起來有的焦急,有的無奈,一打聽,原來是老板失聯(lián)了。失聯(lián)原因不明,然后慢慢地又來了一些員工,他們吵吵嚷嚷,我猜大概是說些欠發(fā)工資的東西吧。然后又來了一臺車,車里走出一個人來,這人衣著亮麗,應(yīng)該是個人物。果然,原來是狂歡的房東,那些“狂歡”的員工圍著房東吵。

  房東說:“大家安靜點,聽我說兩句,現(xiàn)在我不清楚情況,我也聯(lián)系不到你們的老板。我現(xiàn)在把門鎖上,過兩天還沒聯(lián)系到你們老板的話,我再報勞動局。然后把這些東西賣掉,然后把工資給你們,再等兩天吧。”

  房東見“狂歡”的員工沒什么話說,就從車里拿了兩把鎖將前門跟后門也鎖上。

  這樣,又過了兩日,其間偶爾有些員工來這邊看兩眼,或許是希望可以剛好逮到老板,或許是怕老設(shè)備跟桌椅被拿走吧。這天,我來上班的時候,“狂歡”那邊已經(jīng)是有人在搬東西了。打聽后,才知早些時候,員工的工資已經(jīng)被要到了。現(xiàn)在,那邊的房東正在變賣著東西。

  一間店,說沒有就沒有了,雖然他們曾經(jīng)霸道異常,雖然他們曾經(jīng)令人生厭,但突然間不見了,或多或少都有一點兒傷感,與其說傷感,不如說是不習慣,可能會更準確點。不過,人是善忘的動物,對于這些傷感都是短暫的,用不了兩天,就會忘記。果然,隨著新的老板進場,裝簧,開店,一切來得那么的自然,以致我們忘記得那么的自然,然后再自然地去生活,應(yīng)該干什么就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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