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懷!——老懷——!”我在老懷家的大門外喊著。
“在呢!——”老懷應(yīng)道。
進去他家中,看到老壞懷正趴在長條凳子上寫著暑假作業(yè)。
“等會兒!——還有兩題做完就完事了?!崩蠎汛饝?yīng)道。
“這么快!——你就把暑假作業(yè)全部完成了???!——”我驚訝的問著走到他的跟前。
“哪有!——我算好每天完成兩張紙。最后兩題完成,今天就沒事了——!”老懷高興的說。
過了一會兒,老懷完成了作業(yè)。我們覺的沒事可做,老懷突然想起來上次他爸給他新買的中國象棋,
“你會下象棋嗎?!”老懷疑惑的問。
“下整棋不會,會下半棋。”我說道。(——下整棋,是指象棋的兩軍隔河界的正常玩法。下半棋,是指只用半面界,棋子蓋著每個空格,然后翻出,比大小吃棋子。也有炮可跳,車可竄吃的玩法——)
我們開心的玩著,——有時他贏,有時我贏,玩的很是開心……
這時老懷的媽媽回來了,見她胳膊上提著一個竹籃子——
“開懷!——先別玩了,我要生火燒飯了,你拿把剪刀來磕田螺!”說話間放下了竹籃子。
“噢!——”老懷說,“那先不下了,我去剪田螺了!——”
——因為田螺和螺絲,從河里取回來如果不剪掉硬殼上的屁股,煮熟后里面的肉吸不出來。
我剛起身,準備回家,老懷一把拉著我,
“再玩會兒嘛!——我們一起剪田螺,怎樣!?——”老懷帶著央求的表情說道。
看著他,心想,玩就再玩一會兒也沒什么!
老懷高興的找出一把剪刀,給了我一把老虎鉗,
“這個剪起來不廢勁!給你用!——”老懷說著。
我們兩個,每人找了個小木頭耙耙凳子(指木頭做的很小的凳子,可以坐著洗衣服的那種小凳子)坐在竹籃子前,他還拿來一只較大的盆碗。我看到竹籃子里有好多田螺,也有好多大的螺絲,還抓了五六只大的草蟹。
“還有螃蟹?!”老懷有些驚喜的說。
“媽!——你還抓了螃蟹的?。俊崩蠎延行┡d奮的問著他媽。
“在田里壟溝(指水槽)花生草里抓的,螃蟹現(xiàn)在在泛子(指散小螃蟹子)”老懷的媽媽生著火說著。
“噢!——”老懷有些高興的應(yīng)道。
很快我們就把籃子里面的田螺和螺絲給磕完了。
這時老懷的媽拿來了一只碗,
說:“家里沒有醤了,你去買點醤回來!”說話間把碗遞給了老懷。——那時賣的醤都是散賣,自己帶碗去量一小斗。——
老懷接過碗,又拿了他媽給的五毛錢,拉著我再次央求著我陪他一起去買,于是我答應(yīng)了,就陪著他一起走向村中柳波波家的小店。
我和老懷來到柳波波家的小店,看到柳波波正趴在他們家小店的玻璃臺子上面翻著一本小人書。柳波波見到我們,就很快的把書合上。封面有幾個大大的字。這個漫畫我看過,
“不就是最后被電線給電死嘛!”老懷有些不屑的說。
柳波波這時壓著書,說:“不是被電死的,是被砸死的!”
“是電死的!——我看到插圖的——”老懷很肯定的說。
他們兩個就這樣爭執(zhí)著。最后沒有辦法了,
“要不我們打賭!——”柳波波說,而我在一邊也差不上嘴,就看著他們。
“行!——打賭就打賭!誰怕誰?。俊崩蠎巡环獾恼f。
“找個證人!——賭什么你說!”柳波波很有把握的說。
“就德亮作證!”老懷說。
柳波波看看周圍也沒有什么人說:“行!——就德亮作證!要賭什么?”就在這時,遠處傳來拍木頭箱子的聲音——賣棒冰!——噢!——
?。ㄙu棒冰的——以前冰箱不普及,有人在木箱子里面用被子裹著冰塊保持寒氣,再在里面放上棒冰,上街叫賣。)
“賭棒冰!——全赤豆的!”老懷說。
以前的棒冰也就幾種,但是我們喜歡赤豆的,一般赤豆的只有上面有一點紅豆,全赤豆的整個棒冰都是紅豆。
“好!一個唾沫一個釘!——”柳波波說。
說完雙方對自己的手掌吐了一口吐沫,擊掌立誓,我作見證人。
說完,柳波波打開書,把漫畫翻開最后面,還讓我這個見證人看了。
“看!——最后是被汽車撞的電線桿砸死的?!绷úㄉ駳獾恼f。
我看了,說:“是的!——”
老懷不服氣的接過書看了看,“不對呀!——我記得好像是被電線桿掉下的電線電死呀!”老懷疑惑的看了看。
而事實在眼前老懷也沒有辦法抵賴了,老懷有些臉紅了——
“要不!下次買!先記著!——”我說。
“不行!——”柳波波說?!澳凶雍勾笳煞蛘f話要算數(shù)!——發(fā)過誓的!”
“只要他承認他不是站著尿的人!——我不要他買”柳波波說。
聽到這話老懷氣不打一處來,咬著牙說:“買給你!——有什么了不起的!——”
說完后,老懷把賣棒冰的叫過來,“你棒冰怎么賣的?!”
“有糖水的!——有赤豆的!——還有雪糕!,你要哪種?”賣棒冰的反問道。
“赤豆的!怎么賣的?。俊崩蠎褑柕?。
“普通赤豆3毛,全赤豆5毛!要哪種!?——”那人問道。
“來支全赤豆的!——”老懷說著,把圈在手心的5 毛錢舉過去。
老懷拿了棒冰就還給了柳波波——
可是這時他的錢沒有了——醤買不成了!沒辦法了只能硬著頭皮,拿著空碗回去了——便且硬拉著我,讓我一起和他回去,也許他媽在外人面前或許不會打他,罰他——
到他家門口,
“媽!——我回來了!”老懷有些心顫的喊。
喊著走進家去,“醤呢?!——怎么這么久我的鍋都快冒煙了?。ㄖ笩耍?p> 他媽一看碗是空的,急的跑去拿給他專用的棒子追了出來,老懷把碗往地上一扔——又開啟他那熟練的飛奔來……
而我只好回去了,在路上我想著想著嘆氣的搖著頭——為老懷的不幸苦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