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使道:“這和冥神大人講述的傳統(tǒng)十二經(jīng)脈以及冥神大人精研的奇經(jīng)八脈的運行路線都不相符。哪里有人敢如此在這些經(jīng)脈間不斷跳躍運行的?如此非得氣血淤滯,經(jīng)脈逆流,走火入魔不可?!?p> “可是這小子體內(nèi)那股力量如此胡亂的運行,這小子氣血經(jīng)脈似乎沒什么異常?!蹦臼沟溃半m然現(xiàn)在看上去他昏迷不醒,膚色也是不停的變幻,但這應該是那股力量強制吞噬我的暗元力引起的不適。畢竟暗元力并不是每個人的身體都能夠承受的。倒似乎并不是因為那力量胡亂運行的后果。”
“手之三陰從胸走手,手之三陽從手走頭,足之三陽從頭走足,足之三陰從足走腹……”金使口中念念有詞道,“石關后面怎么能走梁門?這不通啊……魂門后連靈臺?如此經(jīng)脈非得逆流不可……這怎么做到的?……不通!怎么想都不通啊!……”
金使自信自己對于經(jīng)脈的知識還是不錯的,教授他經(jīng)脈知識的老師是他口中的“冥神大人”,在他的眼中,冥神大人是和一萬年前創(chuàng)世的玄女大神一樣偉大的存在,冥神是不會錯的。雖然冥神教授他修煉不足兩年,但他自信自己的天賦遠超常人,冥神也夸過他“天資極高”,如果不是他開始修煉的年紀大了些,他修煉的成就絕對能夠驚世駭俗。
只是眼前地上這個小子體內(nèi)經(jīng)脈的運行路線實在是太匪夷所思,與他的認知完全不符,他怎么也想不通一個人體內(nèi)的經(jīng)脈如此胡亂的運行竟然沒有爆體而亡。
“這絕對不可能!”金使忽然大聲道。
“你在這里注意下四周,我要自己探查一下那小子體內(nèi)的力量?!苯鹗沟?。他怎么都想不通經(jīng)脈怎么可能如此運行,既然想不通,就自己仔細探查一下看看。
“你要小心點。那股力量很詭異。”木使道。
金使很快到了慕愚的身前。慕愚躺在地上,雙目緊閉,膚色不停變幻,對周圍的一切一無所覺。
金使霧氣的身體幻出人形,俯身往慕愚身上看去。觀察了許久,一無所得。于是伸出手往慕愚頭上百會穴點去。頭為諸陽之會,百脈之宗,而百會穴更為各經(jīng)脈氣匯聚之處,貫達全身。金使選擇從此處為入口探查慕愚體內(nèi)經(jīng)脈的運行就是因為于此。并且,百會穴乃諸經(jīng)脈之樞紐,萬一慕愚體內(nèi)的那股力量如同木使所言能夠吞噬他們的暗元力,金使有把握在那股力量發(fā)難之前自己灌注暗元力于百會穴直接摧毀此處樞紐穴道,從而讓慕愚體內(nèi)的經(jīng)脈無法運行,那股力量自然就會潰散。當然,如果百會穴被摧毀,慕愚基本再也沒有活下去的可能了。
金使的右手剛按到慕愚頭頂,正要分出一絲暗元力注入百會穴探查,忽聽身后木使大叫一聲:“小心!”心下忽有所感,身形一飄,竟是拔地而起,瞬間后落了數(shù)步。一道勁風從他剛才站立的地方閃過,塵土飛揚。
那道勁風的目標明顯是他。剛才金使就站在躺在地上的慕愚身前,那道勁風卻堪堪從慕愚上空劃過,沒有傷到慕愚分毫,勁風的落點卻準確無誤的在金使站立過的地方。
金使霧氣翻騰的頭望向前方,那里不知何時站著一個人。身著月藍長袍,灰白的頭發(fā)在微風中跳動,面色卻是頗為紅潤,給人的感覺并不像是一個老人,卻有一種超凡脫俗的感覺。
白法大巫師早上從打坐中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大亮。他從自己的洞府中出來,發(fā)現(xiàn)慕愚不在,似乎昨夜一夜未歸。心道,這孩子又是跑村子里玩了吧。昨日一早大首領帶隊離開之后,他對村子的安全始終有些疑慮。簡單梳洗之后,便邁步往山下走去,準備去村子里看看。卻不想剛走近山腳下,忽感覺到不遠處有股不尋常的力量波動,心下大疑,據(jù)他所知,這片地域不應該有如此的動靜。警兆陡升,于是屏息凝神,悄悄摸了過去。待到得近前,卻見不遠處一黑一灰兩團霧氣,在黑色霧氣近旁,躺著一個女孩,模樣依稀好像是楚楚,那股灰色人形霧氣的近前,躺著一個少年,雙眼緊閉,皮膚顏色忽紅忽白忽青忽黑不停變幻,看其眉眼,不是慕愚卻是何人!
白法大巫師心下一驚,慕愚昨夜一夜未歸,卻為何與楚楚倒在了這里?!而那兩團霧氣又是什么東西?
眼見那團人形霧氣的手掌按向慕愚頭頂?shù)陌贂?,白法心中大叫一聲不好,百會穴乃是人體經(jīng)脈匯聚之地,為人體關鍵之脈門。觀那兩團霧氣之行為,絕非善類。白法大巫師不及細想,倉促間隨手往那團灰色霧氣揮去。
白法大巫師的位置距離那團人形霧氣尚有一二十步的距離,但見白法大巫師揮出的手上隱約有淡淡紅光一閃,一道無形的氣波脫手而去,急速向著灰色霧氣飛去。卻不想已經(jīng)被對方所覺,對方一個騰挪,竟是閃開了。
看對方表現(xiàn),似乎并不是善茬。白法大巫師心下思慮再三,并沒有必勝的把握。遂厲喝道:“你們是些什么人?膽敢在我珞靈山撒野!”
“你又是誰?敢管我們的事。”木使道。剛才金使去探查慕愚體內(nèi)的那股力量,他就站在原地警戒著慕愚體內(nèi)的力量有什么意外的動靜,同時觀察著四周的環(huán)境。他沒有注意到那個老人是怎么出現(xiàn)的,當他注意到那個老人的時候,那老人手中發(fā)出的氣波已經(jīng)飛向了金使,他立即出聲提醒金使小心。
這個人似乎并不簡單。木使對于那個老人甚為警覺,從他剛才只是簡單隨手一揮而發(fā)出的氣波的威力而看似乎并沒有什么威脅??墒菑哪接摅w內(nèi)那股詭異的力量到這名莫名出現(xiàn)的老人總讓木使感覺有些關聯(lián)。而那老人發(fā)出氣波的方法,明顯是修者的方法??墒菗?jù)他所知,黑水盆地應該沒有修者的,可是眼前的一切告訴他,他所知道的是錯的。
“難道黑水盆地里還有什么隱世不出的修者門派?”木使心下暗道,“如果真有什么隱世的修者會不會對冥神大人的大計劃有影響?應該不會吧,這些修者在冥神大人眼前只是螻蟻一般的存在,吹口氣就能消滅?!币幌肫鹱约荷砗笞畲蟮囊勒蹋臼剐南麓蠖?。
“吾乃達東寨大巫師白法,還請你們這些外來之人速速離去!否則別怪老夫不客氣了!”白法大巫師道。聲音平靜,卻自然有股凜然之意。
“你就是達東寨的大巫師白法?久仰久仰!想不到大巫師竟然還是一個修者?!苯鹗箍粗麆偛耪玖⒌牡胤剑抢锉话追ù笪讕煔獠ü暨^的地方隱隱有股焦灼的黑色。
“而且還是個有些道行的火修?!苯鹗谷诵蔚纳眢w拱手道:“我們乃是冥神使者坐下的五行神使。我乃金使?!?p> “老夫木使?!蹦臼沟?。
白法大巫師心下一陣駭然。對方能夠一眼看出自己是個火修,說明對方也懂得五行修煉之法。而從四百多年前黑水盆地十八寨的先祖為避戰(zhàn)禍歷經(jīng)千難萬險遷入黑水盆地之后,數(shù)百年來,黑水盆地的人們從來沒有人懂得傳說中玄女娘娘創(chuàng)造的五行修煉之法,而傳聞中的五行修煉到極致能夠白日飛升進入天界成為玄女娘娘一樣的真神,這些在黑水盆地人們的心目中只是些神話,根本是不可能的存在。如果不是一次意外讓白法大巫師獲得了五行修煉功法,他也不相信世界上真的有這種修煉功法存在。
白法大巫師一直以為自己是黑水盆地僅有的懂得五行修煉的人,卻不想今日面對兩個來歷詭異的家伙自己倉促間的一次出手,竟被對方一眼就看了出來。觀對方兩“人”霧氣騰騰的身體,竟似乎并不是人類,更不是獸類鳥類。白法大巫師被達東寨村民譽為最為知識淵博的存在,他竟然看不出對方是個什么樣的存在,這讓他心中很不安,而更讓他不安的是,對方霧氣中的那股波動的力量,讓他隱隱覺得非常危險,下意識有種想要避開的沖動。
“冥神是誰?”白法道。
“冥神是神。哈哈哈……”木使哈哈大笑。對方身上的火元力波動讓他覺得很誘人。他修煉的“噬魂”是一種吞噬別人強大自己的功法,修者體內(nèi)的五行元力是他最好的補品,可是黑水盆地沒有修者,他只能靠吞噬一些普普通通的村民和野獸來緩慢的修煉,這讓他的實力和金使差距越來越大,心中早就憤滿不平,此刻眼前出現(xiàn)了一個修者,是他跟隨冥神修煉以來遇到的第一個修者,如果能夠吞噬對方,自己功力必定大進,不覺心情大好,忘記了之前被慕愚所傷的痛苦。
白法大巫師不覺皺了皺眉,對方的回答明顯在調(diào)戲他。
“你們是冥神使者坐下的五行神使,那么你們應該有五個才對,另外三個呢?”白法大巫師道。這兩個都讓他覺得很危險,他實在難以想象會有五個。
“對付你們這個小小的村子,我們兩個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