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卿搖搖頭,唇邊還掛著笑意:“朕現(xiàn)在心情好,但說無妨?!?p> 康德順低頭回道:“回皇上,奴才還真是頭一回見寧妃娘娘這樣的直爽性子,直率又聰明,卻不令人生厭。從前都是宸妃娘娘對人頤氣指使的,沒想到竟然叫寧妃娘娘治住了?!?p> 尉遲卿聽著心中甚是滿意,回頭看了他一眼,眼底帶笑:“你怕不是被人收買了罷?昨兒去她的宮里,收了多少銀子?”
康德順連忙拜:“奴才冤枉!奴才可沒收受什么銀子,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p> 尉遲卿挑眉,也沒同他多說。
忽然想到不過四月便是中秋了,況且中秋大宴,大概要提前一個月做準(zhǔn)備。
倒不如讓上官柔幫著崇德太后籌備,也學(xué)一學(xué)打理后宮的瑣事。
讓上官柔來準(zhǔn)備宴會,定然非常有意思,想到這里,尉遲卿不免有些期待。
康德順見尉遲卿不說話,以為自己是說錯了話,連忙跪下:“皇上息怒,奴才嘴笨,不會說話?!?p> 尉遲卿笑了笑,擺擺手:“起來罷,你說的很對?!?p> 康德順連連道謝,趕緊從地上爬起來退了下去。
尉遲卿坐回椅子上,想了想,又站起來,沖著暗處的黑衣人招了招手:“你過來。”
黑衣人低著頭走出暗處,拱手問道:“主子,有何吩咐?!?p> 尉遲卿想了想,正色道:“你去調(diào)查下她最近的行蹤,回來詳細(xì)的跟朕匯報?!?p> “是?!?p> 黑衣人剛要退下,又被尉遲卿叫住了:“你等等。今日一去,你便留在她身邊,及時記下行蹤,暗中保護(hù)她。”
黑衣人答道:“屬下遵命。”
吩咐完了一系列的事情,尉遲卿瞬間感覺輕松了許多,連日來緊繃的精神漸漸地放松了下來。
臨近傍晚,上官柔在園子里看著新移植的牡丹,吐出一口濁氣,仔細(xì)嗅著空氣中淡淡的花香。
“皇上駕到—”
康德順的聲音打破了花園的寂靜。
上官柔起身迎接尉遲卿:“臣妾參見皇上,皇上萬福金安?!?p> 尉遲卿笑著將上官柔扶起:“愛妃不必多禮。”
上官柔見尉遲卿神色比往日里要輕松許多,不自覺的也開心起來。
尉遲卿看著笑呵呵的上官柔問道:“今日是有什么好事嗎,怎么這樣開心?”
上官柔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傻笑,連忙放下嘴角,假裝咳嗽了一下:“才沒有,明明是皇上多心了?!?p> “是嗎?”尉遲卿淺淺一笑,并未多問。
兩人并肩不緊不慢的走在蘭華堂的長廊上,花香彌漫在四周,氣氛令人愉悅又放松。
尉遲卿摘了朵花,輕巧的別在她耳后,笑問道:“最近幾日都在干什么,可有覺得無聊?”
上官柔搖頭:“臣妾做的事挺多的,光是請安與其他嬪妃們打交道,就夠臣妾忙活一陣的了?!?p> 尉遲卿看著上官柔的小嘴一張一合,精神奕奕的樣子,都沒發(fā)覺自己臉上的微笑越來越溫柔。
待上官柔說完話,尉遲卿才不緊不慢的說道:“朕想讓你同太后一起主持中秋的大宴,你覺得如何?”
上官柔聽了尉遲卿的話有些震驚,停下了腳步。
自己入宮還不到一年,莫說是中秋大宴,就連普通的小型皇家宴會都沒參加過,怎么能擔(dān)當(dāng)此大任!
若是辦不好,自己丟臉倒是小事。這件事本是尉遲卿給她安排的,她做不好,那也是丟了尉遲卿的臉?。?p> 上官柔一臉委屈的樣子,推脫道:“皇上,這恐怕不合規(guī)矩,一來有宸妃娘娘等人比臣妾更有資歷,二來臣妾還未參加過這么隆重的宴會,出了岔子可怎么辦?”
尉遲卿笑著看了看上官柔,說道:“朕覺得你行,那就是行?!?p> 上官柔有些無奈跺了跺腳:“皇上別拿臣妾開玩笑了,這可不是件小事,臣妾參加籌備,太后娘娘怕是也不會情愿的?!?p> 尉遲卿看著上官柔的眼睛,皺眉道:“這樣罷,你若是接下這件差事,不管辦得好還是辦不好,朕都答應(yīng)你一個條件,你看如何?”
上官柔如葡萄般的眼珠滴溜溜的轉(zhuǎn)了轉(zhuǎn),想了想問道:“那若是臣妾提的要求很過分,皇上是應(yīng)還是不應(yīng)?”
尉遲卿寵溺的看著上官柔,刮了下她的鼻頭:“不管多過分,朕都會答應(yīng)你?!?p> 上官柔心中不免甜蜜,笑著點點頭:“那好,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望皇上信守承諾?!?p> “那是自然。”尉遲卿的話語鏗鏘有力。
翌日,尉遲卿便讓康德順宣了旨,以防突然生變。
崇德太后聽到皇上頒發(fā)圣旨的內(nèi)容時,前幾日積攢的怒火頓時又增加了幾分。
原想著尉遲卿只是寵愛寧妃也就罷了,寧妃也沒威脅到她面前,日子還算過得去。
可是現(xiàn)如今,皇上竟要給寧妃實權(quán)?
崇德太后忍著心頭的怒意,隨口問了問身邊的明月:“明月,你覺得皇上這是何意?”
明月自然明白崇德太后心中不快,可這皇宮畢竟是皇上的皇宮,說多錯多,也不想落得他人口實,便跪下道:“回太后娘娘,想必皇上見太后娘娘平日里太辛苦了,怕累著太后娘娘,所以叫寧妃娘娘前來幫忙?!?p> 崇德太后冷冷一笑:“若真是這樣,哀家可真是高興呢?!?p> 明月看著崇德太后的樣子,定然是要好好難為上官柔一番了,不由得在心里默默的同情寧妃來。
另一邊,御書房內(nèi)。
黑衣人向尉遲卿事無巨細(xì)的匯報了上官柔這幾日的行蹤,在聽到上官柔去過某個地方的時候,尉遲卿原本放松的神色漸漸變得冷峻起來。
尉遲卿不耐煩的揮揮手示意黑衣人退下,黑衣人剛隱去身影,他便快走出了御書房。
康德順沒想到尉遲卿突然出了門,原本靠著柱子休閑的曬著太陽,此時連忙揮著拂塵緊緊跟上。
尉遲卿面色不善的說道:“你退下吧,誰也別跟著朕。”
康德順已經(jīng)很久沒看到皇上臉色這么難看了,張了張嘴想說什么,最后卻沒敢開口,弓著身子悄悄退下了。
尉遲卿大步走著,越走越快,好似有什么急事一般,最終在偏僻的殿門前面停了下來。
尉遲卿抬頭看了看沒有牌匾的宮殿,大步流星的走了進(jìn)去。
白衣男子在桃樹下安靜的練著劍,見尉遲卿來了,先是有些驚訝,隨即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臉了然的神色。
尉遲卿走到桃樹下,與男子面對面的站著。
若是上官柔在場的話,必定會感到非常驚訝,也會明白為何白衣男子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了。
此時面對面的兩個人,雖然氣質(zhì)截然不同,一個器宇軒昂、睥睨眾生;另一個氣質(zhì)清澈、超然物外,但是五官眉眼卻是有著三分相似。
兩人對峙著,最終,還是白衣男子先說了話:“皇兄,好久不見,怎么想起來我這偏僻的寢宮了?”
尉遲卿板著一張俊臉,聲音冷成了冰窖:“朕為什么來找你,你自然是再清楚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