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篇 第九章 天界也有魔法師嗎？

　　西嵐為了尋找改變那場大戰(zhàn)結(jié)局的方法，也為了尋找艾麗絲預言中的那個人，曾經(jīng)無數(shù)次的穿梭時空，調(diào)查過往的歷史。所以，這個時期的天界，對西嵐來說并不陌生。

　　在無數(shù)次的往返中，他逐漸拼湊出了一個關(guān)于爆龍王的故事。

　　遠在阿拉德歷紀元之前，當時身為魔界第九使徒的爆龍王巴卡爾，為了奪取讓人長生不老的生命之水，率領(lǐng)手下的龍人掀起了一場驚天動地的戰(zhàn)爭。

　　那是一場毀滅之戰(zhàn)。

　　而最終的結(jié)局，是巴卡爾戰(zhàn)敗，帶領(lǐng)著部下通過寂靜城逃到了天界。

　　“那就是你說的……龍之戰(zhàn)爭嗎？”天才問道。

　　西嵐點了點頭。

　　阿羿稍加思索，發(fā)現(xiàn)了其中的微妙之處，問道：“巴卡爾真的是為了奪取生命之水掀起的戰(zhàn)爭嗎？”

　　“好問題?！蔽鲘瓜虬Ⅳ嗤度ベ澷p的目光，繼續(xù)道：“實際上，是巴卡爾發(fā)現(xiàn)了赫爾德打算犧牲使徒的計劃，所以策劃了一些行動，密謀反抗?！?p>　　“被赫爾德發(fā)現(xiàn)了嗎？”阿羿追問道。

　　“是的。巴卡爾想為赫爾德的計劃制造變數(shù)，卻被赫爾德反將了一軍。她以巴卡爾想要奪取生命之水統(tǒng)治魔界為由，將其他使徒聯(lián)合起來，對付巴卡爾?！蔽鲘勾鸬?。

　　天才聽到這里，忍不住插了一句：“等等，為什么其他使徒都相信赫爾德??？”

　　米莉婭對天才的話深感贊同，她對使徒并不了解，但僅從認識西嵐等人以來得到的信息來看，這個名叫赫爾德是個不折不扣的壞人，為什么還有這么多人相信她呢？

　　西嵐想起他唯一一次與赫爾德交鋒的情景，神色有瞬間的黯淡，隨后無奈地笑了。

　　“這么說吧，和魔界其他外形各異的使徒相比，赫爾德簡直稱得上友善。甚至，在許多魔界人的心中，她是拯救魔界的希望?！?p>　　天才和米莉婭大為震驚。

　　米莉婭想起奧茲瑪，忍不住道：“她這樣的使徒……比起毫不掩飾毀滅欲望的奧茲瑪來說，更加可怕！”

　　西嵐點頭道：“沒錯。就連魔界傳說中最強的使徒也接受了她的游說，加入對巴卡爾的討伐。而巴卡爾，最終也敗在了他的手上。”

　　天才追問著巴卡爾戰(zhàn)敗的后續(xù)，西嵐繼續(xù)說道：“巴卡爾逃到天界之后，就封鎖了魔界通往天界的道路。他成為天界的統(tǒng)治者之后，就禁止天界人使用魔法了，也就有了之前阿羿說的，龍族對魔法師的屠殺?！?p>　　阿羿補充道：“歷史上稱之為封殺魔法令?！?p>　　說話間，眾人已經(jīng)來到城門附近。

　　看著前方不遠處古色古香的城門，以及街道上遇到的身著天界傳統(tǒng)服飾的行人，西嵐心中那股異樣的感覺再度浮現(xiàn)。

　　這些路人的神態(tài)平和，只是在看到他們與眾不同的裝扮時稍微有些訝異與好奇。

　　這一切都太正常了，而正是因為正常才顯得十分詭異。

　　西嵐來過無數(shù)次這個時空，他清楚地知道，巴卡爾暴力統(tǒng)治下的天界并不是這樣的。

　　就在西嵐心中疑惑更深之時，天才突然高揚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等一下等一下！問題來了，你們前面說的我都懂，但是這跟魔法又有什么關(guān)系??？”

　　阿羿見西嵐沒有回應，便說出了自己的推測：“應該是為了防范赫爾德吧。”

　　天才眨著眼，一腦門霧水：“能說點兒我聽得懂的嗎？”

　　西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對天才說道：“打個比方，你覺得從一盤白子中找到一顆白子容易，還是從一盤黑子中找到一顆白子容易？”

　　天才毫不猶豫地答道：“那當然是從黑子中找白子容易啦！”

　　“這就對了。赫爾德身上有著強大的魔法力量，也就是說，如果天界沒有其他魔法存在的話，那么一旦赫爾德現(xiàn)身天界——”西嵐并起雙指，做出捻棋子的動作，繼續(xù)道，“就像一顆黑子投入一堆白子之中，巴卡爾就能更加迅速地發(fā)現(xiàn)她的到來?！?p>　　天才恍然大悟，然后用手肘捅了捅阿羿。

　　“學學西嵐前輩，人家說得多清楚啊，我一聽就懂！”

　　阿羿懶得理他。

　　米莉婭則是若有所思地說：“那么……是不是也不能用和魔法相似的超自然力量了？否則可能被誤會，甚至引來龍族的攻擊對嗎？”

　　西嵐哈哈一笑，說道：“沒錯，米莉婭的腦筋轉(zhuǎn)得就是比別人快啊?！?p>　　天才馬上不高興了：“是是是，就我腦筋轉(zhuǎn)得慢！”

　　“這句你倒是聽懂得很快?！卑Ⅳ嗾f完還瞟了天才一眼。

　　天才哇的一聲跳了起來，不可置信地指著阿羿嚷嚷：“你變了！阿羿！你現(xiàn)在的話越來越多了，你還是當初那個沉默寡言冷冰冰的你嗎？”

　　天才和阿羿說說鬧鬧，另一邊米莉婭卻對天界充滿了好奇。

　　她向西嵐問道：“天界被禁止使用魔法之后呢？天界人要怎么對付巴卡爾？”

　　西嵐回道：“天界掀起了機械革命，科技有了爆發(fā)性的成長?！?p>　　米莉婭聽到了一個十分陌生的詞匯：“科技？那是什么？”

　　難得碰到個自己能解答的領(lǐng)域，天才馬上搶答：“這個我知道！在未來的阿拉德大陸，大家的生活里到處都是科技的運用。你可以理解成，是用來取代魔法作為動力源的存在。”

　　天才說完，打量了一下四周，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一些異樣。

　　他撓了撓頭，說道：“奇怪，這看起來怎么不像有科技啊……路上連輛車都沒有，也看不出電力使用的痕跡……”

　　西嵐上前一步，拍了拍天才的肩膀，道：“這也是我覺得異常的地方……這里，和我之前來時完全不一樣?！?p>　　米莉婭見西嵐和天才在探討街景的怪異之處，于是向阿羿走近了一步，繼續(xù)問道：“我想知道，天界人后來怎么樣了？他們真的能打敗你們口中那么強大的巴卡爾嗎？”

　　阿羿看了她一眼，對她的執(zhí)著追問似乎并不感到意外。

　　“人為了心中認為重要的東西所能爆發(fā)的力量，是無法用常理評估的。”

　　這個道理，阿羿也是在認識天才他們知道，才漸漸獲得驗證的。

　　“心中……重要的東西……”米莉婭喃喃自語，眼神有些茫然。

　　阿羿繼續(xù)說道：“天界人追求的是自由，所以奮起反抗，并且不畏失敗與挫折。最終，和冒險家一起推翻了巴卡爾的暴政?！?p>　　米莉婭心弦一震。

　　米歇爾也曾對她說過，她自由了。但實際上她困在仇恨中的時間太久了，已經(jīng)忘了何謂自由。當聽到天界人為了這兩個字，可以生出對抗使徒的力量時，她心中的那團火焰，似乎也燃起了火星。

　　西嵐聽到阿羿的解釋，想起巴卡爾的結(jié)局，不由嘆了一口氣，道：“巴卡爾死前的怨念產(chǎn)生的沖擊，甚至讓整個天界四分五裂?！?p>　　米莉婭和天才聞言大吃一驚。

　　“天?。　?p>　　米莉婭瞬間睜大眼睛，眼眸之中，充滿了不可思議：“天界……分裂了？”

　　西嵐道：“使徒巴卡爾的力量就是這么強大?！?p>　　天才想了想，說出心中的疑惑：“但，既然他幾百年前就死了，為什么我的身上還會有他的力量存在呢……”

　　西嵐想到了本已擺脫赫爾德控制的艾麗絲，在魔界那場戰(zhàn)爭之后，竟然再次成為了赫爾德的人偶……那么，在那場大戰(zhàn)之后，使徒是真的全部都消失了嗎？

　　西嵐腦中閃過許多猜測，但目前并沒有足夠的證據(jù)證實他的猜測。

　　于是，他只能諱莫如深地對眾人說道：“不管怎么說，跟使徒有關(guān)的事件背后一定藏著赫爾德的陰謀。這一點必須好好記在心里?！?p>　　天才遲疑了一下，點點頭道：“好……我明白了?！?p>　　阿羿則陷入沉思。

　　四人繼續(xù)前行，但氣氛卻顯得有些沉默。

　　直到一聲爆炸聲響起，猛然之間，地面一顫，緊接著——

　　轟??！轟隆！轟??！

　　一連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在四周炸響。

　　前方成片的房屋被掀翻、炸開，一根根爆炸形成的火柱直沖云霄。

　　天才愣了一下，呆呆看向遠處涌動的火柱：“那爆炸是怎么回事？”

　　西嵐的眉頭皺了起來，說道：“不清楚……咱們?nèi)タ纯窗?！?p>　　一行人立刻朝著爆炸聲傳來的方向跑去。

　　但跑著跑著，幾人幾乎同時感覺頭頂一暗，好像所有的光亮，一瞬間都被遮擋住了一般。

　　天才下意識抬頭往上一瞧，只見一只大型龍，正展開雙翅從他們頭頂飛過。

　　大型龍差不多有一間房屋那么大，此刻出現(xiàn)在幾人頭頂，涌動的氣流，龐大的身軀，渾身散發(fā)的威嚴，瞬間帶來一陣極強的壓迫感。

　　天才以前只在故事里見到過龍，真正身臨其境時還是忍不住驚呼出聲：“是龍?。　?p>　　不過大型龍飛行速度很快，片刻功夫，就甩開了眾人，落向遠處之前爆炸的位置。

　　而那片街區(qū)，此刻已經(jīng)被熊熊烈火吞沒、

　　數(shù)頭比常人高大一些的中型龍，此刻正手持武器，肆意破壞著街道，同時發(fā)出邪惡的咆哮。

　　天界的百姓驚慌四逃，頓時慘叫聲，哀嚎聲，混雜在爆炸聲中，響徹整個城鎮(zhèn)。

　　西嵐帶著天才等人逆著逃難的人群繼續(xù)前進。

　　隨后，他們震驚地發(fā)現(xiàn)，一群手持魔杖的天界人，正在從四面八方聚集過來。

　　他們當中有人負責掩護百姓離開，而更多的人義無反顧地奔赴火海，挺身對抗龍族。

　　米莉婭看著遠處空中，龍族與天界人的交鋒，驚訝道：“那不是魔法攻擊嗎？”

　　只見那些天界人揮舞著魔法杖，抵御著龍族的攻擊。

　　一道道魔法紋路，一顆顆魔法光球，朝著中型龍射過去。

　　但是這些魔法光球打在中型龍的身上，卻立刻炸開，并沒有給中型龍造成任何的傷害，簡直就像是撓癢癢一樣。

　　而中型龍眼中透出兇光，發(fā)出一陣咆哮后，猛地從喉嚨里噴出巖漿般的火焰。

　　躲閃不及的人們，瞬間被火焰吞噬，燃燒殆盡。

　　在街道的另一端，剛剛落地的大型龍，在起火燃燒的街頭肆意踐踏推進。

　　砰砰砰砰！

　　一棟棟搖搖欲墜的建筑轟然倒地，被火焰吞沒。

　　一整條街道，眨眼功夫，就要變成廢墟。

　　越來越多手持魔法杖、身著長衫的天界人聚集而來。

　　在第一批抵御者陣亡之時，他們已經(jīng)知道自己的力量對于這些龍族來說，恐怕只如螳臂擋車，但他們?nèi)匀徊辉负笸?。因為他們的身后，是家園，是更多手無寸鐵的天界百姓。

　　他們匯聚起來，齊齊施展魔法。

　　璀璨的魔法光芒，匯聚成洪流般的光柱，沖擊到大型龍的身上，但卻只是擊退了它幾步，連它身上的鱗片都沒有能夠打碎，甚至一條裂紋都不曾出現(xiàn)！

　　“吼！”

　　大型龍發(fā)出一聲怒吼，它被激怒了。

　　它憤怒的咆哮，仿佛是原地引爆了一顆炸彈，劇烈的轟鳴，化作聲浪沖擊出去，頓時之間，抵抗者中能為稍弱一些的，已經(jīng)被震得臉色發(fā)白，搖搖欲墜。

　　其他人也露出痛苦的神色。

　　緊接著，這大型龍猛地一扭身子，那粗長如房屋橫梁的尾巴，朝后一個橫掃。

　　躲閃不及的天界人，瞬間被掃飛了一片。

　　大型龍的周圍，則被它清出了一大片空白地帶。

　　而就在不遠處，西嵐與天才等人剛剛趕到附近。

　　阿羿眼中滿是驚疑：“這毫無疑問，就是魔法……”

　　“不是說現(xiàn)在的天界禁止使用魔法了嗎？”天才看向西嵐。

　　西嵐此刻臉上的神情十分復雜。

　　他已經(jīng)基本可以肯定自己之前的猜測了——他們來到了錯誤的時間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