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酒水,沒有話題,只是一個勁吃,兩個女孩子很快就吃飽了,隨后被寧常遠趕回家去了,而他自己卻偏偏留了下來。
這讓陳威又感到危險靠近了,特別是吳小練翻墻回去給了一個保重身體的憐憫眼神。
陳威覺得有的慌。
‘咚咚'
“好了,烤了這么多肉夠吃了,一起過來吃吧。”
等寧媃兩人走后,寧常遠敲了敲桌面,示意陳威坐他旁邊一起吃。
之前這么久,他一個勁的乖乖燒烤,還真沒吃什么。
只是對于寧常遠這個要求陳威內(nèi)心是拒絕的,只不過想著自己也沒做什么,至少沒做成什么,為什么要怕他啊。
于是陳威應(yīng)了一聲便拿起最后烤的兩個雞翅走了過去。
當(dāng)然,陳威不會笨到真的坐他旁邊,而是在寧常遠對面坐了下來。
對此,寧常遠也不在意,而是Duang的一聲突然從身后拿出一壇酒出來。
“之前有兩個丫頭在場,不好喝酒,現(xiàn)在就我倆了,來喝點吧,男人吃肉沒酒怎么成?!?p> “額...好!”
陳威也沒多話,也不知道對面這位今晚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不過放馬過來便是,他又沒做虧心事。
嗯......大概沒有吧。
渾濁的黃色酒液落碗,一老一少,一‘小’一‘大’兩個男人無聲飲酒。(前方高能,這里的‘大、小’指的是體型,想多的同學(xué)面壁去。)
酒算不得好酒,有些澀,應(yīng)該是寧常遠這次出山買回來的,不過在南來鎮(zhèn)算的上頂尖了,比之那些酸酸的果酒好多了。
肉也吃了,酒也喝了,陳威以為寧常遠應(yīng)該發(fā)話了,但出乎意料的是并沒有,這讓陳威有些疑惑。
咱倆也不熟啊,沒道理真的是陪你喝酒吃肉吧?
于是陳威開始偷偷打量起這位在鎮(zhèn)中威望十足卻沉默寡言的鄰居大叔。
他其實并不算高大,比起陳威來差遠了,大概一米七出頭,和普通山民一樣有著黝黑的皮膚,但亂糟糟的頭發(fā)下卻隱藏著一雙深邃的眼眸,結(jié)合不茍言笑的臉,讓他看起來相當(dāng)精悍。
不對,他本身就相當(dāng)精悍,在南來鎮(zhèn)就沒人是他對手,要不然也不會連續(xù)十多年都是他帶隊出山。
這讓陳威不禁想到,自己是否能打贏他呢?
應(yīng)該可以的吧,陳威一手摸著下巴失神的想著。
自己身體可是變異過的,雖然這些年都沒真正嘗試過自己的能力到底有多強,但變異就是變異,普通人又怎么能阻擋呢。
而且,他也見過寧常遠和鎮(zhèn)上的人交手切磋,感覺也就那樣,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和他一樣隱藏了實力。
這樣一想,還真有可能啊。
小說不都這樣寫嘛,平時就像個普通人,一旦大難來臨就會化身為各種武林高手,跟少林寺掃地僧一樣一樣的。
扯遠了,陳威微微皺眉看著默默喝酒的寧常遠,一會兒后,他忍不住遲疑道,“寧叔是有什么心事嗎?”
寧常遠動作一頓,抬頭看向陳威,眼眸深處有著一絲絲訝異,隨后變?yōu)槠届o,開始有些戲謔道,“是啊,兩個丫頭都長大了,該為她倆的未來考慮考慮咯?!?p> 此話一出,陳威心中嘎噠一聲。
這是試探?
居然跟我說這些,難道有機會?
然而陳威還沒來得及高興,寧常遠就接著說,“可惜啊,整個南來鎮(zhèn)的年輕人就那么些,卻沒有一個能讓她倆看上眼的,小威啊,你說怎么辦?”
“......”
雖然陳威很想說,我就不錯??!
但話到嘴邊卻死死剎住了,因為他看到對方那危險的眼神了,如果自己真的這樣說,可能會惹來一頓......抽。
而且,寧常遠說這話肯定是故意的,就是說給他聽的。
寧媃和吳小練確實看不上南來鎮(zhèn)的年輕人,哪怕是那個自我感相當(dāng)良好的鎮(zhèn)長孫子蒙陸。
但同樣的,寧常遠其實更看不起他們,從他冷漠的眼神就可以看出,寧常遠其實并不止性格如此,而是他看不起鎮(zhèn)上所有人,嗯...或許鎮(zhèn)長老爺爺除外。
作為鄰居,陳威對這一家子觀察的仔細(xì),也早有猜測,大概猜到了他們來這之前在外面世界應(yīng)該有著不低的身份,只是不知為何淪落至此。
回到這邊,雖說好漢不吃眼前虧,但陳威對寧常遠這俯視人的態(tài)度還是有些不滿的,怎么說自己也是個穿越眾,我都沒鄙視你,你卻鄙視起我來了,胖子就應(yīng)該受到歧視嗎?
于是他笑了笑道,“就如您所想,這山疙瘩里確實沒人能配的上啊媃和小練。”
“哦?”寧常遠眉頭一挑,“怎么說?”
“唉?!标愅掌鹦δ槪瑖@了口氣認(rèn)真道,“先不說她倆的樣貌,比之鎮(zhèn)上其她姑娘就好的不止一籌,再就是學(xué)識和智慧,跟鎮(zhèn)上絕大多數(shù)人其實就像兩個世界一般,像兩條平行線,根本沒有接觸的可能。
小子我雖然沒讀過什么書,但我住你們隔壁這么多年,我還是看的出來,我們和啊媃、小練就像是一個站在山腳下,一個站在山頂上。
山腳下的人可以仰望山巔,但山巔之上的人卻只會看向更高峰,根本不會在意腳下。
所以,我們這些山腳的泥腿子又怎么能配的上啊媃她倆?!?p> 寧常遠這次是真的驚訝了,想不到眼前的敗家子居然能說出這樣一番話,關(guān)鍵是他說的確實不錯,在他眼中,南來鎮(zhèn)確實沒人能配的上自家的兩個丫頭。
自己這些年為了培養(yǎng)她們可是用了大心血的,一般人如何能配的上,更何況是他們這些野人、罪人。
就算無關(guān)樣貌,也無關(guān)學(xué)識,單單就身份而言,不吹牛的說,哪怕在外面兩座大陸上,也不是一般世家子就能配的上寧媃和小練的。
當(dāng)然,這些事情沒人知道。
“但......世事無絕對,誰又能確定我們這些窮小子會是一輩子如此。
山再高,披荊斬棘可以征服,
水再深,翻云覆雨終成蛟龍?!?p> 就在寧常遠頗為感慨的時候,陳威卻語氣一下子反轉(zhuǎn),激昂高亢,與之前形象完全不同,讓他一下子愣住,看著陳威默然不語。
陳威坦然而對,既然吹牛了,就要吹的自己都信,要不然怎么騙人。
沉默片刻的寧常遠瞇著眼睛盯著陳威說,“這些話是吳老頭說的還是你自己想的?”
“當(dāng)然是我,老爺子就教了我機械,可沒教我怎么說話?!?p> 說到機械這一詞,陳威明顯的看到寧常遠眼中一閃而逝的不屑,讓他不可察覺的皺了一下眉頭。
上下打量了一翻陳威后,寧常遠接著道,“小小年紀(jì),口氣倒是不小,還世事無絕對?其他人我就不評價了,可我怎么看都沒看出來你有披荊斬棘、飛躍山巔的樣子?!?p> “......”
賣麻批,打人不打臉好吧。
陳威吶吶無語,自己這形象確實有損威嚴(yán),可自己暫時沒法改變啊,只的一句,“人不可貌相”給硬生生懟回去。
“呵!”
寧常遠不置可否。
隨即兩人又沉默起來了,寧常遠拿起一串烤肉,一邊吃一邊肆無忌憚的觀察著陳威,目光所及之處,讓陳威皮膚都泛起一陣疙瘩。
可這越看越讓他皺眉。
以前是懶得看,所以一直沒有好好觀察過這個敗家子鄰居。
如今這一細(xì)細(xì)打量,他卻發(fā)現(xiàn)了其中的不一般。
自己以前就身居高位過,一些無形威勢還是蠻有壓力的,如果其他人被他這樣盯著,肯定會低頭不敢看他,但陳威雖然渾身不自在,卻沒有絲毫膽怯,讓寧常遠高看了一眼。
也是,就剛才那番話,就不是鎮(zhèn)上的人說的出來的,不過陳威父母早亡,他可不信書都不多一本的南來鎮(zhèn)會讓他自學(xué)成才,想來是吳老頭教的,那老家伙還是有一點......文化的。
但這不是關(guān)鍵,因為寧常遠看出了陳威身體的不和諧之處。
山中人本就黝黑,哪怕是自家兩個丫頭常年不出門也不算太過白皙,而眼前的胖子是真的胖,但皮膚居然比寧媃的還要白皙,甚至微微透紅,就像嬰兒一般。
這怎會如此。
這還是其一,陳威的胖跟一般人的很不一樣,他渾身上下就像一個皮球,明明是胖,卻看起來很有彈性,給人一種緊繃的感覺,不像一般胖子的肉都是松松垮垮的,毫無力量而言。
寧常遠的眼神變了,瞳孔驟然一縮,看向陳威的眼中透著驚疑不定。
這難道是萬中無一的神異?
要不然這小子身體狀態(tài)不會如此古怪,而且細(xì)細(xì)思量起來,這小子好像是幾年前突然間就變成這樣的,也是那個時候,他有意無意的和所有人都拉開了距離,直到半年前才又開始活躍了。
可這又是什么能力?神異雖然千奇百怪,但一個胖子形態(tài)又是什么鬼,肉體能力?
這讓寧常遠百思不得其解。
有心想試一試,可那樣或許也會暴露自己。
寧常遠想了一下后,放下手中啃完肉的竹簽道,“這些年你把自家多年的貯蓄給折騰了不少,想來也沒多少了,之前又一直想讓我?guī)愠錾?,這讓我想到你剛才的話,莫不是你要離開南來鎮(zhèn),去外面闖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