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貌地將自己的狗拽到了自己身后,小家伙還不安分地探出頭來朝著唐一片的方向使勁,唐一片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拿起自己的包,下面漏了一個不小的洞——剛剛狗狗撕咬扯破的。
唐一片打開包,拿出那塊西班牙火腿,遞到狗狗面前:“你喜歡吃這個?給你!”
沈跡卻替自己的狗攔住了她,對上唐一片困惑的視線:“l(fā)ucky不能吃鹽?!彼戳艘谎厶埔黄掷锷珴缮虾玫幕鹜龋^續(xù)道:“西班牙生火腿,粗鹽調味,自然風干,對于人來說可能覺得味道正好,可是對于狗來說,卻太咸了些”
他的視線掃過唐一片慘不忍睹的包,掏出手機道:“包多少錢,賠給你。”
“啊……”向來伶牙俐齒的唐一片現(xiàn)在卻顯得笨嘴拙舌,木訥地反應過來便趕緊一邊“哦”一邊掏出手機,剛剛打開微信,智商便回了線,沒有打開收貨碼,而是打開了加好友的二維碼。
“多少錢?”他問道。
“五百二?!彼笱圆粦M。
沈跡看了一眼她的包,二話不說,質量這樣差勁,怎么可能五百二?五十二還差不多。但是錯在lucky,他也不是斤斤計較的人。
微微蹙起的眉毛在手機頁面加載完畢的瞬間舒展開來,他抬起眼看了一下唐一片,嘴角勾起了一抹不知是什么意思的笑。唐一片心里“咚咚”的,好像打鼓一樣,下一刻手機提示音響起,她趕緊看了一眼:沈跡請求添加你為朋友。
唐一片抬頭,那個人卻牽著狗往回走了。
“沈跡……”唐一片想了半天,戀愛腦智商0.52的女人才反應了過來,“實名制??!”
酷熱的陽光下,站著一排排穿著迷彩服的大學生,教官手里甩著哨子,穿梭在行陣之間,時不時地提點某個人,糾正站姿。
站軍姿的時間還沒到,就有嬌氣的女孩子有些受不了了,哼哼唧唧地道:“報告……”
教官看了一眼,卻沒有回答,反而厲聲道:“大點兒聲!”
那個女生皺起了眉,鼓足了力氣又喊了一聲:“報告!”
“講!”相比之下,教官的聲音更加鏗鏘有力。
“教官,生理期難受!”
教官是個男兵,不太懂女生所謂的生理期,卻也知道她們難受,思考了一會兒,他便道:“去樹蔭下休息會兒!”
“謝謝教官!”女生喜出望外,趕緊坐到樹蔭下揉起了自己酸疼的腿。
不一會兒,接二連三地有人說身體不舒服,教官皺了皺眉頭,站到了隊伍的最前面:“都有誰不舒服,蹲下!”
好多同學面面相覷,最后蹲了下來。
寧盟站在隊伍里,頭頂是火辣辣的太陽,她還能堅持,她想。身邊的女生都妥協(xié)了,甚至有些男生也蹲了下去,剛剛一個姿勢站了半天,渾身都難受得很,蹲下讓他們換了個動作,就好像是天降福音。
教官在前面看著蹲下去的大約七成同學,轉身對著身后請假的女生道:“你,歸隊!蹲著還是站著自己選擇?!?p> 女生不敢反駁,回到自己的位置蹲了下去。
蹲著比站著舒服多了。
因為不是正經(jīng)的軍隊蹲姿。
“其他同學呢?確定不蹲了嗎?”教官問道,“三,二,一!”
倒數(shù)三個數(shù)僅僅三秒鐘,又有幾個同學蹲了下去。
“好!原地活動!”教官一聲令下,寧盟就好像松了勁兒的發(fā)條,緊繃的神經(jīng)和身體都放松下來。
“沒叫你們站起來!”教官的一聲怒吼讓幾個想要起身的同學又趕緊蹲了下去,惶恐地好像受驚了小雞仔。
“站軍姿不好好站,找各種真真假假的理由搪塞我?”教官表情嚴肅,一聲令下:“蹲著的同學,全體趴下!俯臥撐六十個,做不完不準起來?!彼囊暰€掃過寧盟他們,“你們,每個人盯著兩到三個,幫他們數(shù)!”
教官話音剛落,那些同學便覺得苦不堪言,一個個的敢怒不敢言地照做,做著動作并不標準的俯臥撐。
而寧盟他們,則是數(shù)著數(shù)。
教官突然道:“數(shù)出聲來!”
得了,這下子造假都難了。
蘇晏正好就在寧盟附近,寧盟幫她記著數(shù),趴在地上可憐巴巴的蘇晏好像脫水了,小聲道:“寧盟,我是真的生理期,肚子超級疼……你就幫我少記幾個數(shù),好不好?”
寧盟卻一個數(shù)都沒有跳過去,蘇晏知道大概她是不會幫自己這個忙了,任命地繼續(xù)做著累人的俯臥撐,胳膊和小腹疼得好像快要折掉了,卻聽到那個幫自己計數(shù)的女孩大聲道:“報告!”
教官看向她們:“六十個做完了?”不可能這么快的。
“報告教官,蘇晏同學身體虛弱,我請求幫她做!”寧盟目不斜視,聲音爽脆有力。
“寧盟,很累的!”蘇晏小聲道,“而且我才做了十幾個……”
“你,幫她計數(shù)!”教官看向蘇晏,說道。
蘇晏還想說什么,就見寧盟二話不說,直接趴了下來,做起了俯臥撐。蘇晏見狀,只好起身幫她數(shù)著數(shù)。
教官看著寧盟,道:“你們看看,你們班有些男生做的俯臥撐還不如一個女生!”
這話一出,即便是自顧不暇做俯臥撐的同學也都看向了寧盟,只見她動作標準,每一個都沒有偷工減料,扎起來的發(fā)絲有幾縷散落了下來,被汗水浸濕了。
操場外面,時不時地路過大二大三的學姐學長,有的單純是路過,有的,則是目的不純。
比如,老黑和韓江遇。
“遇哥,我給你找找??!”老黑一邊說著一邊向操場張望,“忘記是哪個系的了,真的巨好看!”
他還在找那天在迎新晚會上驚鴻一面的女神。
韓江遇不以為然,他仍穿著自己價格不菲的衣服,飯可以不吃面子不能丟,韓江遇的格調不能掉。目光偶然一瞥,他就看到了自己的那個室友——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一大堆迷彩服里發(fā)現(xiàn)她的,那個家伙好像受了教官的懲罰,好像還傻得挺實在,每一個俯臥撐都那么賣力。
“這一大片迷彩服,我眼睛都快瞎了!”老黑揉了揉眼睛,就聽見韓江遇道:“別找了,無聊?!?p> 這大太陽,他是瘋了才和老黑出現(xiàn)在這里,只是剛要走,他的袖口就被人拽住了。
韓江遇回頭,是那天想要讓他上樓的女孩子。
“董芊芊?!”老黑咋呼出聲,卻被美女瞪了一眼。
“江遇,你已經(jīng)好幾天沒有理我了?!笨蓱z兮兮的調子,好像給司馬相如寫《白頭吟》的卓文君,而眼前的韓江遇,就是個負心漢。
“松開?!崩溲岳湔Z甩給了董芊芊,韓江遇絲毫沒有憐花惜玉的覺悟,一下子將她甩開,掃了掃自己的袖口,“我最討厭別人碰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