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男人的呼吸先是有一瞬間的停滯,然后才反應過來,他深吸了一口氣,還是忍不住問道:
“哪家夜店?幾點回家?玩完我去接你?!?p> 瞧瞧,一副五好模范小丈夫的模樣。
云晴暗自勾起唇角冷笑一聲,并未笑出聲,只是說:
“就是以前我們經常來的這家夜店,你不用來接我,會有朋友送我回去,你忙你的?!?p> 陸紹廷看著窗外長夜寂寥,此時此刻忽然覺得周身都特別冷。
怎么捂也捂不熱的那種冷。
這個冬天一如既往地毫無期待毫無驚喜,
熱鬧是他們的,
而他,什么都沒有。
他握著手機的手指不斷的加重了力道,力道重的指節(jié)處都有些微微泛著白。
他張了張口,剛要在說些什么,就聽見電話那頭對方急急的說了一句:
“好了好了啊,我掛啦,玩著呢,你忙你的去吧?!?p> 不給男人絲毫開口的機會,聽筒里緊接著傳來電話被掛斷的聲音。桌旁臺燈的暖光照在臉上,清晰的照映出男人的面色有些微的發(fā)青,久久不能緩和半分。
這時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敲響,秦墨的聲音響了起來:
“陸總。”
陸紹廷又有些疲憊的揉了揉太陽穴,才開口道:
“進。”
秦墨手里拿著一個絲絨小盒子,看外觀,包裝精美。
另一只手上端著一杯剛剛泡好還冒著熱氣的咖啡。
他一進門,便拿著東西直奔陸紹廷的辦公桌前。
秦墨將小袋子和咖啡杯放在辦公桌上,才開口說道:
“陸總,這是您下午的時候預定的首飾,剛剛送來了?!?p> 陸紹廷的眼神落在包裝上寶格麗牌子的LOGO上,這是云晴最喜歡的首飾牌子。
他怔怔的出著神,神思有些混亂。
他知道晴晴是帶著一些目的回來的。
他不在乎,只要她肯回來就好。
自她回來以后,很多事情都變得不一樣了。
他變了,她也變了。
他不再像過去那五年那樣,每一天都艱難的捱著,熬著,每一天都要依靠拼命工作來麻痹自己的內心。
她也不再像五年前那樣,黏著他,吵著他,鬧著他,要著他,每一天她都可以在沒有他的情況下過的很充實。
有時候她會讓他覺得他們已經從過去的那段感情陰霾中走出來了,他一直愛著她,她也會愛著他。
他們會像這個世界上無數(shù)普普通通的小情侶一樣,甜蜜著,快樂著,平淡地過著幸福的小日子。
可是有時候,他又覺得,她好像從來沒有原諒他。
信任就像玻璃,
一旦打碎就無法復原,
原來,感情也是。
秦墨還在盡職盡責的說著另一件事:
“您的手機打不通,陸二叔就把電話打到了我這里來,他讓您趕緊給他回個電話,他說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您說?!?p> 聞言,陸紹廷才回過神來,抬眼看了秦墨一眼,微微頜首,表示知道了。
秦墨先前還只以為陸紹廷剛才情緒平平是因為今天工作的時間太長了,有點疲憊的緣故,直到看到他的眼睛,才發(fā)覺,陸總是真的心情不太好。
他頓了頓,識趣地開口:
“那我就先出去了?!?p> 說完,又將桌上的咖啡杯往里面挪了挪,叮囑道:
“您喝杯咖啡,提提神吧。”
等到秦墨走出辦公室以后,陸紹廷才拿出手機撥通了陸彥杰的電話。
電話幾乎是在響鈴的一瞬間就被接起來了,還不等陸紹廷開口,聽筒那頭便傳來男人焦急的聲音:
“喂?紹廷……”
……
掛了電話,云晴和沐曦晨又在夜店嗨了一會,才走出夜店準備回家。
她讓曦晨先走了,這里離她住的公寓不算太遠,她想一個人走一走,醒醒酒。
雖然已經快半夜了,但是她還是覺得神清氣爽的。
唔,放了陸紹廷的鴿子,心情美好。
唔,沒有陸紹廷的時間,每分每秒都是那么的美好。
她也該實行下一步計劃了,去見見陸老爺子。
她沒那個能力毀了陸家,她只能利用陸紹廷來氣陸老爺子。最好氣病了。
今天為了要去夜店,云晴跟沐曦晨還特意打扮了一下,此時的她身上穿著一條銀色閃片包臀吊帶裙,外面披著一件白色皮草。還化了煙熏裝,配上烈焰紅唇,還特意把頭發(fā)燙成波浪大卷。
一副失足下海風塵女子的浪蕩模樣。
在冬天里穿成這個樣子散步,又冷,又有點像神經病,不過,她并不在意,一想到她的計劃已經完成一半了,云晴就覺得自己一身輕松。
然而正當她哼著小曲走到一個燈光有些昏暗的拐角處的時候,卻被一個突然出現(xiàn)流里流氣穿著破洞褲的小流氓攔住了去路:
“小妞,這么晚了,一個人去哪兒???你一晚上多少錢?”
“你要干什么?”
云晴突然被人攔住,又聽見這么一句話,不禁愣了愣,警惕的問了一句,旋即便看到小流氓色,瞇瞇的眼神。
她皺起眉,深吸了一口氣,努力穩(wěn)住自己的情緒,面上保持從容,這種情況她在國外也碰到過,越是慌亂對方越會得寸進尺。
她淡聲說:
“你恐怕誤會了,我不是做那行的。我是和朋友出來玩的?!?p> 然而很顯然對方并沒有將她的話聽進去,那小流氓一雙鼠目,目光直在云晴身上來回流連,已然是起了色心了,他聲線有些猥瑣,說道:
“哦?那這樣,你陪我玩一次,我保證讓你爽,怎么樣?不然,你就別想走了。”
此時此刻,云晴的心態(tài)已經漸漸接近崩潰,只能勉強維持面上的鎮(zhèn)定。
她悶著聲,沒有說話,而是在腦海中思索著怎樣才能趁其不備的逃跑。
可惜對方一直在緊緊的盯著她的一舉一動,她才剛剛邁出腳,想從側面跑過去,就被對方一把截獲。
那流氓臉上泛著猥瑣的笑容,緊緊抓著云晴的手,還將她柔軟的手握在手中肆意撫、摸、揉、捏。
這下云晴僅存的一點鎮(zhèn)定也失了靈,心里只覺得一陣惡寒,她近乎崩潰的努力去抽自己的手,可是男人和女人之間的力氣相差的太大了,任憑她怎么努力也抽不出來。
只能在口中急急喊著:
“救命啊!有沒有人??!放開我,你放開我!”
這人也是色膽包天,這時候聽到云晴大喊救命也不怕被人聽見,反而變本加厲拉著云晴的手往一旁的小胡同拽去,還說:
“穿成這個樣子出來玩,還裝什么清純,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呸!”
云晴一手被那人緊緊抓著,另一只手慌忙去包里掏她一早就準備好的防狼噴霧。
因為在美國碰到過這種事情,后來她就養(yǎng)成了習慣,每次出門都在包里帶點防身的東西。
可是她的手才剛剛碰到防狼噴霧,拽著她的流氓就被人狠狠的一腳踹了出去。
她也被對方用力一拽牢牢地護在了身后。
她站在男人的身后,只看的清男人面色陰冷的側臉。下一秒,流氓便被他提著領子一把從地上拽了起來。
云晴聽見了一聲悶響,然后就是陸紹廷對他單方面的毆打,拳拳到肉,拳打腳踢。
云晴從來沒見他這樣生氣過,發(fā)了狠,每一下,都像是要將對方置于死地一樣。
她愣愣的站在原地,周身都在不受控制的輕顫。
時間仿佛過了一整個世紀那么久,她好像隱約聽見陸紹廷沉聲說了一句:
“老子的女人也敢碰,活他、媽膩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