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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屆神仙怎么就知道談戀愛

第四章 赤水旱災(zāi)

這屆神仙怎么就知道談戀愛 擷鶴一 2292 2020-05-02 11:21:13

  既然不是天界的原因,曜央決定暫回刻命司。

  “你是去天界,還是回桃止山?!标籽雴?。

  “卑職自然是要誓死追隨司命上神。”妋衣雙手抱拳,做出一副悲壯的表情。

  曜央查了半宿卷宗,妋衣伸了個懶腰說:“不如今晚就看到這,我們早些回去歇息吧?!?p>  “再等等?!?p>  “那不如,我先回去?”妋衣小心翼翼問。

  “請便?!?p>  得了這兩個字,妋衣歡脫地蹦到門口,正起步御風(fēng)往山上去,卻被司命拉住轉(zhuǎn)換了方向往赤水飛去。她一臉哀怨地看著曜央:“這是何意啊司命星君?”

  “是女魃?!彼久f

  女魃乃上古旱神,所到之處無風(fēng)無雨。壽終之時會化作犼,一犼可斗三龍二蛟,兇悍至極。不過她隱匿凡間已久,又在神族中被視為禁忌不得提起,年紀稍輕些的神仙自然是不認得了。

  赤水以北,有一個小村子叫綠溪村。村口數(shù)十具焦尸,村內(nèi)一個村民也沒有,許多家的門戶都還開著。村邊一條不算窄的河也已經(jīng)干涸,只剩下龜裂的河床。

  “想來女魃應(yīng)該不遠了。”曜央說。

  兩人往村子里走去。一個小巷子里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突然跳出個十來歲的孩子一把抱住妋衣,哭喊得撕心裂肺:“師父不要再離開霖兒了,霖兒不怕,霖兒只想和你在一起……”

  這孩子長相怪異,稀疏的紅發(fā),全身肌膚呈灰褐色,還有可怖的紋路,似是燙傷,頭上還長有牛角。見孩子哭得傷心,妋衣打算先好好安撫,再問個究竟??墒橇貎簠s突然跑開,撿起路邊的木棍,惡狠狠地說:“你不是她,你為什么要冒充她?”

  我的化相神仙都難辨,這個小孩是如何分辨的?妋衣說:“我并無惡意,霖兒,你能告訴我你是誰,師父又是誰嗎?”

  “我就是你們要找的旱魃,想殺我,那就先追上我?!闭f完,那個孩子便跑了。仗著自己熟悉地形,專挑些崎嶇狹窄的路。可是她哪能跑得過神仙呢?妋衣輕松跟上,捏著她的領(lǐng)子,那孩子及撲騰半天發(fā)現(xiàn)自己跑不掉,便轉(zhuǎn)身狠狠咬了妋衣一口。曜央見狀,以掌風(fēng)將霖兒打到在地,下手不重,孩子卻昏死過去了,頭上的牛角也掉了下來。

  “曜央,她只是害怕?!眾m衣著急道。

  曜央面無表情道:“她與旱魃必定關(guān)系匪淺?!?p>  妋衣不再說話,上前察看霖兒傷勢。這個孩子的胳膊細的如同樹枝,仿佛輕輕一用力就能折斷。身上除了燙傷,還有刀疤鞭痕。妋衣將她抱進就近的一個廢棄屋子,灌了些存華給的能夠恢復(fù)精氣的花露。

  霖兒轉(zhuǎn)醒過來,妋衣忙安撫道:“別怕,我保證絕不會傷害你的,你先吃些東西好嗎?”妋衣又取出些鮮花餅,她接過就是一陣狼吞虎咽。

  霖兒吃著吃著,又哭了起來,只是這次并沒有放聲大哭,而是隱忍嗚咽。妋衣將她攬入懷中,輕輕撫摸她的頭發(fā)。

  守在屋外的曜央有些心煩意亂。作為司命,最大效率地解決人間異常,不受情緒影響,剛正不阿地執(zhí)行天地法度難道不是職責(zé)所在嗎?

  回到天界,雨神青木猶豫許久,還是決定往風(fēng)神居所長風(fēng)齋去一趟。

  長風(fēng)齋內(nèi),楚荷正在撫琴,青木站在門口聽見這琴聲想起六千年前自己方任雨神的場景。

  青木原是凡人修行成仙,神力微弱,自己也沒什么宏圖大志。某日天帝壽宴,此等宴會,他這樣的小仙自然是不在受邀之列的。他只是遠遠地聽見風(fēng)神雨神琴簫合奏,希望自己也能有這樣的眷侶。后來雨神韓夏在與魔族一戰(zhàn)中犧牲,雨神之職空缺。眾仙認為應(yīng)推舉能者任雨神,可是天帝卻認為雨神一職,與下界生靈聯(lián)系緊密,由原是凡人的青木擔任最為合適不過。青木上任,飽受爭議。楚荷與韓夏本是一對戀人,韓夏尸骨未寒,自己就要入主風(fēng)雨司,青木心中頗有些忐忑。

  青木初到風(fēng)雨司,布云法術(shù)修練不精,法器不會用,圖紙不會看,時值不會排,總之是手忙腳亂。從前的韓夏是多么強大的神明,風(fēng)雨司上下莫不欽佩,相形之下,顯得青木更加無能。他雖然舉步維艱,但也可以理解同僚失去好友的悲痛,因此他們故意刁難他也不放心上。只是楚荷自韓夏魂歸天地后便隱居了長風(fēng)齋,一直未出現(xiàn),青木想著應(yīng)去拜訪。到了長風(fēng)齋門口聽見琴音,曲調(diào)平靜又暗藏凄切。想起曾經(jīng)琴簫和鳴,他嘆了口氣,又折返風(fēng)雨司。

  因為無人指點,青木偶爾會出些小紕漏,終于有一日不慎在襄陽布多了云,如果都化作雨,必然引起山洪。

  他一時無措,身后響起溫婉的聲音:“青木神君這是見我賦閑久了,特給我安排了差事?”原來是風(fēng)神,她一身縞素,看著頗有些憔悴。楚荷一拂袖,襄陽上空濃云便散去大半?!拔蚁炼鄷r,給神君添麻煩了。”楚荷略施一禮。既然楚荷都接納了青木,其他人更沒有理由排斥他了,青木這雨神才慢慢步入正軌。

  一曲奏罷,青木回過神來,走進齋內(nèi)。

  “青木弟弟?!背煽匆娗嗄緛砹?,忙站起來。

  不知從何時起,楚荷不再叫自己青木神君,而是青木弟弟。聽起來似乎親近,但卻更像是生怕旁人誤會他們的關(guān)系一樣。青木很不喜歡這個稱呼,但是他憑什么不喜歡呢?自己一直受楚荷關(guān)照,楚荷曾經(jīng)的戀人又是能與戰(zhàn)神曜央一較高下的天神??v然心有不甘,他卻也沒有勇氣說出一直想說的話。

  一番交流,果真如妋衣的猜測。楚荷深感自責(zé),雖然自己原是好意,但不經(jīng)確認就擅自馭風(fēng)散云,以至赤水百姓受旱災(zāi)三年而未察覺。她連夜下凡,趕到赤水,打算解決了赤水旱災(zāi)再自請受罰。風(fēng)神能驅(qū)使風(fēng)掠過大地并帶回她想要的訊息,可是到了赤水,楚荷其他法術(shù)都還使得出,唯獨不能馭風(fēng)。難道是旱魃?傳說旱魃乃是上古兇獸,所到之處雨消風(fēng)散,這也就解釋了為何青木布了云卻不見降雨。楚荷心中有了答案,只要擊殺旱魃,便可消除赤水旱災(zāi)。

  破屋里,霖兒情緒漸漸平穩(wěn)下來。妋衣問:“霖兒,你能告訴我這里發(fā)生了什么嗎?”

  “你先告訴我,你為什么要裝作我的娘親?!绷貎哼€是警覺著。

  “這個……其實姐姐是天上的神仙,風(fēng)神能起風(fēng),雨神會降雨,我的能力就是讓每個人眼中的我都是自己最愛的那個人的樣子。霖兒把我看成誰,是因為霖兒最愛那個人,不是姐姐有意為之的。”妋衣解釋著:“不信你問問門外那個好看的哥哥,讓他描述我的樣子,必然與你所見不同?!?p>  霖兒看了門外一眼說:“我不喜歡他,我不想跟他說話?!?p>  “我也不喜歡他,那我們都不和他說話。你和我說,好不好?”妋衣順著霖兒的話,想哄她說出她口中的師父究竟是誰。

  “你真的是神仙,那你可以救救師父嗎?”

  “神仙當然都是救人的啦?!眾m衣這么說著,心里其實也沒底。雖然這個孩子一看就是凡人,但若她口中的師父就是旱魃,恐怕旱魃不死,赤水百姓就要死光了。

  “那你救救她吧,她是好人,她什么也沒做……”

  眼見霖兒情緒又要失控,妋衣從塵墟中掏出了澄心鏡,說:“讓姐姐看看你的過去好嗎?”霖兒點了點頭,妋衣便結(jié)印,取霖兒指尖血滴在鏡子上,鏡中便出現(xiàn)了霖兒的過往。

  澄心鏡,唯有被窺者心中坦蕩才能映照出被窺者所思所憶。

  鏡中的綠水村正如其名,一條河流繞村而過,農(nóng)婦在此浣衣,孩童在此嬉鬧。犬吠雞鳴叫賣聲時時響起,充滿了生機。村口的大樹上供奉著神像,樹下是擺著小攤子的商販。正是一派寧靜安逸的鄉(xiāng)村景致。

  “又是女的!你這個不爭氣的肚子又是女的!還是個紅毛的怪物!”一家農(nóng)戶傳來男主人不滿的叫罵聲。

  鄰居隔著院墻開導(dǎo)道:“老王別罵了,弟媳婦兒剛生產(chǎn)完你體諒著些。女娃子有啥不好嘛,俺家翠翠那嫁給城里時常還能給俺們補貼,不像長根這個敗家子就知道往外掏錢?!彼焐闲睦镞@么說,心里其實十分得意自己家有個男孩。

  老王歇了聲,他不愿意鄰居看笑話。這個昏暗的小房間里擠了六個人,王氏夫婦和他們的四個女兒。屋子里的人都用仇視的眼神看著剛出生的那個小女兒。女兒們想如果這是個男孩兒,阿爹就不會整日發(fā)火了吧。妻子想如果這是個男孩,自己在王家也能硬氣些。老王想著這要是個男孩,以后他在村子里也不會抬不起頭了。

  從此以后家中只要有人不如意,便都對這個最小的孩子拳打腳踢。她略長大些就要洗全家的衣服,墊著椅子準備一家吃食。她只能睡在雞窩里,用喂狗的盤子吃飯。

  如果她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大概在打打罵罵里也就度過了這一生吧??墒撬活^紅發(fā),偏偏自她出生后,綠水村漸漸開始旱了。起初是降雨減少,再后來河水也淺了。村里人都說她是旱魃轉(zhuǎn)世,要將她活活淹死,告慰河神。為娘的到底不忍心,夜里割斷了她脖子上的狗鏈子,讓她跑得越遠越好。她才九歲,九歲的孩子瘋了似的向前跑著,一刻也不敢回頭,她怕一回頭就看見自己的父親拿著砍柴刀追趕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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