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
面對郝人的疑問,林鳳梅面上滿是疑惑,不知道郝人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猶猶豫豫之后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開口。
“怎么?不知道嗎?”,郝人微微有些失望,難道自己的思路是不對的?林鳳梅不是NPC?
“在你家!”。林鳳梅小心翼翼說道,同時將身子悄悄往后挪了挪,她覺得面前這個謝文東似乎有些不正常,別是受了什么刺激。
“在我家?”,郝人萬萬沒想到林鳳梅竟然會給自己這樣一個答案,“你說鬼子現(xiàn)在在我家?”。
說著,郝人趕緊挪到窗邊,將窗戶打開之后探頭望去。
窗外,是破破爛爛的院子,雜草爛木橫七豎八的到處都是,僅僅留出一條從大門口通到家門口的小路還算干凈。院墻殘缺不全,有些地方甚至已經(jīng)倒塌,只用了一些破爛樹枝遮攔著,殘破的可以。
院子里,空空如也,大門虛掩著,透過門縫,也沒有見到什么人影。
林鳳梅看著東張西望的郝人,總覺得今天的謝文東有些古怪,和她聽說的,和知道的謝文東完全不像是一個人,心中猶豫一小會之后,林鳳梅忍不住偷偷咽了咽口水,終于壯著膽子小聲說了一句。
“那個,謝會長……”
郝人轉(zhuǎn)過頭,沒有在意林鳳梅微微有些膽怯,又欲言又止的樣子,率先問道,“你說的鬼子呢?”。
“那個,這里,是我家!”。
郝人頓時愣住,我都上炕了,你現(xiàn)在跟我說這是你家?
從穿越過來開始,郝人便一直以主人翁的架勢坐在炕上,又是吃又是喝,林鳳梅也一身大紅袍龜縮在角落,一副自己馬上就要吃了她的樣子,這一切都讓郝人很是自然的覺得,這里就是謝文東的家。
郝人再次掃視了一眼屋中物件和各種陳設(shè),再透過窗戶看了看破落的院子,不由自嘲的搖頭笑了笑:也是,謝文東堂堂一個會長,家中怎么可能如此簡陋。
“那我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你不應(yīng)該……”。郝人指了指林鳳梅身上的大紅袍。
郝人這前前后后不太正常的反應(yīng),讓林鳳梅對郝人的畏懼已經(jīng)逐漸減弱,雖然沒有消散,但已經(jīng)不影響正常交流。
“我叔叔嬸嬸將我送給了你,你現(xiàn)在是要接我回家成親?!?p> 送……
送不可能是這個反應(yīng),林鳳梅應(yīng)該是擔(dān)心刺激到自己,所以說的有些委婉,但郝人也沒有戳破,只是好奇的問著,“那我怎么在這里留下了?”。
“那些鬼子軍從縣城過來需要一段時間,為了讓他們趕上成婚儀式,沾沾你的喜氣,所以你準(zhǔn)備等他們來之后再將我接回去?!?p> “至于你提前來到這里……”,林鳳梅的眼中再次浮現(xiàn)一絲畏懼,目光也有些閃躲,說話微微有些結(jié)巴,“是,是為了,為了,和我一起回去!”
見林鳳梅如此,郝人忍不住笑了笑,不會撒謊的人撒謊實(shí)在是破綻百出,令人忍俊不禁。見郝人笑的有些猥瑣,目光也在自己的身上上下打量著,林鳳梅心中的恐懼再次升起,放下手中筷子,小心翼翼的緊了緊自己的衣服。
這個動作讓郝人更加確定了,謝文東來林鳳梅家,絕對是別有所圖。
“你家中怎么就你自己一人,你叔叔嬸嬸呢?”。
之前林鳳梅說叔叔嬸嬸將自己送給了謝文東,郝人猜測林鳳梅的父母應(yīng)該是不在身邊,或者是干脆不在了,不然不會終身大事也讓叔叔嬸嬸做主,所以郝人很是聰明的避開了提林鳳梅的父母。
可緊接著,郝人就覺得自己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我叔叔嬸嬸在你的礦上!”,林鳳梅低下頭,避免自己眼中的眼神被郝人看到,“你說我嫁給你,你就放了他們!”。
“額……”,這讓郝人覺得有些尷尬,自己這個問題問的很是尖銳啊。
“會長!會長!”。
氣氛突然有些尷尬,就在郝人尋思自己應(yīng)該怎么打破這份尷尬的時候,院外傳來一聲呼喊,一個長得流里流氣的年輕人三搖兩晃的跑進(jìn)院子,然后就停在院門口,也不再往里走,只高聲喊著。
“干什么?”,郝人推開窗戶。
“鬼子們快到了!”,那青年賊眉鼠眼的透過窗戶往里看,被郝人瞪了一眼之后,悻悻的縮了縮腦袋。
“會長你完事沒?我讓兄弟們將花轎抬進(jìn)來了??!”。
“進(jìn)來吧!”,郝人沒好氣道,然后直接關(guān)了窗。
“好嘞!”,青年嘿嘿笑著,以為郝人是因?yàn)樽约簤牧撕檬虏派鷼狻?p> “走吧!”,郝人下了炕,穿上鞋,一邊將桌子上的駁殼槍插進(jìn)腰間槍套里,一邊對林鳳梅說道,“不管你信不信,我等今天其實(shí)已經(jīng)等了好久了!”
“等今天完事之后,你就會知道,其實(shí)……”,郝人以自認(rèn)為很灑脫的神情笑了笑,“其實(shí),我是個好人!”。
林鳳梅沒有說話,也沒有掙扎,跟著郝人下了炕,自己穿上放在炕邊的繡花鞋。
郝人在前,林鳳梅在后,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還是會長厲害,這剛一完事,立馬就服服帖帖了?”,之前那個流里流氣的青年上前笑瞇瞇的打量了一下郝人和林鳳梅,然后對郝人伸出了大拇指。
郝人沒有說話,驕傲的挺直腰桿,仰起脖子,插著腰,邁著老爺步繼續(xù)向前走去。林鳳梅依舊沒有開口,只管跟著郝人,這樣子,讓那青年更是賤兮兮的嘿嘿笑了起來,三步并兩步的跑到花轎前,主動為林鳳梅掀起了簾子。
“夫人請!”。
八人抬轎,出了破院之后就是另外一番景象。
一匹綁著紅花的紅色高頭大馬在前,一個馬夫牽著馬,在馬的后面是兩列接親隊(duì)伍,各個穿的很是喜慶,火紅一片。
打頭兩個人手里各自舉著一個牌子,上面寫著一個大大的“囍”字,后面跟著四個人,手里舉著黃色和紅色的傘一樣的東西,上面畫著龍鳳,寫滿了喜字。再之后,是樂師,手里拿著各種各樣的樂器,此時已經(jīng)做好了奏樂的準(zhǔn)備。
見郝人出來,那馬夫牽著馬上前,迎上了郝人,同時將馬頭調(diào)轉(zhuǎn)過來,郝人雖然沒有結(jié)婚,但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郝人直接拉過馬匹,踩住腳蹬,麻利的一個翻身……
郝人高估了謝文東的身體素質(zhì),翻身是挺麻利,但可惜沒有翻上去,緊挨著馬側(cè)身直挺挺的摔了下來,還好郝人反應(yīng)還算快,死死拉住了馬鞍,那馬夫反應(yīng)也挺快,趕忙扶住郝人,才避免郝人出丑。
馬夫扶著郝人,郝人重新翻身上馬,古老的音樂響起,迎親隊(duì)伍緩緩前行。
……
腐敗??!
回家的時間并不長,僅僅二十分鐘左右郝人就看到了張燈結(jié)彩,門口還有兩個舞獅的宅院。
宅院巨大,朱紅大門,雕瓦圍墻,越過圍墻,能夠看到一個巨大的四合院,紅磚紅瓦,櫛次鱗比,很是氣派。即使沒有進(jìn)入院落中,郝人也看到了部分雕梁畫棟,極致奢華。
見此場景,郝人不由的感嘆一聲。
他終于知道林鳳梅為什么在自己說自己是好人之后沒有說話了,這么多的民脂民膏,得剝削多少同袍,換成他,他也不信。
鬼子還沒有到,如果換成謝文東可能就在門口等候,但郝人不是謝文東,所以郝人徑直進(jìn)了院子,不過倒沒有讓林鳳梅下轎,不然一會還得上去。
“會長、會長!”,見郝人徑直進(jìn)院,之前那青年趕緊追了上來,“鬼子還沒來呢,會長不等等嗎?”。
“你聽誰的?”,郝人突然轉(zhuǎn)過身,冷不丁發(fā)問。
“當(dāng)然聽會長的!”,青年幾乎下意識的回答,沒有絲毫猶豫,郝人微微一笑,心中有數(shù)。
“去,將所有心腹都喊來,我有事情交代!”
見郝人面色有些嚴(yán)肅,青年也不敢猶豫,身上的流氣都降了半截,立即轉(zhuǎn)身跑了出去。
約十來分鐘后,看著聚集在廳堂中的眾人,郝人略微數(shù)了一下,足足有四五十人,這讓郝人有些意外,看來謝文東的確有些手腕,這種情況下,手下竟然還有這么多心腹。
郝人看著之前那個青年,朝大門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那青年會意,立即去將大門關(guān)上,在關(guān)門之前,還警惕的四處看了看。
“你們,都是我最相信的人!”,郝人看著眾人,慢慢站了起來,聲音不高,但卻很重的說著,“也都是我的兄弟,所以,兄弟之間,也不應(yīng)該有什么隱瞞?!?p> “相信大家心中都清楚,外面的人是怎么看我,怎么評價我!”
“但現(xiàn)在,我想說的是,其實(shí),我一直是個好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