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離
冉顏終于肯承認自己的內(nèi)心,但是她為了所有人好,不可以再和蘇伏在一起,更不可以親口告訴蘇伏,自己心底里真正愛的人,是他。
那一夜,冉顏哭暈了過去……
幸虧是蕭頌來得及時,發(fā)現(xiàn)了冉顏暈在了蕭府的花園里,趕緊將她抱到了房里醫(yī)治。
“回稟大人,蕭夫人只是傷心過度,并無任何大礙?!?p> “傷心過度?”突然間,蕭頌似乎意識到了什么,連忙問起晚綠:“冉顏怎么回事?是不是誰欺負她了,說??!”
晚綠被嚇怕了,只能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大人,我們家娘子是因為白天受了很多人的排擠所以才這樣的,娘子不讓我跟過去,她說她想一個人靜一靜,所以才會哭暈的?!?p> “什么?豈有此理!竟然敢對我蕭頌的女人說三道四的,他們是不把我這個刑部侍郎放在眼里嗎?”
蕭頌一生氣,直接就是吩咐下去:倘若有人再敢對冉顏不好,哪怕是說一個讓她傷心的字,那么休怪我蕭頌無情。不僅如此,隨后蕭頌還特意地下令讓曾經(jīng)對冉顏指指點點的下人滾出長安,還有蕭府的一些親戚朋友,也是直接給他們一個狠狠的警告。
冉顏緩緩地睜開微弱的雙眼,她看見了此時的蕭頌正滿目深情地望著自己。
“你,你怎么在這?”
冉顏氣息微弱,在床上也懶得動彈。蕭頌看見冉顏醒了之后,連忙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你醒啦小狐貍?!笔掜灧愿劳砭G,“務(wù)必照顧好你家娘子,本官還有些事情。”
“是的大人!”
蕭頌給白義使了一個眼色,便一同出去了。
白義似乎不解蕭頌到底所謂何事,直到來到了蕭府的后花園,也就是冉顏暈倒的地方。蕭頌指著墻頭上那些比較突兀的泥土,對白義說道:“白義你看,這些泥土,是不是有些突兀?!?p> 白義看了看,毫不猶豫地點點頭。
蕭頌隨后便立刻提醒白義:“你覺得,這是怎么回事呢?”
頭腦向來靈光的白義一聽,連忙就是拱手抱拳:“大人,屬下不知大人的言外之意?!?p> 蕭頌隨即便眺望了遠方,他語重心長地對白義說:“白義,你覺得,我這條人魚,配得上那只小狐貍嗎?”
“大人,容屬下說一句,大人你和夫人歷經(jīng)了那么多,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現(xiàn)在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卻為何這般說詞!”
蕭頌苦笑著說道:“你看這個泥濘,像是一般的賊嗎?我們習武的人都知道,能把泥土弄的那么具有層次性的,只能說明,他的武功特別高強。倘若他真的是賊,那么冉顏應(yīng)該能夠看見。只是可惜了,冉顏她頭一回騙了我。你可知,現(xiàn)在我蕭頌的心里,真的是比千刀萬剮還痛苦?!?p> 白義遲疑了片刻,反復琢磨蕭頌這段話,似乎在暗示著什么。
“大人,請恕屬下實在愚昧,不能理解大人的言外之意,還望大人,直接告訴屬下便是。”
“我的意思很簡單,蘇伏他可能真的回來了。而冉顏之所以哭暈,可能也是因為見了蘇伏之后。你瞧這個泥濘上面還有一些竹葉,像不像那個殺手離平時最愛的?”
什么?
白義聽后,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可能啊大人!當時我們明明親眼所見的,蘇伏已經(jīng)死了,怎么可能還會回來見夫人?”
“如果不是蘇伏,誰能令冉顏的情緒波動如此之大?”
白義和蕭頌頓時都沉默了,他們頂著那片泥濘,凝望了好久。
難道,那個蘇伏,他又回來了嗎?狐貍,冉顏,你為何要騙我?這么多年了,你當真還忘不了他嗎?
只是蕭頌并沒有揭穿冉顏的謊言,而是在黯然神傷之后,又去看望了一下冉顏。
蘇伏失魂落魄地回到了火麒社,他直接癱倒在了自己的床上。腦海里,還是浮現(xiàn)出冉顏剛才對他所說的話。
“我說了我不愛你,我愛的人是蕭頌,是蕭頌!”
蘇伏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只是心如刀割。
顏兒,為什么,你根本不愛他,為什么還要這樣?你這樣做,又是何苦呢?
“即便我愛你,那我們也根本不能在一起!因為你是大唐的敵人!”
蘇伏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一滴清淚悄然地從他眼角邊滑落。
顏兒,難道我們,真的就這樣結(jié)束了嗎?
長安街內(nèi),兩茶樓,酒館,當鋪,作坊,甚至還有不少張著大傘的小商販,這些眼花繚亂的景象,卻一直延伸到城外較寧靜的郊區(qū)。放眼望去,有一處偏僻的小巷,兩邊是破舊而古樸的長滿青苔的院墻,有些院墻上還鋪陳著密密麻麻綠油油的藤蔓。在狹長的陰影下,似乎將這夏季的悶熱掃蕩走了一些,有了些許清涼的感覺。
抬頭一見,便是那用正楷字體書寫的兩個大字“蘇府”。
是的,這里,正是蘇伏土生土長的家,蘇伏已經(jīng)好久沒有來這里了。雖然這里對于蘇伏來說,并沒有任何可以留戀的地方。
但是偏偏在今天,一襲黑衣的蘇伏卻還是來到了蘇府的門前。他在門前站了好久,回憶起了從前的點點滴滴。
蘇家,此乃大唐藥王世家,無論是地位還是身份,都是無比的尊貴。外面的人都認為,凡是嫁入蘇家,那可謂是有一輩子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于是,蘇伏的娘親余氏,不惜一切代價嫁入蘇家成為了蘇老爺?shù)亩蛉恕S嗍媳疽詾楹蟀胼呑右磺卸疾挥贸盍?,但嫁入之后才發(fā)現(xiàn),余氏的噩夢,才剛剛開始。
殊不知這個所謂的藥王世家,雖然家族顯赫,可里面嫡庶之分太強烈。由于余氏是二夫人,就一直受到蘇家大夫人的欺壓。甚至連大夫人的婢女,也對余氏惡語相向??缮陨屏嫉挠嗍线€是堅持認為,只要自己能夠剩下小少爺,那么自己在蘇家的地位就肯定會有所提升,但她萬萬沒有想到,在生下蘇伏之后,余氏的地位不僅沒有得到提升,反而更加受到了大夫人的排擠。蘇家大夫人一共有一個女兒一個兒子,雖然那位兒子天生就是腳上有些殘疾,可蘇老爺還是寵愛大夫人的孩子,對蘇伏母女倆從來都是不管不問。
有很多次,年紀尚小的蘇伏,被自己的親爹的所作所為,傷透了心。小時候的蘇伏經(jīng)常受到蘇家人的排擠,被蘇家大夫人的一雙兒女欺負,因此這讓蘇伏年幼的心靈,受到了嚴重的傷害。從小,蘇伏對這個諾大的蘇家,就充滿了仇恨。
有次蘇伏被蘇家的大少爺欺負,蘇老爺非但沒有替蘇伏說話,反而給蘇伏狠狠地打了一頓。有的時候,蘇老爺喝多了,就拿起鞭子對著蘇伏和余氏出氣,導致了蘇伏和余氏的身上,留下了許多的傷疤。
“小兔崽子,我打死你!”
“不要啊老爺,千萬不要!求求你,蘇伏他只是一個孩子,求求你放過他好嗎?”
“放過他,不行!我還要連你一起打!”
“娘!娘!”
一想起這些傷心的往事,蘇伏忍不住地就潸然淚下。
最終,余氏因為長期受到蘇老爺?shù)呐按?,在一個雨夜,被活活地打死了。而當時的蘇伏,只有十歲。
也正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蘇伏對蘇家的恨的萌芽,才逐漸地產(chǎn)生。
自從余氏死了之后,蘇伏便在蘇家形同虛設(shè),終日食不果腹,還要受到蘇大夫人的一雙兒女的欺負。
“切,你就是個雜種,你娘死了,你怎么也不隨著去?”
“就是就是,你活在我們蘇家干嘛?”
“少廢話,還不快去燒水做飯!”
一旦蘇伏干活干的不好,就要受到蘇家的家法伺候,那一根根棍子狠狠地打在自己的身上,蘇伏直到現(xiàn)在都刻骨銘心。好不容易蘇伏做好了飯,但是蘇大小姐和蘇大少爺故意使壞,直接吐出了米飯,揚言說米飯沒洗干凈。結(jié)果蘇伏,又是換來了一頓暴打。
“小兔崽子,跟你娘一樣,只會魅惑人,連個飯都做不好,滾一邊吃去!”
“老爺,對于他這樣的,還吃什么吃啊,直接給他米糠不就好了!”
每天,蘇伏的日子,就是生不如死。
直到有一天,蘇伏在集市上買菜,聽說了火麒社這個地方,硬是打聽,陰差陽錯地找到了當時火麒社的首領(lǐng)東陽夫人。
“求求你,讓我加入火麒社吧,我只想變成一個冷血,一個讓所有人都懼怕的人。我不想再忍了,我要替我死去的娘報仇?!?p> 東陽夫人當時看見一臉天真的蘇伏,并沒有理會,只是擺擺手讓蘇伏回家。但蘇伏硬是狠狠地拽住東陽夫人的胳膊不放,那充滿殺意的眼神,無意間打動了東陽夫人。
一個小小的孩子,居然可以擁有如此狠毒的眼神??磥砦覀兓瘅枭纾挚梢栽黾有氯肆?。
東陽夫人最終同意了蘇伏的請求,帶領(lǐng)蘇伏來到了火麒社的據(jù)點。看見那一襲襲黑衣颯爽卻又殺人不眨眼的殺手,蘇伏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決心。他咬咬牙,緊握拳頭,告訴東陽夫人:“我就是要成為他們那樣的人!我要親手殺了那些,曾經(jīng)看不起我的人!”
“很好,那你記住了,從今日起,你有一個新的名字,殺手離。你永遠是我們火麒社的殺手,終身不可以有任何的兒女情長,永遠地要為火麒社效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