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是人類求知進步的原動力?!币灰徽躁P瑩瑩日記
第二天早上,張謙醒的很早。
他是被陽光刺醒的。
他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窗外的藍天上竟然漫布著白云,讓他的心不由得悸動了一下。作為一個活在二十一世紀中葉的人這樣的天色無疑是一種奢侈品。
他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走到了那扇昨天并沒有注意到其存在的窗前。天藍得讓人驚異,是那種只有高原上才能看見的藍。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前一天的藍色幽光,那令他從心底感到畏懼的力量。但他只是猶豫了一下,便把目光投向了窗外。
多么古怪的景象。藍色蔓延在整個空間中,包裹了整個窗面。上下左右都是藍天只有東北方的那個明晃晃的太陽在告訴人們,這是一片天空。張謙又是一腦袋問號。昨天,他從地表乘電梯降到了地下二公里多的深度,現(xiàn)在又是在天空中?
他伸出右手,想感受一下空氣中的溫度。可是手伸到一半,就被什么東西擋住了。他用掌心貼上了那個屏障,發(fā)現(xiàn)阻擋他的是某種未知材質的球面壁障,環(huán)繞著窗外大概一立方米的空間。這明顯是某種全息影像,在窗外的墻壁上投射著天空的模樣。張謙現(xiàn)在還是身處于黑暗的地底,絲毫沒有移動過。
他釋然了,同時也發(fā)覺了心中的那點小小的失落。人類什么時候才能重新?lián)碛羞@樣的天空?他苦笑著,也許“擁有”這個詞從來都不合適。
從窗外收回目光,他注意到了床對面電視機上顯示出來的一段話?!皬堉t先生,請到C2區(qū)的12餐區(qū)用早餐。祝您新的一天愉快?!?p> 現(xiàn)在是早上七點半,他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洗了一把臉便出了門。昨夜他和衣而睡,因此并未做過多的打理。出門后,他在門縫里發(fā)現(xiàn)了一張卡片,上面沒有一個字,只是一片純黑。
當他的手指掃過某個地方時,卡面忽然射出幾道螢光,在卡的上方形成了幾條選欄,都是全息影像。他找到“設施平面圖”一欄,用手掃了一下,界面就變成了一部立體地圖。
這個地方是一棟極大的建筑,占地應該有幾公里。上面用不同的顏色標出了不同的功能區(qū)劃,生活區(qū)為D區(qū),后勤區(qū)為C區(qū),管理區(qū)為B區(qū),實驗區(qū)為A區(qū)。這四個大區(qū)如眾星捧月般環(huán)繞著一個巨大無比的立體區(qū)域,而對這個最大的區(qū)域,地圖上卻是一文不名。它的功能、入口全都無從得知。這個巨大的區(qū)域外觀上是一個漆黑的圓柱。
是節(jié)省建筑材料用的隔層吧,里面應該就是巖石之類難以穿鑿的地層,他想。
張謙用手輕掃,圖像上出現(xiàn)了一個紅點,那表示他自己。他又找到了C2區(qū),并在它們之間連了一條線。就這樣,有卡片的導航,他沒費多大功夫就找到了12餐區(qū)??墒沁@一路上,他依舊沒有見到幾個內部人員。偶爾有幾個身著白大褂的人掠過,也是行色匆匆,根本不用正眼瞧他。
他的權限只是初級,可就算這樣,他的早餐分配也十分豐盛,沙拉、熏肉、面包夾火腿,牛奶也是管夠。取餐時,他同樣沒有見到任何一個廚師之類的工作人員。
他來到用餐區(qū),大廳里空空蕩蕩,只有寥寥幾人。他胡亂找了一個看似沒有人的座位,放下餐盤,便坐了上去。他坐定后,右手好像突然碰到了什么冰涼的東西。他扭頭一看,猛地一驚,心臟差點從胸腔里蹦出來。
那是一把被漆黑的刀鞘包裹著的唐刀,造型小巧,而且熟悉的可怕。
他像是被蜜蜂叮了一樣,猛然跳了起來。但是還沒來得及跑,身后就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聲音和昨天聽到的完全不同:“你怎么坐我的座位?”
他立即端起了餐盤:“沒有,對不起,我這就走?!钡€沒等他邁步,就又聽到:“算了,你就坐這兒吧,正好今天我這里也沒有別人。”
張謙只好僵硬地重新坐下,心里懊悔著,怎么沒早點看見那把唐刀。
他扭過頭,正好對上了王劍雯疑惑的目光。王劍雯身上的著裝并未改變,依舊是那身充滿靈氣的白色迷彩,但這個時候的王劍雯,好像很微妙的,脾氣稍微有些暴躁。張謙從她那蓬亂的頭發(fā)看出了什么。
王劍雯看清來人,說:“我說是誰,怎么這么沒眼頭見識,原來是你啊。這個地方一般都是我們保衛(wèi)科的座位,你想也不想就坐上來,要是那群小子在,你估計已經被扔出食堂了?!蓖鮿┯脺滓艘豢诘盎瑢堉t說?!澳阍趺唇裉靵淼倪@么晚?再晚點兒就沒有你的份兒了。”
張謙心里說:你下來的不是也一樣晚?但他可不敢說出來,只是打著馬虎眼兒。“沒什么,就是昨天睡晚了?!蓖鮿┞柭柤?,不再說話,開始吃她的那一份早餐,一時間氣氛接近冰點。
張謙想找個話題聊,于是沒話找話的問:“今天為什么人這么少,一路上我?guī)缀醵紱]碰上什么人?!?p> 王劍雯像看怪物一般看了看他,說:“今天是周日啊,誰還工作?”說著嘆了口氣?!耙簿椭挥形覀儽Pl(wèi)科的人,七天連軸轉,哪像你們?!彼湫σ宦暎W×嗽掝^。
這時她腰間的對講機響了一聲:“雯姐,地面三區(qū)報告,家祺發(fā)現(xiàn)湖里的‘那個’又強了不少,恐怕照這樣下去就會觸發(fā)保密條例了?!?p> 她拔出對講機說:“叫家祺回來,我會盡快上報。另外告訴兄弟們,那一片地方少去,我不想再看見隊伍里少一個人,聽見了嗎?”她說這番話時聲色俱厲,仿佛看見仇人一樣,但是說完后,她又恢復了那份冷若冰霜的平靜。
張謙小心翼翼地問:“呃,請問‘那個’是指什么?”
王劍雯瞥了他一眼,說:“既然教授沒告訴你,那就意味著這個你還不應該知道。要明白,該問的問,不該問的就爛在肚子里,聽懂了?”
張謙碰了個大釘子,但是他還是不依不饒的問:“對了,還有,這里的人工智能是怎么回事?為什么那個叫‘曲子’的情感那么豐富?其他的人工智能在說話時又像是在開會一樣,完全是兩個極端?”
王劍雯剛要說話,另一旁的桌子邊站起了另一個人,向他們走了過來。邊走邊說:“喲,這明顯是應該問我的問題呀!同志,你喜歡我的孩子們嗎?”
“你的。。?!?p> “沒錯,”這個人笑了,笑得很暢快?!澳愫茫医卸?,是‘宇宙邊疆’的系統(tǒng)主控工程師,樂意為你效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