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擱在地球，誰要說什么湖能通向龍宮，江山必定滋他一臉，但放在這個世界，傳說真不一定是傳說，往往都是真的。
那個大湖，江山有去看過，還真就像本地人說的，湖內(nèi)暗潮洶涌，充斥著大大小小漩渦，別說駕著船舟通人，就是水鳥下去，估計都得被吸入湖底。
湖里進(jìn)不去，湖邊總沒問題吧，不是還能打些魚蝦，弄些貝類、海菜？
江山起初也是這么想的，曾經(jīng)最艱苦那段時間，不怕死的成天往那跑，吃了好幾天海鮮，直到一天傍晚，他看到成群結(jié)隊白色身影，在水里沉沉浮浮……
江山并沒有看清，發(fā)現(xiàn)的第一時間，就撒丫子亡命跑了，現(xiàn)在回頭想想，結(jié)合這段時間見聞，以及當(dāng)?shù)厝嗣枋觯侨喊缀鹾鯑|西，十有八九就是溺死之人化成的水鬼。
水鬼群+漩渦，基本徹底封死水路，除非能到超凡層次，飛來飛去，否則去了就是找死。
想到這兒。
江山忍不住伸手，仔細(xì)看著自己掌心，吃了一個多月客棧食物，身體蘊(yùn)含的功力，非常爆表，但他什么功法都沒有，只有變態(tài)一樣的蠻力。
不是江山不愿學(xué)，前段時間，他專程找了中年男人，委婉的要了幾種功法，見鬼的是，不論最基礎(chǔ)秘籍，還是高深法門，他都統(tǒng)統(tǒng)學(xué)不了，連門都進(jìn)不去。
為了這事，江山郁悶好幾天，吃飯都不香了，哪個男人沒有個仙俠夢，御劍飛行、踏月攬風(fēng)……多騷??！
只有蠻力。
太呆了。
簡直就是莽夫。
江山不斷吐槽，怨念深重，目光瞟向聶小倩，自從客棧晉升一星，員工信息也有了變化。
【三間客?！?p> --【員工】
姓名：聶小倩（實習(xí)）。
職位：助手。
星級：一星。
功力：517年。
歸屬感：55。
工資：300積分。（免費(fèi)試用三月……）
心愿：找回骸骨、重新為人、報仇雪恨。
是的！
聶小倩本就超凡，又在店里吃了一個多月，雖說談不上千年老妖，但也算半個老妖，十個江山都打不過。
更關(guān)鍵一點！
聶小倩的功力值，似乎跟歸屬感掛鉤，功力增長越高，歸屬感就越強(qiáng)。
呵，女人。
江山撇了撇嘴，想到一個段子，如果欠了某人很多錢，那就努力嫁/娶ta，這樣一來，不僅不要還錢了，ta還得幫你賺錢養(yǎng)家。
聶小倩現(xiàn)在情況，似乎有些異曲同工，歸屬感突破60，她的工資反而下降，將來要是突破一百，難不成還得倒貼？
江山惡趣味想著，大約兩個小時，清月城輪廓躍入眼簾，大概算了算，他們凌晨四點出發(fā)，此時正好早上六點。
縣城的繁華，不是小鎮(zhèn)可比，雖然比不上現(xiàn)代，但也只是風(fēng)格不同。
清月城屬交通要道，凡是前往黑水城旅客，必然選擇在此休整，不論經(jīng)濟(jì)、文化、人口，絕對屬于一線大城。
城門排著長龍，入城需要繳納入城費(fèi)，這項業(yè)務(wù)，主要針對的是過路旅客，像大爺大媽這種本地居民，只是象征性收一些，相當(dāng)于衛(wèi)生費(fèi)的樣子。
憑什么要交？
不好意思，方圓百來里就這一個大城，愛來不來，不來直接滾去黑水城。
這就是清月城現(xiàn)狀，聽起來十分霸道，其實也是一種無奈，并不是不想旅客進(jìn)城，刻意將旅客往外趕，而是來的人實在太多，幾乎人滿為患。
很多時候，哪怕你有錢都進(jìn)不去，因為整座城已經(jīng)滿了，出于安全考慮，還要出動衙役往外趕人。
特別是這個時期，黑水城被封禁，又是閏月，清月城成了最好落腳點，很多不愿露宿野外的人，紛紛涌進(jìn)城內(nèi)，一住就是三五個月。
可想而知，清月城壓力多大！
坊間傳聞，清月城城主已經(jīng)禿了，一天到晚愁眉不展，連帶城主夫人都憔悴許多，面容哀怨，恨不能將滿城人統(tǒng)統(tǒng)趕走。
“真的是人山人海??！”
江山踩著車斗眺望，前頭烏泱泱一片，人擠著人，肩挨著肩，一根針都插不進(jìn)去。
“慢慢等唄，總能輪到咱們?！?p> 大爺心態(tài)很好，從包里拿出饅頭啃著。“小山子，大爺考考你，你知道城主夫人為啥比城主還愁么？”
江山哭笑不得，真沒想到老實巴交大爺，在這么多人地方，居然也能開這種玩笑。
不用江山回答，大媽已經(jīng)扭頭，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瞎說什么玩意，小心城主聽到割了舌頭喂狗去?！?p> 大爺沒心沒肺笑著?！俺侵饕怯锌崭钗疑囝^，城主夫人哪里還用犯愁？”
大爺大媽斗著嘴，人流也在緩緩移動，好一會，終于挨到城門邊上，交了入城費(fèi)，終于進(jìn)了清月城。
踏著青石板路，江山終于喘了口氣，城里城外就像兩個世界，雖然依舊人頭攢動，至少不像外頭那么擁擠。
大爺大媽要去賣貨，江山要去進(jìn)貨，走的方向不同，只能約定好時間地點，等到要回去了再碰頭。
聶小倩不喜陽光，撐著紙傘，江山就隨意多了，只背了個木箱，雙手揣兜，跟著人流緩緩前進(jìn)。
好不容易來了城里，自然要好好逛逛。
江山?jīng)]急著買貨，一路走走停停，饒有興致帶著聶小倩，看著街邊琳瑯滿目商品。
聶小倩十幾歲就死了，在蘭若寺那鳥不拉屎鬼地方，一待就是幾十幾百年，不知多久沒見過這種熱鬧，好奇的張來望去，幾乎看花了眼。
“吃個糖人兒？”
江山看向聶小倩，也不管答應(yīng)不答應(yīng)，干脆利落付錢，直接塞進(jìn)對方手里。
“來串糖葫蘆？”
“這桂花糕不錯，聞著就好吃。”
“這家油酥餅兒香！”
“大爺，幫我們捏個泥人唄。”
“咱買幾個紙鳶玩玩？”
一路走來，江山的手跟嘴幾乎沒停過，只要感興趣的，不管錢多錢少，有沒有用，統(tǒng)統(tǒng)買了再說。
聶小倩的嘴也沒停過，糖人還沒吃完，糖葫蘆就來了，糖葫蘆剛開始吃，桂花糕、油酥餅兒又塞了過來，手里口里，身上掛著的全是吃的。
江山毫不收斂，吃的玩的逛完了，又拉著聶小倩鉆進(jìn)香粉店、裁縫鋪，一路挑挑選選。
江山拿了件成衣，放在身上比劃?！斑@件衣裳怎么樣，大爺穿著指定精神?！?p> 似乎被氣氛感染，聶小倩活潑不少。“這件太花哨了，你要買回去，大爺肯定扔箱底看都不看?！?p> “那這件呢？”
江山又挑了件成衣，翻來覆去打量?！按髬尦商齑┐植迹@個她肯定喜歡?！?p> “你什么時候見大媽穿過裙子，而且還是花裙子？”聶小倩掃了一眼，十足嫌棄。
江山備受打擊，徹底放棄?！暗昧?，我不挑了，衣裳這塊你做決定，只要大爺大媽喜歡就成。”
然而……
天下女人是一家，甭管古代現(xiàn)代，也甭管是人是鬼，只要讓她們拿主意，那就是一路挑挑挑，逛半天愣是半件沒買。
“差不多得了，我覺得這件就挺好，為什么又不要了？”江山哪怕渾身蠻力，也感覺腰酸背痛，恨不得馬上坐下來。
聶小倩仿若未聞，頭也不抬?！澳羌恍?，邊角有根線頭。”
線頭……
剪了不就得了？
江山二話不說直接回頭，掏出銀錢遞給老板?！暗昙遥@件衣裳我要……”
“不許買！”
聶小倩按住江山的手，完全不打算講道理。
江山？？？
“咳……不買，不買了……”江山悻悻收手，十分后悔。
就應(yīng)該將她扔在客棧的！
后知后覺的江山，別無他法，整整一個上午，幾乎都在閑逛，買到的東西屈指可數(shù)。
……
晌午，醉仙樓，旁邊。
江山與聶小倩所在，是一家小飯館兒，緊挨著醉仙樓，但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形成鮮明對比。
江山本想去醉仙樓吃午飯，了解一下對方有啥菜、有啥酒，看看能不能順手參考一些，誰成想連門都進(jìn)不了，說什么需要提前預(yù)約，半個月內(nèi)的座都訂出去了。
瞅著隔壁九層高樓，江山撇了撇嘴?！坝惺裁戳瞬黄?，等我有錢了也蓋一個。”
聶小倩笑了笑。“人家生意太好，座賣完了也沒撤，快些吃吧，吃完了還得進(jìn)貨呢?！?p> “嚯，你還記得是來進(jìn)貨的？”江山?jīng)]好氣瞪眼，到現(xiàn)在胳膊腿還酸麻著。
聶小倩吐了吐舌頭，當(dāng)做啥也沒聽見，埋頭繼續(xù)吃東西。
打，打不過。
罵，不忍心。
江山也沒辦法，要怪只能怪自己腦子抽筋，居然帶著女鬼去逛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