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我在房間里踱步,程子韻在桌前喝茶,全然沒有著急的情形。
我坐下把他手里的茶搶來一飲而盡。
“你也不著急?這都多久了,燕春樓那邊一點(diǎn)消息都沒有,這人去了是死是活倒是有個信我也安心啊?!?p> 程子韻嘆了口氣道:“這是刺殺,十年半載也是有的,這才剛剛一月有余,稍安勿躁?!?p> “十年半載?!十年半載黃花菜都涼了!”
程子韻搖頭晃腦:“君子報(bào)仇,十年不晚。”
我抬手在他的頭上拍了一下。
程子韻捂著頭嚴(yán)肅了起來:“那朔國皇室也非草包,哪兒能說殺就殺,就算魏十三也是潛伏多年方才找到了機(jī)會?!?p> 我搖搖頭:“等不得等不得,不如我直接入宮算了,自己的仇自己報(bào)。”
“你啊你啊,十幾年過去你怎么還和當(dāng)初那個小毛賊一般辦事是個急性子,在皇宮這么多年都沒有把你的性子磨得穩(wěn)重些?!?p> 我拍掉程子韻指著我鼻子的手指,雙手晃他的胳膊。
“程子韻,我們回竼國吧,回到皇宮里,我迫不及待想知道事情到底是什么樣的。”
程子韻嘆了口氣。
門突然被推開,楊老板趕緊跑進(jìn)來還不忘關(guān)上門。
“公主,公子,燕春樓派去的人刺殺皇帝,現(xiàn)在皇室正大肆徹查,可能很快就要牽連出燕春樓,若是繼續(xù)深究恐對二位不利,朔國的軍隊(duì)也在秘密尋找公子,京都怕是不能藏身了?!?p> 我這嘴莫不是開過光了?
“皇帝現(xiàn)在如何?”
“生死未明?!?p> “刺殺的人呢?”
“當(dāng)場抓獲已經(jīng)押送天牢,雖說是死士,但很難保證不會為了自己的性命招供?!?p> “可是。?!?p> “公主,如今這般情況先不要考慮他人了,公子身上的傷還未完全痊愈,趁此時離開是最好的辦法?!?p> 我和程子韻乘楊老板準(zhǔn)備的馬車離開,在城門口被攔住。
我掀開一角簾布。
駕馬車的小廝將腰牌遞過去。
“官爺可看好了,這車上坐的是楊家的公子小姐,可是咱們這京都城內(nèi)最富碩的人家,在朝堂也是有些人脈的,官爺今日通融一下我們老板也定記著您的恩情,日后咱也好來往不是?!?p> 那侍衛(wèi)把腰牌扔回給小廝。
“僅此一次啊,現(xiàn)在皇室正亂,可不能常常這般好說話了?!?p> 侍衛(wèi)說完擺擺手,小廝駕車揚(yáng)長而去。
我把簾子放下舒了口氣。
“多虧守城門的侍衛(wèi)松懈,一個腰牌就打發(fā)了。”
我這邊話剛說完,后面?zhèn)鱽沓吵橙氯碌恼f話聲和馬蹄聲,一支箭從后面射了進(jìn)來我和程子韻向兩邊躲了一下,那支箭穿過車廂瞬間刺入小廝。車廂前的簾子被風(fēng)吹開,小廝中箭掉下了馬車,那馬瘋了一般的跑。
程子韻快速出去控制馬繩。
“前方車馬停下!舊帝仙去,任何人不得出城,隨我等回去!”
死了?!
程子韻沒聽到一般繼續(xù)駕著馬車往前跑。
“爾等再不停下一律歸為逃犯!現(xiàn)在停下不會追究責(zé)任!”
我扒著車門框看著后面。
“子韻,不如我們先回去?”
“若當(dāng)真如他說的那般仁慈怎會先射箭再談判?!?p> 程子韻一手扶著我一手拉著韁繩道:“扶穩(wěn)?!?p> 馬車跑的太急太晃,我緊緊的拉著程子韻的手。
突然馬車車廂從上被劈開,一人手持一把刀突然出現(xiàn)在我的背后。那人二話不說開始向我劈來,我往左一閃讓他撲了個空,但他速度太快,又迅速向我再次劈來,我感覺到程子韻拽著我的胳膊把我往后送了一下又躲過一次,緊接著程子韻一個翻身進(jìn)到車廂里,給那人肚子上踹了一腳,那人一下失了重心翻了下去,刀不慎劃傷了他原本就有的傷口,血流了出來。
但程子韻沒有功夫喊疼,又一手拉著我一手拉著韁繩。
“子韻,后面還有四五人,我們不是對手?!蔽蚁蚝罂戳艘谎?。
“觸發(fā)幻境,先進(jìn)幻境中?!?p> 我在胸口摸摸,沒找到靈玉,在掏掏左袖,靈玉從右袖里掉了出來,瞬間碎成兩半。
霎時間天地都變換了色彩,一切都極其熟悉,是竼國皇宮。
馬車突然跑著跑著就消失了,我和程子韻從馬車上滾了下來。
我捂著胸口喘勻氣,趕緊去扶程子韻,舊傷未愈新傷又來。
“怎么樣?我們先去御藥房抓些藥止一下傷口?!?p> 程子韻擺擺手,從衣擺上撕了一塊擦擦傷口。
我搖頭嘆了口氣,這個傻子。
我把他拉起來,硬拉著他來到御藥房。
“玥琪公主?!庇t(yī)向我作揖。
“先給程公子看傷吧?!?p> 御醫(yī)看了我們二人一眼,也沒說什么低頭開始看程子韻的傷口。
過了片刻御醫(yī)一邊給程子韻包扎一邊說道:“公主剛剛才派人前來拿藥,怎的這又自己來了,還同程公子一起,公子許久未進(jìn)宮了,怎么還掛著傷來了。”
差人取藥?好像。。是發(fā)生大火的前些時日,突然有一日早起發(fā)現(xiàn)手腕處莫名有一道小小的傷口便差人取藥,當(dāng)時也好奇過一陣,過了幾日便把這個事給忘了。
我舉起我的左手手腕看了一下,還有一道淺淺的疤痕。
程子韻看著我,我對著他搖了搖頭。
御醫(yī)見我不回答轉(zhuǎn)過頭看我:“我正想去問您呢,您便自己來了,您那傷是如何搞的?是什么樣的傷口,得讓我看看才行,莫要感染了?!?p> 我搖了搖頭。
“不滿您說,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如今已經(jīng)好了?!?p> 我把手腕舉起來給他看。
“好了?才短短半炷香竟好了?”
我咽了口口水。
“是。。是啊,小傷,不勞煩了?!?p> 御醫(yī)點(diǎn)了點(diǎn)頭,剪斷了紗布。
“程公子這傷是疊了舊傷的,傷口些許感染,幸好來得及時,沒什么大礙了,公子這身上傷痕累累可要小心些,都還未全好,多次傷在同一位置便很難好了。”
程子韻把衣服穿起來,拉著我往外走。
我回頭看那御醫(yī)疑惑的看著我們兩人。
程子韻一路帶我拐了兩處直奔魏十三的宮府而去。
“子韻,子韻。?!?p> 我拉住他。
他回頭看我:“快刀斬亂麻,別猶豫?!?p> 那。。那可是魏十三啊。
我偷偷喜歡了十年的人。
“我們現(xiàn)在殺了他就永遠(yuǎn)都不知道皇上是如何死的了,也永遠(yuǎn)都不知道大火是如何翹起來的了。?!?p> 程子韻皺著眉頭。
“你還喜歡他?”
我搖搖頭。
不喜歡了,真的不喜歡了,在牢獄里看到魏十三和魏美人在一起,我再也沒了第一次見他那個心情,也再也沒了為了他心跳為他忘記呼吸的感覺,我只是,我只是不知如何面對他。
程子韻把我抱進(jìn)懷里。
“你什么時候才能看見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