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貴君捏緊了手中溫熱的茶杯,眼刀子滑向云深,這是在拐著彎嘲諷他在女皇心里沒地位,還不自量力想要插足皇女的婚事。
可她想想景王成婚那日,他連主位都沒坐上,還要裝作大方懂事,把苦楚往肚子里咽,就恨不得殺了眼前這個人。
云深朝他弱弱的笑笑,也不在怕的。
就在氣氛一度凝滯,連跪在地上的沈流安都沒人管的時候,德君插了一句話,打破了氛圍,解救了雪貴君又把矛頭扔向了云深。
“這景王府之事確實不需我們管,只是本宮有些好奇,咳…當日沈公子到底碰見了什么?咳…讓王爺惱羞成怒,不再來往,王君可否解答一二。”
德君說著還咳嗽一兩聲,唇色略微蒼白,眼里浮著些許好奇之色,目光卻緊緊盯著云深,像是真的在等他解答。
云深這時才正視這個德君,都說他不爭,萬事不放在心上,可他現(xiàn)在才知道王爺說的‘會咬人的狗不叫’有多適合眼前這個人。
別說他,就連雪貴君都暗暗警惕,只有淑君雖然詫異卻不甚在意,因為他膝下只有一個男兒,只是他也不會喜歡和這樣人交往。
雖說二人對德君在心底又多了幾分不喜和警惕,但也不妨礙二人吃瓜看戲的心態(tài),都等著看云深甚至景王府的笑話呢。
云深貝齒緊咬,心里想著:大意了,他怎么把這件事給忘了。
當初他與王爺雖然確實什么都沒發(fā)生,但也是真的被沈流安捉奸在床,當時沒鬧出來估計是因為王爺、太女殿下、和后來的云氏給壓下來了,恐怕這里面還會有母皇的手筆。
可如今,在場的另外三人都不是會好心保密的人,沈流安雖敢提出來,但不敢明說,所以都在等著他。
云深咬著下唇,正打算扯個理由的時候,大殿門口處卻傳開了熟悉的聲音。
“德君以為,本王與王君在做什么?”
淵蕪今日穿的是暗紅色衣袍帶著玄色衣邊,袖口是金線縫成的祥云的模樣,但衣服中間沒有什么花樣,看著極為普通,穿在淵蕪身上卻又尊貴至極。
她深色淡漠的掃視了在場的三位,又瞇著眼看向跪著的沈流安,既不行禮也不問安,唇角微微勾起,自顧自的說話。
“那日,本王起得早,拉著王君習字,一時興起,寫了副對聯(lián)。”
“本王自小不喜舞文弄默,寫的確實不好,所以惹得沈公子羞愧奪門而出?!?p> “上聯(lián):沈氏女子不思進取
下聯(lián):沈家公子不知廉恥
橫批:無用?!?p> “想來,那日沈公子應當是明白了本王要表達的意思,當然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本王天潢貴胄,他高攀不起?!?p> 說完,看了眼震驚的三人,又看了看臉色蒼白泛青的沈流安,最后她的目光又在德君身上留了一會兒,輕笑一聲,拉著同樣震驚的微張著小嘴的人離開。
德君被她淡漠無情的目光嚇了一跳,看她沒有發(fā)作而是帶著云深離開,他才舒了一口氣。又和另外兩人對視一眼,都看見了對方眼中的震驚。
當真是景王,無法無天。
然后他們同樣冷漠的看了看沈流安,無論今日之事景王會不會受罰,但沈家都完了。
讓人把沈流安‘請’出去之后,三人對視一眼,聯(lián)袂去了未央宮,他們要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