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冰冷的臉又被飄雪覆蓋,只是這次他沒有再次沉在大雪里,而是......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在流淚,沉默的躺在大雪里流淚,靈巫谷偏僻的角落遮蓋了他的視線,他隱約看著至云手持天隱蠱漸行漸遠(yuǎn),澤猛然起身向至云沖去......紫光陣咒出現(xiàn)在至云腳下,如籠。
“獵籠陣......你想搶天隱蠱?”至云站在陣咒里,倒是一點(diǎn)都驚異。
澤緩緩?fù)O履_步,站在獵籠陣前,平息體內(nèi)雜亂的氣息,咳嗽了幾聲:“天隱蠱降世間,人人有資格得到?!?p> “人人有資格......呵.....有我在,你就沒有資格?!贝藭r(shí),主君從靈巫洞中飛落谷底......
澤看著那個(gè)白衣人,眼中的恨收斂著......
“仙窟的神明是你親手送到墮神谷的......現(xiàn)在怎么與他們勾結(jié)起來了?”白衣人諷刺道。
澤僵硬的軀體漸漸恢復(fù)了溫度,他抬起頭,用疏離的眼光看著白衣人:“何謂勾結(jié)?”
“生死簿已毀。你能復(fù)活,還不是靠墮神手里的陰陽卷?”
“若平等的交換就是勾結(jié)的話,那主君依靠的肆桀又是什么身份呢?”澤第一次以不屑一顧的態(tài)度與白衣人對(duì)話,白衣人惱怒之余更多的好奇,好奇他哪里來的膽量。
“你哪里來的膽量敢這么和我說話......”白衣人問。
澤緩緩靠近獵籠陣,掌心生出一朵紫色的花......
“萬花界......你......”
獵籠陣瞬間消失,連同陣中的人。
澤將紫色花收入掌心:“你連我?guī)煆暮翁幎疾恢溃矊?duì),你生而高貴,怎會(huì)看到我這樣卑微的人......龍乙氏有個(gè)無情的規(guī)則,龍乙氏只有王一個(gè)高貴的人,除了他,其余皆如螻蟻.....即便骨肉至親......龍乙氏的滅,是情理之中,根本不是因?yàn)槭裁瘁尪蛄?.....”澤平靜的說。
白衣人搖搖頭面向天空輕嘆一聲而后又面向澤,驚羽暗鱗早在白衣人露出殺意前刺向了澤……
澤周身倏然盤旋黑色枯木,驚羽暗鱗刺在枯木上,開出冰色的花……
澤失望的看著白衣人:“主君啊……我也是龍乙氏的人……我剛剛從死亡中醒來,怎么會(huì)察覺不到驚羽暗鱗的氣息呢……”澤緩緩向白衣人靠近,他周身升起紫色的氣息,催的腳下的巖石都碎了,“再靜的氣息,也是活著的氣息……我怎么會(huì)感覺不到……”澤向白衣人緩緩伸出手去……
“你要?dú)⑽??”白衣人怒道?p> “不……”澤的指尖幻化出一縷紫色氣息,變成一朵紫色的花:“主君去一個(gè)沒有人忤逆你的地方,好好做一回主人吧……”
萬界花開,在空間里撕開一條縫隙,把人藏進(jìn)縫隙里,把所有想丟掉的東西,藏進(jìn)縫隙里……
萬界花,空間神力,神瑜的手筆。
暗紅色的戈壁,有一條大河奔流,蘆葦團(tuán)團(tuán)棲居在大河邊緣……這里雖然沒有冬季,蘆花卻像白雪一樣……戈壁上有個(gè)屏風(fēng)一樣的大山鑿出的大荒宮,那是枯游城主浮陳的居所。
浮以舊事,陳列心頭。
她是修行萬年的蟒妖,她要做神,她要離開這里……她以為這個(gè)世界配不上她。
萬年前,蟒妖一族被尸魔追趕,他們被剝?nèi)プ顖?jiān)硬的鱗片,從此后,還未興起的蟒妖一族就此衰落……他們不得不逃到遙遠(yuǎn)的戈壁來……從此避世。
萬年修為,她才修了一身可以出戰(zhàn)的鎧甲……
“我們的俏娘子回來了!”大河邊站著幾只小妖,他們卷著褲腿站在河邊,一同嘲笑著雪妖……因他生的俊俏美好,不像個(gè)男人……
雪妖低著頭,刻意回避著他們,誰知他們竟然朝著雪妖丟起了泥巴……骯臟的泥被甩在他純潔無暇的白衣上,仿佛把一只飛翔的白鳥狠狠的丟棄在泥坑里……
雪妖不理會(huì)他們繼續(xù)向前走,誰知,一灘泥巴又丟在了他的頭上……
雪妖靜默在原地,那群小妖笑的很開心,仿佛捉弄?jiǎng)e人,看別人無可奈何失落的樣子,他們很有成就感……
雪妖聽著刺耳的笑聲,握緊了拳頭,頓時(shí),空間仿佛被一股力量控制,飛舞的蘆花頓時(shí)停止,漸漸的變成了一根根銀色的刺,雪妖抬頭向那群小妖看去,銀色的刺頓時(shí)向小妖們襲擊……
河水變紅了……
小妖身旁的蘆花也被染成了血色……
“飛蘆針微輕如雪……果真是防不勝防的好武器?!备£惓霈F(xiàn),她身著黑衣,拖著一條黑色的蛇尾,邪魅多情……
“這不是武器,是氣息?!?p> “管它是什么,能傷人,能殺人,就是武器啊?!备£惥従徬蚯耙迫ィT诹搜┭?,很近很近……雪妖一時(shí)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只見浮陳輕輕勾起雪妖的下巴,微微笑道:“你生的如此雪月風(fēng)華,倒不如陪在我身邊供我享用,也免去了這些小妖雜碎們的欺辱……”浮陳是個(gè)直接的人,她說完便向雪妖吻去,雪妖忙后退一步說道:“城主恕罪……”雪妖說完轉(zhuǎn)身要走,浮沉卻一個(gè)閃身沖到雪妖面前攔住了他,她有些許奇怪:“你不愿意?”要知道他是個(gè)連小妖都敢欺負(fù)的廢物,做城主的玩物,這是天大的好事,至少能讓他少受些皮肉之苦……
“城主,恕罪!”
浮陳猛然欺身雪妖身前:“不識(shí)好歹?”
“若城主未見我殺了那幾只小妖,還會(huì)如此殷勤要我做你的玩物嗎?大荒宮外,皚皚白骨……你不過是要我成為你修煉的工具……”
“能為我效勞是你們的幸運(yùn)。”
雪妖后退半步對(duì)浮陳說:“城主見諒,我不配擁有這等幸運(yùn)……”
“這等幸運(yùn),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浮陳沉重的黑色尾巴朝雪妖卷去,雪妖飛身而起,一個(gè)翻身躍入蘆葦蕩消失了……浮陳沖入蘆葦蕩,卻已沒有了他的任何氣息……
“這個(gè)家伙,難道一直在隱藏真正的實(shí)力嗎……而他為什么要隱藏……”
雪妖化作原形從大河中遁逃,大河的盡頭是滄海……
他疲憊的躺在海岸的礁石上,沉重的喘息著……
“身份地位將你們分隔成三六九等……其實(shí)你們都是一樣的,信奉弱肉強(qiáng)食,信奉掠奪,信奉殺戮……信奉高高在上,便可高枕無憂……圣尊,你所言平等,是真的,也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