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樓后花園與這主廳的距離并不遙遠(yuǎn),醉傾城帶著葉郎君不一會兒便到了這清樓的主廳門前,看著這秀氣的清樓,葉郎君眼前微微一亮,笑語不斷。
此刻的清樓門前,有著兩位宮裝侍女站立在了門口兩側(cè),似乎是在等待著什么??吹阶韮A城出現(xiàn)在了門口,兩名侍女立即行禮,甜聲說道:“大人,宮里有人來找您,在大廳等候已經(jīng)有半個多時辰了。”
“哦,有人找我,我進(jìn)去看看,”回頭望著葉郎君,“走吧,哥哥。我們進(jìn)去吧。”
說完,醉傾城蓮步微動,踏入了門欄之中,可是身后的葉郎君卻被兩名侍女擋了下來。
門前的葉郎君略顯些尷尬,“姑娘,我不能進(jìn)去嗎?”
“是的,大人,您是男子,您不能進(jìn)去,這是清樓的規(guī)矩?!眱晌皇膛鸬馈?p> 醉傾城也聽到了此言,歉意地笑了笑,“哥哥,對不起了,是我忘記了清樓的規(guī)矩。既然男人不能進(jìn)來,那你就在門口等等吧,我讓她們帶你到清樓其他你可以去的地方吧。”
“沒事兒,妹妹,你把傾國妹妹叫出來就好了,讓我見見她吧,然后我?guī)еジ魈庌D(zhuǎn)轉(zhuǎn),你要是有事情的話,就去忙吧。不用管我?!比~郎君輕言。
“那好吧,哥哥,”傾城轉(zhuǎn)身看向身后,“你們兩個去一個人上樓,把我妹妹叫出來,就說哥哥來了,在門口等著她呢。”
“是的,大人?!币幻膛⒓催M(jìn)入了屋內(nèi),向著二樓走去。
傾城看著身后的葉郎君,微微一笑,也隨之進(jìn)去。
清樓的大廳中,此時在左側(cè)的偏廳端坐著一位風(fēng)韻猶存的中年美婦,她閉目坐在這椅子上,似乎頗為悠閑地哼著小曲兒,那舒適的表情是不亦樂乎。
傾城見狀,一時也感覺頗為有趣,示意身旁的侍女不要驚擾了這位美婦,然后一個人悄悄地走了過去,靜坐在了這位婦人的一旁。
看著這位婦人那享受的神情,傾城實在不愿打擾,但也不忍心真把葉郎君晾在門外,正要開口之際,一旁的婦人卻是率先動了言語;
“傾城姑娘回來了,我終于等到您了?!?p> “姨母在等我,不知道所為何事。“傾城問道。
“叫我一聲姨母,姑娘真是折煞我了,您的身份尊貴,我不過是太后身邊的一個下人而已,您真是太客氣了?!泵缷D說道,可她依舊沒有睜開眼睛,也沒有站起身來。
傾城也絲毫不介意,“有什么尊貴不尊貴的,大家都一樣?!?p> “姑娘真是大度,果然不是一般女子可比的。好了,那我也就不廢話了,今日我來只是替太后請您今晚巳時去皇宮中赴宴的。希望姑娘你不要缺席?!?p> “赴宴,只有我一個人嗎?”傾城問道。
中年美婦輕嗅了嗅空氣,忽然睜開了眼睛,臉上掛起了慈祥的笑容,“當(dāng)然不止您一個人了。”
“那還有誰?”
“皇帝、皇后,長公主,清樓的十位佳人以及宰相、相國、將軍和他們的繼承人,應(yīng)該不到二十人?!?p> 聽到此言,醉傾城點了點頭,“我會去的?!?p> “那我便告辭了?!敝心昝缷D站起了身來,身姿搖擺地向清樓外走去,身后緊跟著兩名宮女。
“姨母慢走,傾城不遠(yuǎn)送了。”
人走后,傾城才開始慢慢打量今晚這場宴會,皇帝、皇后、太后、長公主,就是紫邪君、慕容仙、紫風(fēng)華、紫邪情,而這紫鳳華便是當(dāng)今的太后、前任女皇紫絕代的妹妹、清樓如今的閣主。宰相是柳君羨,也就是柳望川的父親,相國則是慕容仙的父親慕容佐,而將軍好像叫什么諸葛神武,除過他們的子嗣柳望川、慕容復(fù)、諸葛云飛三人外,這些都是大秦皇朝的真正掌控者,他們的聚會代表著什么?
今晚的聚會注定不會平靜。
對于今晚的聚會,醉傾城并沒有多大的興趣,她在意的是,在宴會上能夠見到一個想見到的人——柳望川。
沒有去深思那些的事情,傾城立刻向著清樓的門口走去,還未走出清樓的大門,她便聽到了一個小姑娘嘻嘻哈哈的笑聲,搖頭輕笑,慢慢走了出去。
門口,映入傾城眼簾的,是一個靚麗的女孩兒身影和一個俊秀異常的青年男子,他們在一起有說有笑,小姑娘似乎被這個男子逗笑個不停。
傾城的到來,葉郎君自然是察覺到了,他的目光也移向了傾城,“妹妹,你出來了,事情處理好了?傾國妹妹真是可愛,討人喜歡?!闭f著,還忍不住彎曲食指刮了刮小傾國的鼻子。,惹得小丫頭連叫討厭。
“姐姐,哥哥真是討厭,就知道取笑人家,人家肚子早就餓了,哥哥都不知道給人家買點兒好吃的。哼,壞哥哥?!眱A國撅起來小嘴,將小腦袋偏向別處,一副很生氣的樣子。
葉郎君和醉傾城相視一眼,不約而同地笑出了聲。
“好了,傾國,姐姐帶你去吃好吃的吧,包你吃個夠?!眱A城笑言道,“哥哥,我們?nèi)齻€人一起去吧,剛剛我們兄妹三人第一次聚聚吧?!?p> “如此甚好,那就有勞妹妹安排了,今天哥哥我就聽候你的吩咐了。”葉郎君哈哈大笑。
“好呀好呀!姐姐,傾國早就餓扁了,你快帶我去吃好吃的吧,人家好餓?!毙」媚镆荒樋蓯郏侨松鷳z。
“那好吧,哥哥,傾國,我們走吧。”傾城笑言,蓮步挪動,又將面部輕紗帶起,向著這清樓之外走去。
葉郎君默默地跟隨,如同三年前一半,站立在傾城的身后。醉傾國嬉笑著,緊跟在了傾城的身后。
長安城本就是繁華之都,人煙有如車水馬龍,傾城雖是第一次來到這里,可她卻比曾在這里生活過一段時間的葉郎君更加輕車熟路,在這人群之中幾經(jīng)流轉(zhuǎn),穿梭之后,便來到了一家酒樓門口。
聚仙樓。長安城里四大名樓之一,傳承至今,已有著五百多年的歷史,以一壺“猴兒酒”而名傳于世,世人嘆服。
時任稱之,“長安有四樓,聚仙名傳久。一壺猴兒酒,此生逍遙游。”猴兒酒,乃聚仙樓的不傳之秘,有幸飲得猴兒酒,三生三世不知愁。
傾城三人此刻正是到了這聚仙樓門口,還未踏入其中,便聽見了一位書生打扮的酒僮走上了前來,笑顏說道:“三位客官是來品嘗我們聚仙樓的猴兒酒的吧,快快請進(jìn),快快請進(jìn)?!?p> 傾城與葉郎君相視一眼,默默點了點頭,跟著這小廝走了進(jìn)去。
踏入這聚仙樓的門檻,映入三人眼簾的并不是想象中在酒桌上喝酒吃菜的人群,而是一些端坐在位置上靜靜等待著的人群。
傾城的心中疑惑萬分,看向這書生打扮的酒僮,問道:“小二,這聚仙樓是酒樓嗎?這些人不是來吃飯的嗎?”
酒僮聞言:“聽客官這般言語,想必客官應(yīng)該是第一次來這聚仙樓的吧?”
“嗯嗯,我們的確是第一次來這里。你能告訴我們這些人是干什么的嗎?”葉郎君問道。
“當(dāng)然可以,能為您效勞是我的榮幸。他們的確是來喝酒吃飯的,不過是在排隊而已?”酒僮說道。
傾城三人卻是有些錯愕,“來酒樓吃個飯還得排隊?你們這里的生意這么好,都讓客人坐不下了嗎?可是我看你家酒樓有著四層呀,這第一層都是空的,再上去怎么會坐不下呢?”
“當(dāng)然不是坐不下的問題了,這聚仙樓足以容下數(shù)百人的。之所以要排隊,那是因為這是來聚仙樓吃飯的規(guī)矩。”
“規(guī)矩?原來如此。不過你聚仙樓的規(guī)矩應(yīng)該不止僅限于此吧?!比~郎君看著這酒僮說道。
這酒僮卻并未著急回答,反倒是示意一處角落,帶領(lǐng)傾城三人走向了那個地方,待茶水一一倒?jié)M,放于三人桌前后,他才再次開口:“公子與小姐應(yīng)該知曉我們這聚仙樓因為什么而出名,屹立在這長安五百年不倒嗎?”
“猴兒酒。”傾城與葉郎君異口同聲答道,小傾國卻滿是好奇。
“的確,就是猴兒酒。猴兒酒的妙處不言而喻,可是它卻只有我們聚仙樓有,因此我們才有了這五百年的基業(yè)。但是猴兒酒的制作卻極其之難,產(chǎn)量也很多,因此,長安城里更是傳言“千金難買一醉,”說得便是這猴兒酒的價格日益昂貴,千金難求。
現(xiàn)如今,猴兒酒的產(chǎn)量更是大不如前,所以這猴兒酒更是難得一求了。因此,只是十天出售一次,賣出的額度不過十杯,一杯千金,一人只能買一次,有緣者得之。這些人都是為了品嘗這猴兒酒而來的,因為賣猴兒酒的時間還沒到,所以他們排隊在等待?!熬瀑拙従徴f道,神色里的得意分明顯露。
“哦,聽你這么一說,我倒是對這猴兒酒有了興趣,倒真想能夠品上一品了?!比~郎君輕笑道。
酒僮見狀,立馬言道:“公子今日肯定是有機(jī)會能夠品嘗到這猴兒酒的,因為這猴兒酒的出售馬上就開始了,希望您能夠入了我家小姐的眼,成為這有緣人。”
“你家小姐?能否告知一二呢?”葉郎君好奇問道。
酒僮卻是搖頭不語。
葉郎君明白了他的意思,與傾城相視一眼,瀟灑一笑,看著傾國那幽怨的眼神,才想起自己怎么把這小饞貨給忘了。
連忙看向這酒僮,“小哥,我想給我妹妹點幾個菜,不知道可以嗎?”
“這個嗎?本來是不可以的,不過今天我就破例一次,您可以在這一樓點菜吃飯?!本瀑渍f道。
“那便多謝了,那就請小哥快快送上幾個拿手菜來吧?!比~郎君微微致意。
酒僮略微躬身,謙卑說道:“公子莫要如此客氣,在下立馬就吩咐下去,馬上為您獻(xiàn)上我聚仙樓的拿手好菜。那在下便暫時告辭了?!闭f罷,這酒僮便迅速地向后退去,離開了這處角落,走向了一樓的后方,應(yīng)該是吩咐做菜去了。
傾國看著這酒僮離去,雙手歡呼,“好哇,好哇,終于有好吃的了。人家終于能吃到好吃的了。”說著,還露出了天真無邪的笑容,月牙兒般的眼縫顯得格外迷人。
傾城和葉郎君對于這飯菜并不是多么在意,他們在意的是其他的東西。
葉郎君說,“這個地方很獨特?!?p> 傾城答,“這個酒僮也不是一般人?!?p> “我對這猴兒酒很感興趣?!?p> “我也是。”
他們的這一段對話并沒有繼續(xù)進(jìn)行下去,因為在這聚仙樓的一樓好像開始了一場盛會,那些之前等待著的人群全部露出了激動的表情,這猴兒酒的出售終于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