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現(xiàn)的這名女子,破壞了傾城之前的愜意,好好的心情又沒了幾分。
傾城看著這女子的模樣,心中不忍,喃喃說道:“多情自古空余恨,此恨綿綿無絕期。長公主殿下,您這樣又是何必呢?”傾城無奈搖頭,微微嘆息。
這名女子,不是別人,正式昨晚宴會之上被柳望川拒婚的紫邪情。紫邪情喜歡柳望川,這在長安城中早就不是秘密,當初的慕容仙本和柳望川青梅竹馬,人人稱之神仙天眷,可是最終依舊是天各一邊,有緣無分。
紫邪情也算和柳望川自小相識,年幼時的她便被柳望川的詩情才藝所折服,心中早早深了愛意,可卻無奈她是公主,只能待在宮中,無緣和柳望川日日相伴。這份情意,一直存在在她的心底;這份愛,在她的心中有了十多年。
慕容仙做了皇后,成為了紫邪情的嫂子,她本以為有了機會,能夠和柳望川雙宿雙飛,可是,一個醉傾城的出現(xiàn)讓她和柳望川之間的距離又拉開了幾分。昨夜里,柳望川終于放手了對慕容仙的執(zhí)念,讓她好心歡喜,皇兄的做媒更令她開心不已,但是最終的結局卻讓她傷透了心。雖然是柳望川的父親開口拒絕了這段婚事,但她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醉傾城的出現(xiàn),如果沒有醉傾城的出現(xiàn),那么,柳望川一定會答應和自己的這樁婚事的,自己也就能夠和柳望川雙宿雙飛,直到永遠。
所以,她恨醉傾城。昨夜,她以淚洗面,一夜都未入眠,腦子里想的都是柳望川,她固執(zhí)地認為,這一切的發(fā)生都是因為醉傾城的出現(xiàn),是醉傾城讓她和柳望川越來越遠。她恨醉傾城,是醉傾城讓自己如此痛苦;她愛柳望川,可柳望川拒絕了自己。
一夜未眠,她腦中有了一個信念:不惜一切代價,都要得到柳望川。然而,這一切在她看來,阻攔自己的和自己最大的敵人,就是醉傾城。在她的心中,萌生了恨意,她不想讓傾城好過。
清晨,在皇宮中,她在暗處默默目睹了傾城飛走的一幕,雖然驚愕但也不至于太過驚訝,因為這個皇朝本就以道教為國教,十大家族都有一些修仙問道的門路,都會一些所謂仙人的法術,飛,并不稀奇,那只能證明醉傾城絕非一般凡界的人罷了。
看著傾城默默飛走的方向,紫邪情悄悄地跟了上去,看見了傾城站立在明月樓前,看見了傾城和那些商販們淺淺點頭招呼,看見了傾城享受這鏡湖邊的靜謐。這一切,讓傾城似乎有了一絲愜意,雖然看不到傾城的臉色究竟如何,可這紫邪情明顯感受到了傾城很平靜、很安逸,和之前滿是怒氣的反應完全不同,她不喜歡看著傾城享受這一切,所以她走了出來,打斷了傾城的享受,令傾城眉間露出了一絲不喜。
紅腫的雙眼,滿是恨意地盯著傾城,紫邪情幾乎是怒吼一般,“為什么你會出現(xiàn)?為什么?為什么?”
輕嘆一聲,傾城說道:“這世間的一切都是冥冥注定,不是我不來就不會發(fā)生,也不是我來了就一定發(fā)生。凡事都有著規(guī)律,我決定不了這個,甚至我連自己都救不了。”
“冥冥注定?我才不信,為什么你會出現(xiàn)在長安?為什么你三番四次地去找柳望川?不要告訴我,這也是命中注定?!弊闲扒榭拗f道,看著傾城的眼神更兇狠了幾分。
“這個,恕我不能告訴你,我只能告訴你的是,緣分不可強求,對于一段不可能的事情不要太過執(zhí)著,否則,最終受傷的只會是你自己?!眱A城說得很平淡,說得很誠懇。
但是發(fā)怒的紅顏卻沒有心思傾聽,不知從何處取出的,紫邪情的手中竟然出現(xiàn)了一把長劍,劍出劍鞘的聲音異常清脆,寒光落在了傾城的眼睛之上。
手持一把三尺長劍,紫邪情劍指傾城,湖面上吹來的清風讓她秀發(fā)飄飄,頗有一股女俠的味道,不過此刻,女俠一詞用在這里好像不怎么合適。
看著紫邪情劍指自己,傾城絲毫不為之所動,在她看來,紫邪情想殺自己,不過是個笑話罷了,自己是那般容易被殺的嗎?
靜靜地看著這紫邪情,傾城沒有言語,面紗下的紅唇輕抿,雙眸清澈明凈,嘴角處微微流露一絲笑意。
長劍又近了傾城的身體幾分,距離傾城的脖頸不過只差了一拳的距離,劍尖的寒芒在傾城精致的下巴下閃爍。清晨本就有著一絲涼意,這一刻的寒光劍影讓空氣的溫度再次降低了幾分,紫邪情的目光里多了幾分兇狠,傾城的眼里卻是有了幾分輕蔑,二人的心思不同,但在這一刻卻同時出現(xiàn)在了這里。
紫邪情手中長劍直指傾城,冷言:“你給我離開望川哥哥,不然我今日就殺了你。”這句話說起來是這么的惡毒,可在傾城聽起來,這只是一個笑話罷了。
“我要是不答應你呢?”傾城淡淡說道。
聽到此話的紫邪情又將劍尖靠近了傾城的脖頸,碰觸到了傾城的面紗,“你要是不答應,我真的會殺你?!?p> “哦,是嗎?我可不信你會殺了我?而且你又有能力殺了我嗎?”佳人緩緩說道。用手指撥開了這紫邪情的劍尖,“紫姑娘,你這樣又是何必呢?”
慢慢放下了手中的長劍,紫邪情本就紅腫的眼眸又落下了一滴滴的清淚,面容更顯憔悴,仿若沒了力氣一般,無奈地坐在了地上,低低地啜泣,秀發(fā)也散亂了幾分。
看著紫邪情這幅模樣,傾城于心不忍,可她也知道自己無能為力,自己是不會離開柳望川的,自己已經(jīng)等候了柳望川九百多年,如今已經(jīng)尋到,又怎能就這樣匆匆離去,所以,她不會離開柳望川,她只能同情紫邪情。
靜靜地轉過身去,看著身后這平靜的湖面,傾城默默地問了一句:“紫姑娘,你剛才所說這座湖泊是叫鏡湖嗎?”
哭泣中的紫邪情聽到了傾城的話語,微微一愣,不解傾城究竟是何意,輕輕地答了一生“嗯”然后繼續(xù)低聲啜泣。
“鏡湖,真是一個好名字。平平如鏡,明亮見底,無論是看自己,還是看水中的魚兒,一切都是如此清晰?!湎寂c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诲e不錯。”傾城贊嘆道。
這時,那低聲啜泣的紫邪情也沒了動靜,默默地坐在地上,眼角的淚痕還未晾干,雙眸里全是迷茫的神色。
傾城回過了頭,面紗下的她輕聲嘆息,邁著蓮步靠近著這紫邪情,伸出雙手拉起了這紫邪情。
紫邪情癡癡地看著她,不知道傾城是什么意思,但是并沒有任何言語,就這樣等待著接下來一切的發(fā)生。
紫邪情的雙眸望著醉傾城,醉傾城的目光也看向著紫邪情的眼睛,二位佳人的四目相視,都好似有著千言萬語。
“紫姑娘,你其實不必如此的。喜歡一個人并沒有什么錯誤,可是痛苦的事情是,你喜歡那個人,但那個人卻不喜歡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不,我不明白,這一切都是因為你的出現(xiàn)才變成了這樣。如果半路上沒有你的出現(xiàn),我肯定早就和望川哥哥成親,永遠的在一起了。”紫邪情吼道,眼里又有了幾滴晶瑩。
傾城微微嘆息,“你還是不懂,冥冥中一切都自有注定,緣分更是早有上天安排,你的今生只能和柳望川是有緣無分。你若是能夠早早走出柳望川的陰影,定然會有一個好的姻緣的,有何必死守在柳望川身上呢?”
“冥冥中一切都注定?都注定什么了?我才不信,我只知道姻緣要靠自己努力爭取,遇見自己喜歡的人就絕對不要放棄。我一定會得到望川哥哥的心的。”
“是嗎?難道昨晚的一切還不夠明顯嗎?柳望川喜歡的根本不是你?!?p> “嗯,他現(xiàn)在只是被你迷糊了,我會讓他清醒,讓望川哥哥愛上我的?!?p> 聽到此言,傾城搖了搖頭,“唉,你還是沒有搞懂。柳望川他根本不喜歡你,你又何必強求呢?而且我也不知道柳望川是不是喜歡我,所以,你沒必要糾纏我?!闭f罷,傾城收回了扶住這紫邪情的雙手,轉身便欲離開這里。
可就在剛剛轉身那一剎那,紫邪情問了一句,“難道你不喜歡柳望川?如果你不喜歡柳望川,你就大聲說出來呀。以后也不要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你敢問自己的心,說出你不喜歡柳望川嗎?”
傾城愣了一下,停下了邁向前方的腳步,對于這個問題,她沒有回答,但是答案一直在她心里,柳望川的容貌在她的心里已經(jīng)刻印了九百多年,她對柳望川的那份情也已經(jīng)有了九百多年。
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傾城加快了離去的腳步,她不想告訴紫邪情這個問題的答案,因為她覺得根本沒必要,紫邪情認定了自己是喜歡柳望川的,而事實也正是這樣的。傾城知道,從今天開始,或許自己以后在這長安城中的生活就不再會那般安逸了,紫邪情一定會為了得到柳望川而不讓自己好過的。這一切,她預見到了,但她都不在乎,也不想理會,只要紫邪情不觸犯她的底線就好。
在她心里,其實還是現(xiàn)在柳望川對于自己的態(tài)度,她,真的已經(jīng)開始喜歡自己了嗎?如果真是這樣,那一切便是極好的。只要有他相伴,一切的風雨苦難都會變成甜的。
傾城走了,向著清樓去了。
在這鏡湖畔,一名臉帶淚痕的女子癡癡地望著湖面,久久地矗立,直至眼中多了份堅定的神色,口中喃喃:“醉傾城,我是不會就這樣輸給你的。望川哥哥注定是我的。”
語落,轉身離去,眉宇間多了一絲狠辣,紫邪情已經(jīng)開始蛻變。
長安城注定不會風平浪靜,這里永遠是見證和創(chuàng)造歷史的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