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山
凝荷抬起眸來,望向前側(cè)負(fù)手而立的郎君皺著眉嘴巴一張一合說這些什么,她有些暈暈乎乎,完全沒聽清郎君說的是什么
水珠隨著她的發(fā)絲滑落至鎖骨處,夜晚的風(fēng)吹的颯爽,撲向緊貼著她肌膚的綠紗,冷氣灌入她的胸膛,她倦著身子,貼住雙膝。
陸知行冷著眼盯著她,女郎卻半點反應(yīng)也沒有,他有些詫異,蹙著眉湊近了些
余凝荷渾身都在顫抖,身子瑟縮起來,表情一瞇,捂著鼻子連著打了三個噴嚏。靜謐的西廂被這三聲噴嚏打碎,陸知行下意識忙往身后一退,一臉嫌棄的看著縮在地下的女郎
她的小臉完全趴在了膝蓋上,整個頭都埋了進(jìn)去,陸知行目光倏地投向她,湊近語氣冷淡:“別趴著了?!?p> 回應(yīng)他的只有蟬的鳴叫,他試探的戳了戳女郎的香肩,誰知輕輕一碰,她卻如同散了架一般,身子如散沙般往后一倒
陸知行微怔,睨了地上人一眼:“還訛人了?”
空氣沉默了一會兒,他目光露訝,半打量了躺在地上的女郎,女郎渾身濕透,風(fēng)吹過,吹的他也漸漸覺得有寒,他猛的一下才想起剛剛落水之事,半跪于地抱起女郎
見懷里的人宛如一塊冰塊,嘴唇發(fā)白,渾身僵冷。他冷淡的眸子閃過了一絲慌亂,抱起女郎,凝思了兩秒,抱回就近自己閣中。
*
’尋音‘
陸知行將女郎抱了回來,自己換了身干爽舒適的衣裳后,看著榻上縮成一團(tuán)的女郎,沒忍住皺眉
從他的角度看,女郎纖長的頸暴露在他面前,再往下看就是她胸前的豐盈同纖細(xì)的腰肢,她的發(fā)絲也干了些,不似方才般貼在面頰上,湊近聞了聞還能聞見她身上的橘皂香,沁人心脾
她睡著的樣子溫順乖巧,不同于平常的平和巧色,這更像褪了防備之后的模樣,他有些柔軟起來。今日同齊王討完要事,正打算回尋音,就望見在湖岸焦急的女郎,雖然他搞不懂為什么半夜她會出現(xiàn)在西廂,也不明白為何故意落水,今日在宴席上同陸妤柔的態(tài)度又真誠的懇,全然不似貴女們傳言的心機(jī)深沉
想到這他頓了頓,眸子幽深了些,隨著女郎自語:“你的目的是什么?”
“唔..渴,..水...”,榻上人微展,呢喃的語氣中帶著些許委屈嘟囔,
陸知行一怔,見她有了反應(yīng),將桌上的玉杯往榻上一端,坐在邊緣扶起凝荷,他心里一驚,訝她的身體竟如此之燙
他目光落在凝荷身上,只見她的面色緋紅,全然不似剛剛的白無血色,倒是像晚霞一般帶著脖子一起被浸染的紅粉
他黑眸幽深盯著她,女郎長睫濃長打下一片陰影,巧鼻微翹,櫻唇緊閉,他生硬的將玉杯送到凝荷唇前,可她卻緊閉雙唇,滴水不入
陸知行嘗試了幾次,都徒勞無用,他抿唇,皺起眉來,這女郎真是昏迷了也那么難伺候!
他拍了拍她的臉頰,誰知女郎反而側(cè)過臉來,以一直面著他胸膛的角度,皺著眉頭睡的倒是很死
陸知行簡直要翻白眼了,有些耐不住,直接將凝荷的臉往外一掰,掐著她的臉把櫻唇打開,將玉杯的水緩緩送入她口中
他松了口氣,喂女人喝東西真難!
“冷...唔”懷里的女郎像小貓般軟綿,嗓音微啞,聲音委屈又帶著撒嬌迷迷糊糊
陸知行傾下臉,用手輕輕覆蓋在她滾燙的額前,眼神隨意掃過她身上還帶著水的衣群,眸中神色又幽深了些
他的指尖輕觸碰女郎衣袖,隨后如觸電般后退,懷中的女郎瞬間哐鐺一聲狠狠落回塌上,他這才發(fā)覺自己反應(yīng)過度了,立在床邊掃向她的表情有些理虧,隨后匆匆拂袖離去,半響尋來熱帕,輕輕拭擦了女郎額前薄汗
余凝荷意識渾濁,只覺得做了一個夢,夢回現(xiàn)實,她走在路上突然被籃球砸到頭一般,頭嗡嗡作響,又突然整個人如云端般懸空,一來一回晃的她想吐,可偏偏渾身又冷的慌,無力睜不開眼看清楚這般折騰她的人是何人
陸妤柔一開門就見氣質(zhì)清冽的郎君立在門外黑著臉,懷里還抱著個女郎,沒來得及一驚,就被冷瞥了一眼,趕緊將他迎了進(jìn)來。
床榻上的女郎眉心緊鎖,緊咬雙唇看得出她神色十分掙扎,陸妤柔一時之間以為自己看錯了,扭過頭不敢置信:“表哥,這么晚了長凝為何還在府里...”還濕身了...被你抱著!
陸知行眼神微動:“此事說來話長,你和她皆為女子,有些事做起來比我方便”
陸妤柔秒懂他的言下之意,他長睫微垂,望著床上那一小小身影補(bǔ)充:“她似乎燒了”
陸妤柔扭頭一瞥,唔了一下:“行了,放心吧表哥,我自會照顧好她”
她看著步伐仍然沒有一絲一動的郎君,輕咳:“表哥,我現(xiàn)在要給郡主換身干爽的衣裳了。”
陸知行一愣,目光一移隨意掃向窗外,嗯了一聲:“我且差人去聯(lián)系郡主府的人”
陸妤柔看著匆匆離去的郎君,頓時覺得她這位表哥反應(yīng)有些奇怪,似乎還望見了他耳根子通紅了起來
一轉(zhuǎn)身,對著床上倩影眉一皺,十分不情愿道:“你這可欠我一份大人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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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凝荷眼前一片灰蒙蒙,只覺得自己獨步走在無止盡的路上,突然閃過一道白光,一道熟悉而稚嫩的聲音又一次響起:“咳咳,宿主我來晚了?!?p> 余凝荷這才感應(yīng)到它,想到它說好的遇到危險會出現(xiàn)保護(hù)自己,關(guān)鍵時候它卻無影無蹤,都快溺死了都沒出現(xiàn)就越來越氣,她冷勾起唇:“原來我還有系統(tǒng)啊,你是網(wǎng)絡(luò)延遲還是路上堵車了?”
系統(tǒng)有些心虛:“人家都說了人家還在實習(xí)期了”
余凝荷差點沒背過氣來:“我剛剛差點死湖里了,你不是說遇到危險你會來救我的嗎!”
系統(tǒng)有些委屈上了:“可是宿主你也沒有呼叫我呀”
余凝荷深吸一口氣,冷靜下來:“你的編號是多少來著?”
“0816~”它歡快回答,反問:“宿主問這個干嘛呀”
“出去后我要投訴你!給差評!”余凝荷咬著牙怒道:“讓你轉(zhuǎn)不了正!”
系統(tǒng)“啊”了一聲,幽怨道:“沒想到宿主居然是如此狼心狗肺之人,奴家終究是錯付了”
余凝荷扶額,有些無奈:“你還挺戲精,電視劇看多了吧別演了”
她切入正題,正色直言:“為何今日我明明避開了原故事線,而俞柔還是會落水?怎么這個壞人還是要我來當(dāng)?”
系統(tǒng)終于想起什么了:“稟告宿主,您所改變的只是故事線中的小小細(xì)節(jié)而已,這個故事的整體是因此不會而被撬動的”
它接著說:“而您穿的角色也只不過是戲份不多的女配角而已,長凝的作用更多的是為了推動故事發(fā)展而存在的”
余凝荷眉頭都快擰成麻花狀了,她切聲問:“那我能怎么辦?”
“不能改變的話,那我不是死路一條?”她一想到長凝的下場,心里就一陣涼
系統(tǒng)擺擺頭,聲音做老態(tài)樣:“年輕人還是自求多福吧”
余凝荷黑下臉,威脅:“如果有人不想轉(zhuǎn)正的話,我倒也不介意幫它一把”
系統(tǒng)滿臉不可置信:“你!嗚嗚嗚嗚威脅人家”
余凝荷差點一口血噴出來,它微微正經(jīng)起來:“倒也不是沒有解決的方法,待我去查查考試必背就知道了”
余凝荷:....
沉默了半響,系統(tǒng)歡喜的聲音再度響起:“宿主!!你有救了!你有救了!”
它重復(fù)的聲音讓余凝荷覺得自己像一個患病多年的人一般,連帶著她都有些興奮起來,系統(tǒng)專心念道:“第二百九十三條,如若宿主想改變原故事線,需從打亂一切原線,重新洗牌。”
它頓了頓:“或者隱護(hù)于他人”
余凝荷聽的云里霧里:“能翻譯一下嗎?”
系統(tǒng):“簡單來說,就是要么你就從主角身上改變故事線,搶了男女主其中之一,或者一直找人替罪,將原故事線作妖戲份交給他人”
余凝荷蹙眉:“男主是女主的,不能搶”她可是女主親媽啊!哪里有人和女兒搶男人的。
“找替罪羊也太過分了”還要一直算計別人,多累啊
凝荷忙追問:“再要么呢?”
宿主:“再要么,你找一個靠山”
“靠山?”凝荷疑惑
系統(tǒng)應(yīng):“是的,尋得可靠靠山,必能護(hù)你一世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