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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廢話

第四十三章 沈亦云,我腿疼。

少廢話 支子州 2003 2020-06-19 19:00:00

  畢業(yè)時我如愿考上黃鈺的學(xué)校,我腦子一熱居然打電話給黃鈺報喜,“師兄,我考上了!等你回來講座!”

  黃鈺笑笑,聲音溫潤,“好,恭喜啊,小學(xué)妹?!?p>  “我也算您骨灰粉了,一路追到A市?!?p>  黃鈺樂呵呵的,“骨灰粉我有的是,倒還真不缺您這一捧,吹吹就散了,又小又輕的?!?p>  我摳著窗戶板,對他輕快的語氣不滿,“說的我跟骨質(zhì)疏松一樣。”

  我已經(jīng)一年半沒見過我家人了,從那次和媽媽談崩后甚至都不怎么打電話。

  我重新理了頭發(fā),仍然是短的見頭皮的短寸,收拾利落了想回家看看。

  我媽開的門,看見我明顯一愣,但我見到她很快紅了的眼眶,她默然把門拉開讓我進去。

  “老許,姑娘回來了。”我媽側(cè)了側(cè)身朝里喊,“快別玩兒了,下樓買點菜?!?p>  我爸樂顛顛的扔了手機跑來,斗地主的音樂都沒關(guān),咋咋唬還挺愉快。

  他跑我面前愣了半天,上手來摸摸我的腦袋,“你這一年沒見…是失戀了嗎?”

  我踮腳抱抱老許,“沒呢,我心已獻給太陽?!?p>  老許在我圓乎乎的腦袋上摩挲好幾圈兒,“姑娘,你這明年回來你不會出家了吧。”

  我媽也擔(dān)心的看著我,“現(xiàn)在和尚學(xué)歷都挺高的…你不會也想往這方面發(fā)展吧?”

  ……

  老許的手藝向來是我欣賞的,煎炸鮮香,他手到擒來。

  他看著我有些難過,這一年他想我想的厲害,背地里和我媽吵了不少架,這些我都知道。

  家里人不讓我回來我也知道,但我一輩子不回家嗎?

  我拉著我媽的手在沙發(fā)上坐下,輕輕摳摸她的長指甲,“媽…和我去A市吧。”

  我頓了頓,接著說,“我們在A市定居?!?p>  我媽沉默好久,我走前也沒能給我個答案。

  她居然也沒留我過夜,我心煩意亂的突然想抽根煙。

  我在樓下煙酒店買了包煙在手里拋著玩,邊上有棵巨大的樹,枝繁葉茂的活了幾百年,我瞇著眼睛看樹底下的一大片陰涼,跑去想乘涼。

  我心不在焉的跨臺階,向來低估了鞋子的厚度,一時沒留意腳沒抬起來,人就摔了下去。

  摔下去的時候小腿骨一陣刺痛,我仿佛看見了星星…和沈亦云。

  沈亦云雙手插口袋里,帽子壓的很低緩步走來,他在我面前站了好久才認出我來,眼里因6月的光折射出不可思議的亮度,“剪頭發(fā)了。”

  “嗯。”我眨眨眼睛看他,還挺真實的,有影子。

  他沒有扶我起來的意思,我也就沒急著起來,翻身坐在臺階上手背撐著額頭看他,清瘦清瘦的,短袖外的手臂膚色白的冷淡,青筋若隱若現(xiàn),我總懷疑他體虛。

  沈亦云蹲下身來把我摔出去的煙撿了遞給我,“你抽煙?”

  我悶聲“嗯”了聲,胡亂的撕香煙殼子外的塑料,眉擰成川字。

  他在我旁邊蹲著有了一團投影,沈亦云靜了會兒站起來低低地說,“你沒事,我就先走了?!?p>  他聲音涼,聽起來像融化的冰水,此刻卻像燒著了我的神經(jīng)。

  我松了手里的煙拽住他的手,“沈亦云?!?p>  6月底已經(jīng)熱的讓人頭腦不清醒,我拽緊了他的手,他手不像一年前那般冷,手背薄薄一層,骨節(jié)硌的慌。

  他愣著低頭來看我。

  我悶聲說,“你騙我?!?p>  我聲音都啞了,“你說你夏天不穿衣服的?!?p>  他嘴角翹起來愉快的小弧度,反捏著我的腕骨用力把我拉起來,“還記得呢?!?p>  塑料被拆開后,盒子掉在地上摔了個口子露出里面一排整齊的煙。我低頭掃了一眼怔怔的說,“沈亦云,我腿疼。”

  沈亦云眼皮垂下去看我的腿,嘆了口氣說,“你是不是小腦發(fā)育不完全?”

  他蹲下去把我的褲腿一圈圈卷上去,留神沒碰著我皮肉,“你怎么總摔跤?”

  我沉默著看他弓起的背,線條流暢,很漂亮的脊柱骨。視線在他身上肆無忌憚舔過,黏在他脖子上不肯下來,白白一截,纖長漂亮。

  看得仔細沒注意沈亦云手快速在我痛處一按,一陣脹痛由著神經(jīng)中樞傳過來,我只覺得整個人都麻了。

  “嘶?!蔽彝吹牟[起眼睛,“你干嘛?”

  下意識低頭去看我的腿,皮倒是沒破,腫了好大一塊。

  “我看看你疼不疼?!彼Γ焓钟衷谖夷[的附近用了些力往下按。

  “……”我疼的眼角都濕潤了,把腿從他手里抽回來退了一小步,彎下腰來虛護著小腿骨,“我自己來我自己來?!?p>  腫了好大一片兒呢,他居然下得去手,我越看越覺得痛,輕輕呼氣吹了吹,指尖愛憐地在他摁過的地方蹭了蹭緩?fù)础?p>  怕他又要走,我小心把褲腿放下來就粘著他問,“你為什么在這里?”

  “我住這里,這里房租便宜?!?p>  我靜了一會,把掉的有些遠的香煙撈回來,“來我家吧,我給你一樣的價格,你給我喂幾個月阿嬌?!?p>  見他彎唇想拒絕,我又說,“我要去A市了,阿嬌帶不上高鐵。”

  “我九月開學(xué)就走?!?p>  我一連脆生生說了一串,眼睛直勾勾盯著他的表情,他要敢說不我就撲上去撕碎他的皮肉。

  好在他笑笑,眼睛里亮晶晶的,“好?!?p>  末了忍不住又笑,沈亦云就蹲著的姿勢伸手在我腦袋上揉了一把,“你是真的沒什么朋友吧?”

  我搖頭,說起來也是,我大可以把阿嬌扔給老許,也可以拜托寧霽,但我就是心里執(zhí)拗著想讓他來,瞪著他面露兇狠,“你欠我的?!?p>  因為我曾經(jīng)收留他大半個月,因為我受他連累被黃毛占便宜,因為我對黃毛做的事情對他也不是好處,因為我氣不過他說再見就再見總想要和我撇清關(guān)系的德行。

  所有人見到我光禿禿的腦袋都想薅兩把,尤其是女生的頭發(fā)又細又軟,剪了板寸后不算扎手還毛茸茸的。

  但他手掌干燥溫暖,我覺得腦袋有些癢。

支子州

談個不算戀愛的曖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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