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分最終定格在二十分的差距,陳侯爾搖搖頭,一波三折艱難取勝的西營隊讓他并不滿意。
兩邊各有損傷,比賽后半程,兩隊各憑一口氣堅持,不得不說一開始投入十分精神的比賽,強度讓雙方幾乎崩潰,單單受傷的球員多達十多人。
蕭摩柯如受傷的牛犢悶悶不樂,陳侯爾不以為意,少年人爭強好勝是好事。
“小蕭,以后好好跟著二爺混,爭取兩年內(nèi)贏了慧通。”喜得猛將剛好湊成左右護衛(wèi),陳侯爾覺得并不比李二的左右門神差了。
陳侯爾口中哼著不知名小調(diào),打西營軍隊伍前走過,審視的目光檢閱著這支新勝之師。
“很滿意嗎?贏了很了不起嗎?規(guī)則比人熟悉,經(jīng)驗比人多,比賽強度比人適應,打成這副鬼樣子很光榮嗎?”
沒人敢迎著陳侯爾的目光,此刻終于發(fā)現(xiàn)假齊王也有威嚴的一面。
老虎總在合適的時候露出他的獠牙,西營兵原本受惠于侯二極多,衡陽之行已經(jīng)奠定唯齊王馬首是瞻的局面,積威日盛,侯十三不過是個尸位素餐名義上的主將。
第二天,陳侯爾將馮寶一行送走,整片灨石瞬間冷清下來。
來時的那艘寶船重新回到陳侯爾手中,原來大搖大擺放在贛江邊然后消失得無影無蹤的寶船,當時讓陳侯爾一度感慨世風日下,原來是被冼夫人族人順手牽羊。
沒過多久,侯安都將比賽的彩頭送到西營軍的營中,全都被陳侯爾分到將士頭上。
侯安都同時送來一個消息,聽取諸多將領的建議后,陳霸先決定在五日后攻打新淦城中的李仕遷主力部隊。
對于拿下新淦城,侯安都等驍將群策群力,陳侯爾也提出一個自認為十分靠譜的計策。
以自身為誘餌,拿著丞相侯景的鈞旨入新淦城,陳侯爾替侯景招降陳霸先,自然帶著可以辯識身份的信物。
如果以侯景信物進入新淦城,說不好就能和城外的陳霸先完美里應外合。
不過計劃雖然完美,還是被陳霸先一口拒絕,雖然按著陳侯爾的計策拿下李仕遷是十拿九穩(wěn),但是這等大規(guī)模的軍事行動,肯定瞞不過侯景的耳目。
陳侯爾背叛侯景的行為會早早暴露,在回建康城就跟送死無異,同時建康城里的章要兒母子就很危險,誰能保證侯景會不會殺人泄憤。
見陳霸先一口拒絕自己的提議,陳侯爾連忙止住危險的想法,他何嘗愿意讓桃花陷入危境,一番忠心耿耿的投名狀不過是他的欲擒故縱之計。
水路并進開赴新淦城,陳霸先拒絕義子的妙計,那么只能強攻,或許只能借住黑火藥的出其不意。
十日后逼進新淦城,陳侯爾率領西營兵隱匿在陳家軍中,作為千船的其中一艘。
強弩無數(shù)千船蔽空,贛江水流為之一緩,陳家軍過交州始興等地,連翻大捷,吸納投靠的鄉(xiāng)兵降將無數(shù),陳家軍軍威之盛可見一斑。
陳侯爾說來起兵日久,這一世醒來后,跟著侯景自壽陽起兵,以侯景八千兵的底子,本來應該碰到惡戰(zhàn)險境無數(shù)的。
然而世事就是那么荒唐,一路收城收的手軟,最后運氣爆表輕松過江,至于最后向點樣子的兵圍建康,庾信朱雀門前丟甘蔗倉皇逃竄,蕭正德開城投降,雖然后來慘烈的臺城之圍他因為不在場所以沒見過。
這次陳家軍攻金淦是陳侯爾兩世見過最壯觀的軍事對壘,場面宏壯人山人海。
金淦小城被圍的水泄不通,李仕遷沒料到陳霸先會這樣不管不顧,難道不知道弓鳥盡走狗烹嗎?
李仕遷以逸待勞逮著陳家軍立足未穩(wěn)的良機,也是水路并進展開猛攻。
可惜陳霸先這一次讓他徹底失算,當李仕遷的水軍逼近陳家軍時,無數(shù)火箭射向李仕遷軍。
李仕遷手下也不缺乏猛將,都是坦然看著陳家軍的表演,想逆風火攻,這算什么操蛋玩笑,李仕遷水軍將士笑的前俯后仰。
然而笑過才沒幾息時間,賊眾面色瞬息變得驚恐,間雜火箭射過來的黑乎乎的小球,沒人說的上是什么玩意,但也沒人將這些丑疙瘩當一回事。
那些毫不起眼的丑疙瘩,數(shù)量并不多,一通攢射不過夾雜數(shù)個小黑球,能濟什么事?
小黑球確實很丑,后頭拖著一條長長的閃光小尾巴,像小蝌蚪找媽媽。
小黑球一但接觸船體,紛紛爆出讓人驚佈的巨響,巨型樓船炸出一個個口子,如裸露的皮膚開始糜爛一樣,雖然很細微但是很致命。
糜爛伴隨著火光沖天,將李仕遷一方將士的肝膽撕裂成粉碎。
李仕遷一方開始出現(xiàn)沉船,南方多善于鳧水的兵士,躲入水中也逃不過厄運,一浪一浪的爆炸掀翻水中魚類,連同那些鳧水的兵士。
紀律開始崩塌,結(jié)果就是無數(shù)的幸存者開始不顧軍令的竄逃,前軍變成后軍,開始擠壓后方的帥帳。
李仕遷哀嘆一聲晦氣,由親兵護著開始有秩序的退入金淦城。
水戰(zhàn)極其自然的演變成圍城,陳家軍的軍事素養(yǎng)在這一刻得到充分體現(xiàn),這就是陳侯爾感慨的紀律的力量。
圍城并不急迫,損兵折將后的李仕遷再度龜縮進金淦城,已經(jīng)和一天前的形勢大變樣。
如今的李仕遷恐怕沒了半點心氣,在城中苦熬日子,說到底已經(jīng)是慘淡的板上魚肉。
李仕遷龜縮進金淦城后,贛江一通無阻,勝負已經(jīng)抵定,陳侯爾沒必要看明白陳霸先戲耍李仕遷的作為。
所以在金淦城圍城這一天,陳侯爾帶著西營兵告辭陳霸先開始北上入京的行程,這一天離過年還有兩個月時間,用杏花換算成太陽厲的算法,即將來到的新年是551年。
盤算這一趟得失,最大的收獲自然是得以依托在陳家門下,那條若隱若現(xiàn)的生路越發(fā)清晰起來。
對西營兵的掌控力變得空前安穩(wěn),這也是陳侯爾此次另一個極大收獲。
能收服蕭摩柯這尊守門神也是這次陳侯爾萬分滿意的地方,他不需要決策的軍師,但沖鋒陷陣如蕭摩柯和慧通之輩,還是多多益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