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依口氣里沒有一絲的慌亂,可見是有些本事的,兩個男人一愣,隨即就嘲笑開了:“哼,我們家主人也是你相見就見的嗎,不知好歹!”
蘇清依不慌不忙地回答道:“你們的主人既然交代了不讓你們動我,就是留著我有用的,我想,如果你們告訴他,我已經(jīng)醒了,他會愿意來見我的。”
門外的男人都猶豫了一下,隨即,蘇清依就聽到了腳步聲,她松了口氣,哎,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畢竟是個弱女子,不像從前,有無緣和霄睿保護(hù)她,她總是天不怕地不怕地欺負(fù)別人。
到現(xiàn)在,倒是要被一群來歷不明的陌生人人欺負(fù)了,山不轉(zhuǎn)水轉(zhuǎn)啊,人,真的不能做壞事啊。
最后悔的就是不應(yīng)該讓師從出去辦事,否則,有他在的話,絕對不可能這么輕易讓人劫走的。
屋內(nèi),檀香縈繞,因為剛剛過完年,天氣還比較冷,所以,角落里點了一個小爐子,讓人不至于瑟瑟發(fā)抖。
雖然是臨時租用的屋子,卻也是很講究的,棕色的大桌子上面放著幾本書,筆墨紙硯都有,一應(yīng)俱全。
椅子上坐著一個高大的男人,他沒什么表情地翻看著其中一本書,他神情懶散,明顯是對那本書沒什么興趣的,只是打發(fā)時間罷了。
男人的身后站著兩個年輕人,大概也就是十七八歲的樣子,模樣極為清秀,加上身材瘦弱,倒是有些像女孩子。
他們雖然只是隨從,穿著卻也極為講究,都是用的天都第一布莊柔風(fēng)布莊最高檔的布料,比不得他們主人的特制布料,卻也是很有檔次的。
他們每個人身上都有佩劍,看來武功是很好的,畢竟,可以消滅尚書府的暗衛(wèi)把尚書府的二小姐劫出來,武功不好的話,似乎就沒命了。
聽到了那個男人的報告,椅子上的主人抬起了眼睛,皺著眉頭問道:“你說她要見我”
語氣里并不是疑問,而是狐疑,這個女人醒了之后的第一件事不是哭鬧,而是要求見見這個綁架她的人。
那么,她是有什么陰謀,還是說真的從容自若地想要看一看他到底要把她怎么樣呢。
下面的男人低著頭,弓著腰,他們畢竟是下人,不能直視自己的主人的。
主人還來不及說話,他身后的一個年輕人就開口了:“咦,我可是用曼陀羅把她迷倒了,她起碼要兩個時辰之后才會醒過來,怎么還不到半個時辰就醒過來了”
旁邊的男人拍了拍他的后腦勺,不耐地鄙視他:“風(fēng)霆,不要隨便說話,小心我把你再扔到小黑屋去”
風(fēng)霆抓了抓頭,傻兮兮地說道:“我倒是不怕,無非是些蟑螂老鼠的,倒是可憐那個玉小姐了,估計,她長這么大還沒見過那么多老鼠吧,不過也怪她命不好,誰讓她那個無情無義的爹非要把她嫁到李家去啊,說什么為了女兒謀一個好親事,無非是要和李家聯(lián)手,投靠太子罷了。哼,多虧我們家主人英明,把她劫過來了,不管怎么樣,她一個女孩子被人劫走一夜,名聲肯定是保不住了。我看那個玉尚書還怎么逞能,兩個女兒都沒了名聲,我看他還有什么招數(shù)”
青川又拍了一下他的后腦勺,略帶憤怒地說道:“閉嘴,你真麻煩”
風(fēng)霆扁了扁嘴,等著主人發(fā)話,椅子上的主人沒什么表情,雖然有些對不起蘇清依,可是,她本來就不該回天都,否則也不會落得這個下場。
她一直在外云游,突然就回來了,明顯是要攀龍附鳳地給自己謀個好的未來罷了,這樣的粗俗女人,毀了就毀了吧。
況且,他不是太壞,起碼,只是用了迷藥讓她昏睡而已,沒有讓人碰她,這已經(jīng)是極好的待遇了。
他雖然對那個好看不好看的女人沒什么興趣,但是手下人畢竟都是男人,綁過來這么漂亮的女人,他們卻動不得,已經(jīng)是一種折磨了。所以,他也就沒什么愧疚之心了。
王子奪權(quán),本來就是勾心斗角,陰謀詭計,防不勝防,一個蘇清依還不夠資格讓他懺悔自己的罪行呢。
“青川,你去見見她,只要不讓她跑了,其他的要求盡量滿足她”
主人冷淡的吩咐了一句,就低著頭繼續(xù)看那本無聊的游記,青川帶著那個前來匯報的男人出去了。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的走了一會,青川來到了那個屋子前面,這是主人安排的地方,蘇清依畢竟在睡著,住什么地方都一樣,加上,他們家和他的主人是敵非友,也就沒必要善待一個俘虜了。
青川推開了門,就看到了那張比他還要從容的臉,他輕微的促起了眉頭,按理說,一個女孩子,被無緣無故地綁過來,她至少應(yīng)該有些害怕的,甚至哭哭鬧鬧的也不為過。
可是,她卻沒什么害怕的意思,她的表情就像一池波瀾不驚的湖水一樣,一絲漣漪都沒有,平淡的可以啊。
地上幾只老鼠爬來爬去,她也沒當(dāng)回事。她的身上穿的是薄薄的睡衣,只是一層輕紗,在這樣寒冷的天氣,這樣簡陋的屋子,她凍的有些瑟瑟發(fā)抖,而且,嘴唇也凍的發(fā)白。
但是她依舊淡定從容,不由得讓青川心生好感,不錯,有些骨氣啊,跟那個只會攀親結(jié)貴的玉尚書完全不一樣。
蘇清依從干草堆里站起來,走近一點,看了看那個年輕人,她上下打量了一下。
嗯,他的衣服布料很高檔,頭上的發(fā)冠也是嵌著南楚剛出土的黑珍珠的,看來,把她劫過來的這個人,真的是很有錢的,搞不好,還是個有錢又有權(quán)的,不然,一個下人何至于這個打扮。
青川看她不說話,他先開口了:“聽他們說你找我?!?p> 他的口氣也是波瀾不驚的,畢竟跟著他們家主人十幾年,主人身上的從容他學(xué)了七八成的。
蘇清依笑了笑:“小帥哥,我不是找你,我是找你們家主人?!?p> 青川一愣,她為什么一眼就看穿他不是主人了,他一直為主人出面解決問題。
很多事情,主人不能親自參與,都是他去出面的,從沒有人懷疑過他的身份??墒?,為什么一個小姑娘一眼就看出來他有問題的,她是怎么做到的。
蘇清依看到他失神,她輕笑:“首先,這個男人把你領(lǐng)進(jìn)來的時候,并沒有對你用敬語,也沒有對你行禮,也就是說,你的身份并不比他們尊貴的。而且,你的身上雖然穿著華貴,但是,你的佩劍卻很普通,也就是說,你應(yīng)該是個侍衛(wèi),而且……如果我沒猜錯,應(yīng)該就是你闖進(jìn)我們家把我劫過來的。那個曼陀羅應(yīng)該也是你用的,對吧,因為你的身上和我一樣,有曼陀羅的味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