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司琪的目光里都是憤恨,她加重了手里的力道,蘇清依,我讓你囂張,你看吧,對于我來說,你就像一只小螞蟻一樣的弱小,只要本小姐動一動手指頭,你就會一命嗚呼了。
求我啊,哭喊啊,讓我聽到你充滿恐懼的聲音,讓我聽到你歇斯底里的求救聲,讓我看到你求救的眼神,讓我看一下,剛才高高在上辱罵本小姐的女人,不過就是一個膽小如鼠的家伙。
蘇清依卻根本沒有任何的改變,只是肩膀上的傷更加的痛了,就好像有一把鋸齒在狠狠地來回切割著她的肉,她的骨,好痛!
蘇清依的冷汗再一次布滿了額頭,在裴司琪看來,那就是她害怕的表現(xiàn),她得意極了,于是加重了手里的力道,害怕吧,螻蟻,求我啊,求我放過你啊。
蘇清依卻毫不退讓地輕輕地啟開朱唇,說了兩個只有她和裴司琪才聽到的字:“蠢貨!”
裴司琪就好像突然間被陌生的人類襲擊的野豬一樣,她氣紅了眼睛,立刻就再一次用力,準(zhǔn)備就這樣送蘇清依歸西。
蘇清依覺得脖子上一陣的劇痛,她憋紅了臉,感覺自己馬上就要喘不過氣來了,她突然覺得眼前一陣的發(fā)黑,裴司琪真的是要捏死她的,陸宰相,你不管一管嗎?
一切都發(fā)生得太快了,陸宰相還以為就算裴司琪是個蠢貨,也不至于當(dāng)眾掐死蘇清依,想來蘇清依說的話確實也夠讓人生氣的,給她點教訓(xùn)也好,就當(dāng)是為蘇言調(diào)教女兒了。所以,他根本沒有插手的準(zhǔn)備,他不是習(xí)武之人,自然也看不出來,裴司琪準(zhǔn)備把蘇清依捏死。
墨毒離得太遠(yuǎn)了,他看到裴司琪準(zhǔn)備下殺手,立刻就甩開蘇晴萱,撥開前面的人群,朝著蘇清依跑過去,不要,不要,別殺她,別殺她,清依,我來救你了,清依。
可惡,好遠(yuǎn),離的好遠(yuǎn),為什么會有這么多人,讓開,讓開,別擋著我,都給我滾開。
這邊的蘇清依就要失去意識的那一刻,突然聽到了刺啦一聲,她就跌到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她用盡小時候和姐姐搶奶吃的力氣,才勉強睜開了眼睛。
九皇子的臉映了出來,在蘇清依的印象里,他都是傻里傻氣或者是單純可愛的大男孩的樣子。如今,離他這樣的近,她居然嗅到了殺氣,他的眼睛里閃著可怕的地獄的光,他是想殺了裴司琪的。
裴司琪沒想到九皇子居然出手打在她胳膊上的麻穴,并且迅速地把蘇清依抱在懷里,跳出了三步遠(yuǎn),好快的身形。
他就從自己的右手邊接近,她居然毫無察覺,太可怕了,還好這是公眾場合,不然的話,她的手現(xiàn)在根本沒辦法動,他若是真的要殺她的話,她完全沒有反抗的可能。
太可怕了,這個家伙的功夫遠(yuǎn)遠(yuǎn)在她之上,確實,皇子們都有自己專業(yè)的師父傳授文課和功夫,但是,也決計不會強成這樣,這個家伙,很可怕。
墨毒看到蘇清依安全了,他松了口氣,身后的冷汗已經(jīng)打濕了他的衣服,那一刻,他真的害怕了,雖然知道蘇清依是故意激怒裴司琪的,但是,裴司琪的愚蠢完全是出乎意料的,她居然真的敢當(dāng)眾殺害蘇家二小姐,天吶,這都是些什么人?。?p> “不好意思,我剛才看裴小姐想要捏死蘇小姐,所以就忍不住出手了,我可不想在宰相府看到再有人死。”
九皇子低頭確認(rèn)了一下蘇清依的情況,雖然渾渾噩噩的,眼睛也有些不聚光,但是意識還在。他更擔(dān)心的是她肩膀上面的傷,所以即便是多么的不該出手,他也顧不得那么多了。
他覺得,蘇清依就算是絕頂聰明,也沒辦法在剛才那么短的時間里,在她“拐彎抹角”的大腦回路里面處理那么多的信息。
她幾乎在那一瞬間就決定用自己的身體替他擋這一箭,那么,他也該同樣的不顧一切地解救她才行,不然,這便是他對不住她的。
就算是有人懷疑他們的關(guān)系,有人懷疑蘇家和他的關(guān)系,他也顧不了那么多了,有的時候像蘇清依這樣活得灑脫一些,活得簡單一些,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起碼,他不用看著對他有著特殊意義的女人死在他的面前。
裴司琪立刻恢復(fù)了理智,糟了,剛才那么做的話,就……
“就是啊,裴小姐未免也太急著殺人滅口了吧,從我來到這個現(xiàn)場,裴小姐就不顧這現(xiàn)場種種的疑點,要往我身上潑臟水,甚至在剛才,還準(zhǔn)備殺了我來讓一切石沉大海,讓我沒有為自己開口辯解的機會,您的用心可不是一句愚蠢可以掩蓋的吧!”
果不其然,蘇清依強撐著身體離開了九皇子的懷抱,九皇子就在旁邊收手站好,他害怕,害怕裴司琪再次不顧一切地沖過來要把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掐死,也害怕她倒下的時候,不是他在身后支持她。
“你……你胡說什么,我只是聽不得你剛才的話罷了,我怎么可能殺你呢?!?p> 裴司琪總覺得自己像是跳進了某個人精心設(shè)計的圈套,這個蘇清依從剛張開嘴說第一句話的時候,就句句帶刺,字字囂張,原來,她是要激怒她的。
更可怕的是,明明被掐住了脖子,明明裴司琪還有理智,不至于真的讓她一命歸西,但是,蘇清依好死不死地說了那兩個字,裴司琪本就是個暴躁的,自負(fù)的脾氣,聽了這兩個字,她馬上失去了理智。
這個女人居然懂得拿捏一個人的弱點,居然還敢把自己作為魚餌來讓裴司琪咬鉤,她真的這么天不怕,地不怕嗎?她真的這么聰明嗎?
“哎呦喂,我可是被你掐住了脖子耶,如果不是九皇子離得近,伸出了援手,大家過兩天就可以來參加我的葬禮了。哼,您真是膽大妄為啊,我覺得在您面前,宰相府的高強護衛(wèi)就像是擺設(shè)一樣”
蘇清依輕蔑地挑著眉頭瞥了陸宰相一眼,她可不是那種輕而易舉就能原諒別人無能的人。
細(xì)數(shù)一下,這個宰相真的是無能得讓人絕望啊。
在自己家的后花園,讓一個黑衣人差點射殺了九皇子,這是罪責(zé)一。
現(xiàn)在,又是在這個容易出事的后花園,居然讓不知道那個路人甲乙丙丁的殺了一個婢女,這是罪責(zé)二。
剛才,就在剛才裴司琪當(dāng)眾出手差點把她捏死離她最近的陸宰相居然無動于衷,這是罪責(zé)三,同時也是最大的罪責(zé)。
她之所以敢這么肆無忌憚地挑釁裴司琪,就是因為她覺得陸宰相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悲劇發(fā)生,結(jié)果這個陸宰相真的是讓人蠢哭了。
當(dāng)你在一上午的時間里,接二連三地碰到諸如裴司琪和陸宰相這樣的蠢貨的時候,你試試,你的感覺也絕對是絕望的,感覺老天爺在創(chuàng)造他們智商的時候,是不是中途去廁所了,導(dǎo)致這兩個家伙腦子都不太靈光。
蘇清依自然知道,就算是有能力阻止,陸宰相也是有懈怠的,畢竟,蘇清依被裴司琪當(dāng)眾捏死,他不僅可以把這叫莫名其妙的兇殺案解決,還可以把當(dāng)眾挑釁陸心儀的蠢貨解決,可謂是一石二鳥。
想到這里,蘇清依突然覺得,當(dāng)初相信他不會袖手旁觀的她才是真正的愚蠢。
陸宰相自然知道蘇清依是在諷刺他,可是,他不是裴司琪,只是個小丫頭含沙射影的諷刺,他還受得住。
看他沒有說什么反駁,蘇清依覺得格外的沒意思,所以,也不再搭理那個討厭的家伙。
“蘇清依,你別血口噴人,本小姐就是看不慣你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但是,本小姐不會蠢到當(dāng)眾殺人?!?p> 裴司琪雖然是找回了理智,但是蘇清依說話句句帶刺,真是讓人遏制不住心中的怒氣。
“哼,你蠢不蠢在座的只要是不瞎的都看得出來。我們來說一下這件事情的疑點,第一,這個婢女是臨時受您的托付,來后院討花,那我怎么這么巧地恰好能把握好時機尾隨她來這里殺人。第二,我既然要殺人,為什么非要用這個能表明身份的簪子,我隨便在路邊撿起一塊石頭就能砸死她吧!第三,這個婢女死的時候完全沒有任何的反抗,說明她是瞬間斃命的,清依可是一個剛剛差點被掐死的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這樣一擊致命的事情,應(yīng)該是裴小姐這樣的高手才能做到的吧!裴小姐真是狠心,為了陷害我,居然把自己的婢女殺死在宰相府,如此果決狠毒,真是聞所未聞”
蘇清依說話的時候,雖然已經(jīng)沒了任何的力氣,但是,這話里話外都是諷刺,苦苦聽得讓人如坐針氈。
裴司琪瞠目結(jié)舌,這個女人居然直接把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跟她剛才用的招數(shù)一樣,她剛才就看了一下這個簪子,就硬說蘇清依是兇手,而如今,蘇清依不過是憑著剛才差點被裴司琪捏死的事件和這個婢女被殺案的幾個疑點,就硬說裴司琪才是真兇,不知道為什么,一件漏洞百出的兇殺案,反倒是變成了讓她們相互潑臟水的一個由頭,真的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