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依,我會為你開疆拓土,為你保駕護(hù)航,為你擋雨遮陽,為你……
這世界有些東西太奢侈了,比如說長相廝守,比如??菔癄€,所有的真心實(shí)意都抵不過歲月的啃噬與磨礪。
有些愛情漸行漸遠(yuǎn),用一句“愛的不夠深”便可以草草了事。
想來,當(dāng)初張生引得官兵救鶯鶯的時候,他是愛的,若是真的愛的不夠深,何以這樣與天下為敵呢!可惜還是被歲月磨平了這份愛意。
有時候不是當(dāng)事人愿不愿意長久,而是老天爺肯不肯放過一馬。
歲月就是這樣的殘忍,所以,別求那么多,這一句“我愿意”便足矣。
“嗯,我會的?!?p> 九皇子很想說,我愿意,愿意極了,可是有些情義在不適合曝光的時候,還是藏在心底最深處,這樣比較安全……
蘇清依經(jīng)過了這一番的折騰,疲憊極了,所以當(dāng)她回到溫暖舒適的馬車,她的第一個想法就是趕緊進(jìn)入夢鄉(xiāng),她完全不用思考,待會是誰把她送下馬車,只是想著快快睡去,快快睡去。
麻煩的是,她已經(jīng)全部都解決了,后面的這些小事,就不是她該操心的部分了。
睡!毫不猶豫!
流沫在一邊守著她,想要跟蘇清依解釋簪子的事情,是因?yàn)樗恍⌒?,所以才被人順手牽羊拿走了簪子,她覺得蘇清依之所以被卷進(jìn)這件麻煩事。人就是這樣,喜歡把罪責(zé)歸咎于自己,她也不想想,若是裴司琪真心實(shí)意的想要陷害她,這一個簪子完全不是問題。
流沫本身就是一個腦回路比較簡單的孩子,也想不出來那么多的花花繞繞,只是暗暗的下定決心,下次一定要好好保管蘇清依的東西。
蘇清依睡過去之前拍了拍她的手,安慰她:“別自責(zé),她若是真想陷害我,便是從我身上順個荷包也能陷害,不是你的錯?!?p> 流沫卻是更加自責(zé)了,想要對方知錯改錯的最好方式不是責(zé)怪,而是寬容。
就這樣,蘇清依感覺身上非常的沉重,她的頭靠在流沫給她準(zhǔn)備的軟墊上面,很快就睡了過去。
今天的睡眠格外的沉,蘇清依感覺自己明明聽得到馬蹄敲擊著地面的清脆的“嗒嗒。”聲,聽得到流沫大聲地喚著她“小姐”,聽著姐姐焦急地喊著“清依”,她張張嘴想要回應(yīng),卻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是啞了一般,什么也說不出來。
她感覺自己身上像是被綁了千斤的大石頭一樣,把她狠狠地往下墜,她感覺自己周身開始火燒一樣的灼熱。
蘇清依無力,該是好好休息的時候了吧,沒事的,有墨毒在,沒事的。
“清依,清依。”
啊,是墨毒的聲音,這個懷抱,好硬,是師從,那個家伙該多吃一些,硌得慌。
好了,該睡覺了,待會就有高床軟枕了,睡覺吧。
慕懷葉聽到了風(fēng)霆繪聲繪色的匯報,他的笑容就好像能把人吞沒的古井一樣的幽深。
蘇清依,看來你果然是有些小聰明的,你不僅擋住了那一箭,救了九皇子,給自己找了一個很好的靠山,還憑著一張能言善辯的嘴讓自己和自己家的姐姐脫離困境。
我該說你聰明,還是還說你與眾不同呢,沒想到你會那樣破解局面你居然敢拿自己去打賭,你有沒有想過如果裴司琪動手快了,你該怎么辦。
你膽子真的是好大呀,連我想起來都覺得有些后怕,起碼你這樣的計謀,換做是我我是決計想不出來的。
你不明白嗎?真正的勝利是傻得敵人片甲不留,自己還能夠全身而退,從這個角度上來看,你輸了。
不過,你這次賭贏了,起碼,你賭的對,裴司琪真的是個百年難得一遇的蠢貨,所以,你也算是贏了。
你果然值得注意啊,這個小小的尚書府可困不住你,蘇家有了你這樣的?;?,也讓人多了一份期待。
怎么樣?要不要來我的身邊,要不要成為我的助手呢?九皇子和太子可配不上你的才能,來我這里吧,我會給你更高的權(quán)力。我可以帶你去萬山之巔,讓你享受凌絕頂?shù)目旄小?p> 良禽擇木而棲,聰明人選對了主人叫“謀士”,選錯了主人叫“死士”,你說呢?
“青川,去查一下射冷箭的人是誰?!?p> 慕懷葉揮了揮袍袖,冷冷地吩咐道,青川趕緊接了旨意就下去了。
蘇清依,你越來越有趣了,我們會再見面的,到時候,希望你還記得我,記得你的蛇羹??!
對了,你肩膀上面的傷怎么樣了呢?聽說你可是被人抱進(jìn)尚書府的啊,一點(diǎn)小傷你就熬不住了,你還真沒用。要不要我把鶴頂紅、砒霜、孔雀膽摻在一起給你送過去,老配方,包治百病的。
蘇清依看了看肩上的傷,那傷口已經(jīng)呈現(xiàn)暗紫色,傷疤就像一個不規(guī)則的銅錢,趴在肩膀上簡直丑極了。
哎,還得十幾天才能好徹底呢,這次還好是有驚無險,不過,卻也很麻煩。
那個放冷箭的人,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道蘇清依替九皇子擋了一箭,那么他心里很容易猜想到蘇尚書依附了九皇子或者太子,接下來,會有源源不斷的麻煩。
不過,還好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并不多,反正這天都城的風(fēng)云尚書府遲早是要卷進(jìn)去的,想要獨(dú)善其身已經(jīng)不可能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這種事情就算你想要預(yù)防也是不可能的了,不知道誰會在暗處放出冷箭來,也不知道裴司琪背后到底會是誰。
蘇清依這兩天一直在想這個問題,裴家明面上沒有依附哪個皇子,那么裴司琪為難蘇晴萱,又在宰相府胡亂栽贓蘇清依,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
不,她背后一定是有人指點(diǎn)的,一句“嫉妒”不可能讓她跟整個蘇家和陸家為難。
再想想,肯定是哪個環(huán)節(jié)有問題。
“墨毒,給我說一下裴奉青的資料。”
蘇清依穿好了衣服,就對著外室開始喊,墨毒知道她換好了衣服,就趕緊進(jìn)來開始“墨毒嘚吧嘚”的環(huán)節(jié)。
“他以前只是老將劉國忠的一個小將,劉國忠告老還鄉(xiāng)之后,他才開始嶄露頭角。十三年前,在和西林的戰(zhàn)役中因?yàn)楂I(xiàn)技有功,被提拔成了將軍。后來,契丹攻城,因?yàn)樗麌?yán)防死守所以契丹沒成功,皇帝感動于他的忠心,破格提拔他做了三品將軍”
墨毒對裴奉青的資料很了解,大到他如何提拔為將軍,小到他們家每個月吃多少米,在哪家訂的豆腐,在哪家訂的肉都知道。自從那場宴會之后,他就開始搜集這個資料了,相當(dāng)?shù)脑敿?xì)啊。
“嗯,這倒是沒什么,為什么他沒有再晉升,沒有再立功嗎?”
“是沒機(jī)會立功了,天朝最近和西林還有南楚的關(guān)系都挺不錯的,戰(zhàn)事極少,他沒自然也就機(jī)會去展示了?!?p> 墨毒聳了聳肩,似乎是極為看不上這個家伙的,畢竟雖然是破格提拔,這個家伙的功績也是完全配不上這個職位的。畢竟有的人熬了一輩子,也沒機(jī)會被封為三品將軍,這是多么至高無上的榮耀?。?p> “那契丹呢,天朝不是和南楚一樣,一直被契丹擾邊嗎?”
“沒錯,天朝因?yàn)殡x契丹比較近,所以頻繁地和契丹爆發(fā)戰(zhàn)事,但是七年前瑨王殿下突然崛起,他不僅帶兵退了契丹,而且主動發(fā)兵打到了契丹的納木河,差點(diǎn)滅掉了契丹。所以,有他在,契丹光是聽名字就夠膽顫的了,也就輪不到別人了。”
墨毒提到這個瑨王,好像有點(diǎn)小皺眉頭,無論他怎樣的收集情報,關(guān)于這個瑨王的都只是他如何英勇,如何兵退契丹,其他的一概調(diào)查不出來。
無緣的細(xì)作連戰(zhàn)場上的細(xì)節(jié)都能夠查出來,獨(dú)獨(dú)這個瑨王去過的戰(zhàn)場,一點(diǎn)消息都露不出來。
這說明什么,說明不僅他手下的兵將極為忠心,他的軍隊(duì)也保護(hù)的極為嚴(yán)密,連一個細(xì)作都插不進(jìn)去。
所以,關(guān)于他的戰(zhàn)場,只有捷報,別無其他。
直覺告訴墨毒,這個男人很可怕,人最害怕的就是未知,因?yàn)椴涣私膺@個人,你就沒辦法對他下手。
所幸,現(xiàn)在瑨王和蘇家沒有任何的牽扯,這樣危險的人物,還是不要和他有牽扯比較好。
無緣的來信中也再三的強(qiáng)調(diào)過了,得罪宰相沒什么,蘇清依可以應(yīng)對,但是千萬不要得罪瑨王和太后。
墨毒不知道那個太后到底厲害在哪,但是這個瑨王就像不知道深淺的猛獸一樣,能不招惹盡量就不要招惹了。
“那個面癱有那么厲害嗎?”
蘇清依一想到瑨王那擠都擠不出一絲笑容的臉,就覺得打心眼里嫌棄這個人,跟愛笑開朗的她絕對不是一條道道上面的。
不過想想他也挺可憐的,一個不笑的人,不知道心里背負(fù)著怎么樣的傷痛與悲哀,因?yàn)樘林兀詳咳チ诵θ?,把最冷酷的一面擺給全世界。
聽說他在幾歲的時候就失去了父母,沒有至親的人陪在身邊,他從來沒有體會過被愛的感覺吧。
想來,也挺可憐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