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石榴縣有百姓十萬,就按八萬算,一人一月一兩,那便是八萬兩銀子,既然這樣,張知縣,把你上交國庫的憑證給宋某看一看吧!”
張記一慌,怒道:“宋提刑,此話你可嚴重了,石榴縣有百姓十萬不假,但是并不代表每人都已經(jīng)交稅,你不是已經(jīng)看見有人背井離鄉(xiāng)離去?這些刁民正是因為無法交稅,所以才走?!?p> 他繼續(xù)說道;“至于這八萬銀子的稅,怎么可能有這么多,這不可能啊...”
“哦是嗎?既然這樣,那就麻煩張知縣把已經(jīng)收到稅的證明給宋某看一看,這..不可能沒有寫吧!”
張記瘋狂看著捕頭示意,“來人啊,去把本官屋中的稅收證明拿來給宋提刑過目,記得不用著急,慢慢找,一定要找到了。
捕頭領(lǐng)悟,立即就跑了出去,不大一會兒就拿著一個賬本跑了出來,“知縣大人,小的已經(jīng)把賬本拿來了?!?p> 張記接過,緊接著走了過來,遞給了宋慈,“宋提刑,這便是_上面記錄的稅收,你可以看看。
“既然知縣大人都已經(jīng)這么說了,那宋某還有何推脫之意?”宋慈接過,翻開一看,下一刻就狠狠砸在了張記臉上。
“張知縣,你可好大的膽子,這一個月的稅收才五十兩?哪怕是縣城這些做買賣的,也不止這一點吧,而且吧,這墨水都還是濕的,如此明顯的做假賬,你可知罪?”
張記翻開一看,還的確是這樣,他怒了,轉(zhuǎn)身瞪著捕頭,“王捕頭,你好大的膽子,本官要你給賬本,你為何給了一個這個東西?同時,誰讓你做假賬的?”
王捕頭嚇的身子直哆嗦,顫抖的道:“大人,不是你剛才讓小的去做的嘛?還讓我慢一點,看仔細一點,莫非這不是在暗示小的?”
張記感覺自己早晚要被氣死,混賬,混賬啊,如此之假,宋慈怎能看不明白?這擺明就有問題。
他氣的啥也不想說了,望著宋慈道:“宋大人你也看見了,剛才是這個捕頭自作主張,與小官沒有關(guān)系,此事你還得明察秋毫才是。”
宋慈道:“事到如今,宋某也不想追究此事,但是張知縣,關(guān)于許家死人一案,宋某希望你能把案卷拿出來,此案定然有冤。
張記接連應(yīng)答,在一個柜子里翻了半響,緊接著就道:“宋大人,這便是此案的案卷,下官敢保證,此事沒有一點的冤假錯案,下官愿意用人頭擔保。”
宋慈道:“用你的人頭擔保,宋某記下了?!?p> 翻了一會兒,宋慈臉上更加的難看,緊接著往地上一砸,怒道:“全是偽證,全部都是偽證,上面沒有一句實話,張記,你可真是好大的膽子。
“偽證?”他臉色有些難看了,“宋大人,此事下官就想不明白了,你憑什么只看一眼就知道是偽證?你這也太有自信了吧?
宋慈還來不及說話,張記繼續(xù)道:“下官為了查此案,花費了好幾天時間,又是走訪又是取證的,宋大人,你這個說法,下官不認同?!?p> “不認同?那好,現(xiàn)在宋某就讓你認同認同?!彼未壤^續(xù)道:“半年前,張知縣接到石榴縣一砍柴村民劉五的報案,說是在山頂上發(fā)現(xiàn)一具女尸,張知縣當時就帶著衙役趕了過去,對吧。
“不錯。”此話他倒是沒有否認。
宋慈道:“張知縣經(jīng)過判斷,很快就把劉五確定成了殺人兇手,于是,立即關(guān)入大牢審案,但是吧,此人不是兇手,眼下怎能認罪?于是,張知縣膽子更大了,直接先砍了再說,此話可對?”
瀟湘哇的一聲就哭了,差點沒有暈倒,秦小月連忙將她扶起。
“什么叫做沒有經(jīng)過審案就砍了?宋大人?你這話是不是不:對?下官怎么不經(jīng)過刑場就砍人?這可是有違大宋律令?!?p> “有違大宋律令?如果是別人說說,宋某也就信了,但是此刻輪到你張知縣,恐怕宋某不會認同,我問你,劉五處斬可是什么時辰?”
張記道:”正是午時三刻,一分不少。
“午時三刻是吧?那宋某通過走訪,為何那一日從來沒有人見到行刑?大白天,光天化日,莫非沒有一個人見得這一幕?”
“這...其實吧,是下官糊涂了,那一日正是半夜砍頭,是下官記錯了?!?p> “半夜是吧,那宋某依你,瀟湘,我問你,你夫君的尸首可是幾點運來?他身上可有傷痕?'
”大人,是大下午運來的,他身上傷口非常多,有鞭子留下的,也有烙鐵留下的,民...民女都不忍心看了?!?p> 下午么?宋慈冷笑道:”張知縣,你說尸體乃是半夜處斬,但家屬所說尸體下午送到?莫非,你把犯人行刑之后,又運了回去?又在衙]放了十幾個時辰?這可說的過去?”
這這....張記說不出話來了。
宋慈繼續(xù)道:“好,咱們暫且先不追究兇手是何處處斬,咱們現(xiàn)在先來捋一捋,捋一下看看這個劉五,究竟是不是兇手。”
”案卷上記載,劉五乃是殺人之后拋尸山上,現(xiàn)在宋某問你,他殺人的動機何在?為何要殺死個無冤無仇的陌生人?”
“這...這還不簡單,死者乃是許府的小妾,她家里有錢,所以啊,這才選擇了殺人奪財。”
“那請問張知縣,死者被搶走了多少錢?然后你又可從劉五身上找到錢財?”
她不說話了,選擇了沉默,這種問題他從來就沒有考慮過,被如此突然一問,他沒有準備。
宋慈道:“張知縣,宋某問你,簡直就是一問三不知,你還敢說這不是冤案?此刻,你還有什么話要說?”
“這個....這個宋大人,下官雖說什么也不知道,但是...~但是不代表這個劉五就不是兇手吧?再說,他大清早上山做什么?
“上山做什么?簡單!”將目光看向瀟湘,宋慈道:“這個問題,你可以替宋某回答嗎?”
瀟湘道:“大人,我的夫君每日都要去到山上砍柴來賣,我們一家就靠這個生活,可是誰知道,這個死者竟然死在了山頂?!?p> 宋慈道:“張知縣,現(xiàn)在你懂了么?此案中的兇手正是為了砍柴而去,最重要的是,宋某問你,死者乃是被何物體拍打而亡?’
張記道:“還有何物?山頂?shù)教幎际鞘瘔K,這那一樣擊打頭顱不會死啊?宋提刑,這點你不會否認吧!”
宋慈聞言,“張知縣啊張知縣,先前你曾說劉五乃是殺人拋尸,此刻又說乃是在山頂被石塊擊打而亡,此刻你還有什么話說?”
眾人聞言,還的確是這樣,這應(yīng)該就是漏洞了吧,此案還有什么好解釋的?知縣一問三不知,就知道殺人兇手乃是劉五,這根本就說不過去。
瀟湘一擦淚珠,他已經(jīng)感覺到了什么,劉五的冤屈就要被洗白了,實在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