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5章 她死了沒有
“秦家人？”
顧擎蹙了蹙眉：“可武試不是還沒結(jié)束么？秦家為什么就急著下手？就算為了爭奪武狀元，也用上不化沙吧？”
烈辰昊沉吟了會兒。
“這也是我覺得不對的地方。秦家想爭奪武狀元，無非是為了京中的勢力，就算想殺了柳長惜，也不會用如此拙劣的手法。”
顧擎點點頭：“秦宗佑那個老狐貍，如果真想置柳長惜于死地，絕對不會派自己的人出手，我覺得這件事后面，一定另有主謀?！?p> 頓了下，又問：“廚娘怎么說？”
“只說從楊靜恬那里拿來的是壓制內(nèi)力的毒藥，為了不讓柳長惜去參加明天的比賽?！?p> “如果是這樣就說得通了，內(nèi)力被壓制頂多就是讓人渾身無力不能上場比賽，命還是丟不了的?！?p> 兩人的推理不謀而合。
可讓烈辰昊為難的是，不知該如何去跟柳長惜解釋這些。
她昨夜親耳聽到，是楊靜恬指使廚娘對她和烈明澈下手。
她對烈明澈疼之入骨，此刻想必殺了楊靜恬的心都有，會聽得進這些話嗎？
“那你打算怎么辦？”
顧擎大約猜到他的為難。
烈辰昊默了會兒，道：“只能如實告訴她。她知道楊靜恬與秦家的關(guān)系，肯定會去找秦家報仇，到時候只會讓幕后之人更得意罷了?！?p> 顧擎豈不知柳長惜剛烈的性子？加之對上次宮中抓捕她的事記憶猶新，苦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真是難為你了?！?p> 身為皇子，為了平衡和牽制朝中各方勢力，烈辰昊不得不接受皇上塞給他的每個女人。
這在外人看來或許是齊人之福，但只有他們這些身在局中的人才知道，辛苦得很吶！
再想想自己，顧擎忍不住感到慶幸。
兩人談完，慕青云也幫烈明澈做好調(diào)息，從屋里出來了。
顧擎迎上去：“怎么樣？小公子的情況可穩(wěn)定了？”
慕青云點點頭，神色有些凝重道：“小公子已無大礙，只是化沙加上盅毒，只怕他的身體以后會更加脆弱，我回去后還需替他煉制些丹藥才行。”
烈辰昊朝他拱拱手：“多謝慕少俠”
柳長惜低頭站在一旁，臉色蒼白，眼底亦沒了神采，目送慕青云和顧擎離開，便倒回了房間。
看她冷淡的神色，烈辰昊在門外躊躇了一會兒，到底沒有進去，只隔著門朝她坐在床前的背影看了看，便也離開了。
他不是不想進去同她說話，只是看到柳長惜那般傷心哀痛的模樣，就忍不住自責。
回到前院，他向賀軒下了命令：“從今往后，任何人不得輕易進入清宴樓，所有飯食必須經(jīng)過驗毒之后才能送進院內(nèi)，若再出問題，為你是問！”
賀軒知道主子這回是動了真怒，立刻拱手應(yīng)下，并將清宴樓所有的侍衛(wèi)奴婢重新作了安排。
月照當空，已是快近三更天了。
蕭靈秀坐在閨房里，靠在榻邊打盹。
一陣腳步聲突然將她驚醒，她迅速抬起頭，眼神清明地看著快步推門進來的珠兒道：“怎么樣？可打聽到什么了？”
珠兒蹙眉：“奴婢剛才去看的時候，發(fā)現(xiàn)清宴樓外的侍衛(wèi)全部換人了，連湖面的游廊都圍得跟鐵桶一般，根本打聽不到任何消息，外面的人也進不去?！?p> 蕭靈秀沉吟了下：“那柳長惜呢？她死了沒有？”
珠兒搖頭：“還不知，只聽說王嬤嬤已經(jīng)被王爺關(guān)進地牢，怡芳園也叫府兵給圍了起來?！?p> 蕭靈秀雖不甘心，卻也明白不能操之過急。
如今東窗事發(fā)，烈辰昊那邊也提高了警惕，若是她再出頭，只怕就要引火燒身了。
“好了，你們都去睡吧，明日一切照舊，不要隨便向人打聽今晚的事?！?p> 珠兒頷首：“知道了，側(cè)妃娘娘，你也早點歇息吧。”
窗外，明月如霜。
柳長惜坐在燈下看著烈明澈的臉，雖然精神恍惚，卻沒有一絲睡意。
她還記得上輩子，她的孩子就是這樣在她面前沒的。
她緊緊攥住他的小手，多想死神多一份仁慈，再給他一線活命的機會。
可她依舊失去了他。
而今，老天爺難道要再體會一次那種絕望和痛苦嗎？她寧愿把自己的命給他，來換取澈兒的命啊。
這樣在床邊不知坐了多久，柳長惜最終累得睡了過去。
翌日醒來的時候，她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床上。烈明澈就睡在她身邊，看上去氣色比昨天好了，呼吸也很平穩(wěn)。
她松了一口氣，從床上撐坐起來，就聽到院外傳來輕微的聲音，似乎有人在來回走動。
柳長惜狐疑地走到窗邊，就看到有人正在院中練劍。
玉冠輕裘，朗艷俊逸，上挑的眼尾帶著一絲冷意，不是烈辰昊又是誰？
她朝他看了會兒，又面無表情地轉(zhuǎn)身走開。
對于昨天的事，她其實有些怨恨烈辰昊的。
明知是楊靜恬向她和烈明澈下毒，這個男人竟然無動于衷，只讓府兵將怡芳園圍起來，連質(zhì)問都不曾。
她知道這府中的側(cè)妃，多少跟朝中大臣有些關(guān)系。
要么出身名門，要么身份顯赫，只有她是一個區(qū)區(qū)六品小官之女。
可就因為這樣，她跟澈兒的命便不重要么？若澈兒到時真的不能救回來，她定要將楊靜恬扒皮抽筋，讓她以十倍的痛苦還之。
回到床邊，柳長惜打算給烈明澈行一回針疏導體內(nèi)毒素，誰知才準備凝聚能量，便覺一陣頭暈?zāi)垦?，眼前陣陣發(fā)黑。
她知道這是自己也中了化沙之毒的緣故，只能暫時放棄，喚陳嬤嬤來伺候梳洗。
院中的烈辰昊也立刻感覺到她的離開，舞劍的手停住，回身朝窗邊望了望。
早飯的時候，烈明澈仍不見醒，柳長惜亦沒什么胃口，正想讓嬤嬤把東西撤下去時，烈辰昊卻走了進來。
他面上略出了薄汗，在下人的盆中凈了手，邊擦邊走過來。
“怎么不吃？不合胃口么？”
柳長惜面色淡漠地望著他：“你怎么還在這？”
烈辰昊若無其事地在她對面坐下，一邊示意陳嬤嬤給他盛東西一邊道：“從今天開始，我就住在后院了?！?p> 柳長惜錯愕地望著他，不明白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烈辰昊卻不再多說什么，拿起碗筷開始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