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遇青皮骷顱襲擊時的驚慌失措，狩獵后的欣喜激動。
將赤骷顱困在越野車中時淡淡的成就感。
夢中夢魘恐怖扭曲的身影對自己宣告的‘你身上有特殊的香味’。
扭曲邪異的觸手朝自己不斷蠕動。
等等畫面在孫載的腦海中閃逝。
孫載的表情平靜自然，他張了張嘴。
“下午會過去一趟?！?p> 正值午夜離下午還有十數(shù)個小時。
陸亢開懷大笑深深點頭。
“入隊考核任務(wù)考慮一下？”
入隊……考核任務(wù)？有保險了嗎？簽合還沒簽的吧？
孫載感覺幾秒前自己的決定不太成熟，還需要再考慮下。
“哦對了，有個好消息可以提前告訴你?！?p> 好消息？
“上次活捉的赤骷顱樣本有獎勵，估計幾天就可以撥下來了，十萬星元?！?p> 陸亢補充掉。
十……十萬？孫載揉了揉臉頰，觸感真實，不是聽到了夢話。
不多，一點也不多。前幾秒的前幾秒前我的決定實在是太明智了。
“入隊后，你可以跟朱雀平分?！?p> 什么是入隊后？哦，平分是五萬銀元。孫載選擇性的忽略了某項不重要的消息。
這些錢他不吃不喝兼職打工要四五年才賺得到！
竟然能在幾天之內(nèi)賺到手。
而且長遠看來這是筆可持續(xù)發(fā)展綠色健康可循環(huán)的生意啊！
孫載感覺很快樂，渾身充滿干勁。
“首次入隊任務(wù)要做什么?”
陸亢將平板電腦點亮遞給他。
“晚上十一點四十二分接到的警局移交通知。十一點鐘鐘發(fā)生的事。受害者徐成。詳細的你自己看?！?p> 孫載手指輕點撥動。
受害者那一欄，熟悉的肖像照讓他瞳孔微縮。
照片上身形消瘦的老人眼神明亮精神抖擻，條縷狀的枯干白發(fā)散亂的堆在腦袋上，亂糟糟的像是鳥窩。
斜翹的嘴角帶著笑意，此刻看來卻透露著詭異！
不久前賣銀質(zhì)密柜的徐老頭！
受害者怎么可能是徐老頭？
見到他的時候他還很健康，而且那時候已經(jīng)是午夜十二點以后。
孫載往下拉。
六份有著相同時間地點的目擊者筆錄。
這些筆錄有著同樣的備注。
六位目擊人的精神狀態(tài)都相當不穩(wěn)定，無法準確回答指向性的問題，記錄為他們的自言自語。
“目擊人：徐巧燕
他是個瘋子，總說夢到海底！
那時候他瘋的格外厲害。
我從來沒想過做那樣的事情，他也是我父親，我不能做這些。
可當回過神來，他又活過來了。
我很害怕，可我也很開心。
朱倫在安慰我，他說沒關(guān)系，一切都過去了。
我感受到了從來都沒有過的安心?！?p> ”目擊人：朱倫
從來沒想到他有那么瘋狂的一面，他大聲叫喊著感受到了偉大的存在。
他砸巧燕的肚子，他甚至打斷了我的胳膊。
我忍不了了，不管他感受到了什么樣的偉大存在，他是瘋的！
不過直到他停止了呼吸，大概就瘋不下去了吧?！?p> “目擊人：俞嘉
他真的是瘋了，我以前幫他看過病。
他攻擊我一點也不手軟。
別嚷嚷著你感受到了梵。
不管你時真瘋還是假瘋，我都只想好好活著。
對不住了，老徐?！?p> “目擊人：姚牧
……
我們無法制服他，去他m的什么梵，是這東西讓他瘋的嗎？”
“目擊人：張玲
他連接了梵，呵呵，我的手臂有些酸痛，我想換個姿勢?！?p> “目擊人：陳隅
他太危險了，我沒有更多的選擇?！?p> 徐老頭那會兒精神狀態(tài)看起來沒什么大問題啊。孫載無聲嘀咕了一句。
他繼續(xù)下拉。
不出所料，直到整份電子文件都看完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銀質(zhì)密柜的記錄。
但在檔案的最后，有著這樣的描述。
‘他們六個的精神狀態(tài)很不穩(wěn)定，也許產(chǎn)生了徐老頭死而復(fù)生的錯覺?！?p> “徐老頭今晚來過?！睂O載聲音低沉。
孫載知道這不是錯覺，他接著補充道：“徐老頭來的時候還帶著一只銀質(zhì)密柜。”
“檔案里可沒有記錄什么銀質(zhì)密柜，果然我來對了。”陸亢抓了抓锃亮的腦袋。
好像又是我吸引來的。那該死的特殊香味。孫載閉閉眼，睜開時臉上浮現(xiàn)微笑。
“我懷疑，孫老頭的死而復(fù)生與那個銀質(zhì)密柜有關(guān)?！?p> “也許是梵，瑜伽地行派教義中，宇宙最高的意識形態(tài)?！标懣和茰y道。
最高的意識形態(tài)明明是哲……
“梵？瑜伽地行派？邪教組織嗎？”孫載適當?shù)谋磉_了疑惑。
“不算邪教組組織，瑜伽地行派以盛產(chǎn)苦修士著稱。這些苦修士一般都嚴于律己，很少作惡?！?p> “至于梵，這些苦修士認為宇宙間存在著某種精神意志，它涵蓋了現(xiàn)在，過去所有生靈的意識，記憶，情感。也推演這將來所有生靈的意識，記憶，情感?！?p> “這種精神意志的體現(xiàn)被苦修士們成為梵?！?p> “這些苦修士也掌握一跳飛升之路，他們以‘枯滅之意’為根基，認為精神意志勝過一切?！?p> 陸亢一口氣解釋了許多。
所以，徐老頭在瀕死的時候因為某種特殊的原因連接到了那個最高的精神意識體，憑著求生本能出現(xiàn)在鑒識場？
孫載心中迅速勾勒出了一副，徐老頭瘦弱的身體中伸出一條纖細的繩子連接到黑暗宇宙的畫面。
提線木偶嗎？
可這不能解釋銀質(zhì)密柜中的章魚觸手跟危險等級判定的異常。
涉及到系統(tǒng)存在的相關(guān)消息，孫載下意識的沒有向陸亢坦露。
“銀質(zhì)密柜，孫老頭帶走了。”孫載推測道：“也許孫老頭回到了家。”
陸亢點點頭，“入隊的考核任務(wù)就這個了，看看去?！?p> 竟然自顧自做了決定，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晚了好嗎？
孫載下意識的想拒絕，可瞬間就想到了那五萬星元。
“我沒問題?！?p> ……
花果山小鎮(zhèn)某座靠海小山的半山腰處，枯草深深。
孫載與陸亢排排蹲在齊腰高的枯草中。
凌晨時分，濕冷的水汽呼嘯成切膚刺骨的寒風(fēng)。
上坡上唯一的木屋中，昏黃色的光點綴了濃稠的黑暗。
徐老頭家在花果山小鎮(zhèn)的邊緣位置，位于山上，靠近大海。
往東的方向走上一刻鐘的時間就可以看到海邊的懸崖。
孫載將手中的雙瞳望遠鏡舉起。遠處黑暗中的光暈被拉近擴大清晰的呈現(xiàn)在眼前。
隔著明凈的玻璃，低矮的木窗遮擋，只能看到徐老頭腰部以上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