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惡趣味的效忠
鋒刃破空，凜冽地聲音傳入耳中，阿諾閉上了眼睛。
血色的霧氣噴灑出足有三米多高，在陽光下形成了一片橙紅色的血云。
馬西莫斯籠罩在血云之中，眼神冷漠。
一道血珠打著旋濺射到了他的臉上。
阿諾安詳?shù)念^顱咕嚕嚕的滾到了臺下一名身穿帝國鱗甲的具裝騎兵腳邊，騎兵看也沒看腳下的頭顱。
他熱切的目光一直盯著臺上正在還劍入鞘的馬西莫斯。
此時臺下所有的戰(zhàn)士面上均漏出熱切的表情。
一名十三歲的少年，居然能面不改色的沾染血腥，站在血霧中的馬西莫斯此時在他們的眼里就是‘合格的’。
他們希望追隨這樣的領(lǐng)導(dǎo)者。
馬西莫斯抬起頭，面無表情的掃視著下方有些騷動的人群。
他緩緩舉起手中還在滴血的大劍：“以珀特羅斯的名義，這名罪大惡極的凡人已經(jīng)伏誅。”
臺下的騷動越來越大，士兵們臉上的熱切已經(jīng)幾乎變成了狂熱。
阿雷尼克斯是個好領(lǐng)主，但是他不是個好的將軍。
士兵們并不喜歡他，而表現(xiàn)出殺伐果斷地馬西莫斯顯然更和他們的‘口味’。
血液順著十字形的護(hù)手悄悄溜到了馬西莫斯握著劍柄的手心中，滑膩的手感讓他本就翻滾的胃部更加不舒服了。
但是他看著下方激動地士兵們，他知道此時只能強撐下去。
波羅面帶恭敬的將地上的黑色皮質(zhì)劍鞘遞還到馬西莫斯的身邊。
馬西莫斯接過滿是血珠的劍鞘，快速將已經(jīng)不在滴血的大劍還劍入鞘。
步伐沉穩(wěn)的轉(zhuǎn)過身，在沒人看到的角度吐了口濁氣，努力地壓制著胃部的翻滾。
一步、兩步…
身后的喧嘩聲或者說是壓抑地歡呼此時已經(jīng)不亞于呂卡隆深夜中的酒館。
走下高臺側(cè)面的樓梯，馬西莫斯需要穿過激動的士兵人群，才能回到通向內(nèi)堡地主干道上。
波羅趨步跟在馬西莫斯的身后。
兩人走到了腳下有頭顱的具裝騎兵面前，此時的他微微低著頭，讓人看不清他的面容。
馬西莫斯側(cè)頭看向地上，看著阿諾安詳?shù)念^顱，他在等待面前具裝騎兵給自己讓路。
抬起頭，他驚訝的發(fā)現(xiàn)，這名具裝騎兵居然沒有側(cè)出身位，依然低著頭。
“士兵，我想我需要回到內(nèi)堡去吃午飯了，怎么？你也想去?！?p> 這名具裝騎兵此時終于讓他的面容暴露在了陽光之下，馬西莫斯不知道怎么形容這個長有絡(luò)腮胡中年人臉上的表情。
他感覺就是最好的文學(xué)大師也一定不能用文字來形容此時眼前之人的狂熱。
兩人的眼睛對視上了，馬西莫斯盡量維持著自己的冷漠。
人群中的喧鬧聲慢慢降低，波羅在馬西莫斯的身后有些緊張的握住了劍柄。
兩人的對視持續(xù)了足足有一分鐘。
馬西莫斯能感覺到，面前之人似乎在慢慢地變得恭順。
突然，面前的這名具裝騎兵單膝跪地，波羅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就要將佩劍抽出，不過騎兵隨后的話讓他又將抽到一半的佩劍插了回去。
“請原諒我！無意…冒犯，您讓我看到了您祖父的影子，您會…帶領(lǐng)我們再次偉大的…我堅信！”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周邊十?dāng)?shù)個身穿帝國鱗甲的具裝騎兵居然都單膝跪地。
馬西莫斯一頭霧水，不過這種受人敬仰地感覺似乎讓他意外地‘興奮’。
看著馬西莫斯臉上的冷漠表情絲毫未變。中年具裝騎兵再次開口了，此時的他臉上只剩下了恭順。
“偉大的馬西莫斯.珀特羅斯，請接受我們，我和我的小隊脫離珀特羅斯，加入您的麾下，以‘父’的名義…”
馬西莫斯接受過完整的貴族教育，他知道面前的這十幾名具裝騎兵已經(jīng)放棄了他們的‘一切’…效忠于他。
按照傳統(tǒng)帝國的年輕男性貴族們，在5-12歲會接受完整的貴族文化傳承，在12歲以后他們就會開始打熬身體，為成為一個戰(zhàn)士或者領(lǐng)主而準(zhǔn)備著。
但是此時，大部分貴族已經(jīng)不在遵循這個在東部山脈中就存在的古老傳統(tǒng)，‘幸運’的是珀特羅斯恰恰就是另外一小部分。
好吧！看來自己以后不是‘孤家寡人’了。
馬西莫斯抽出佩劍，他沒有理由拒絕十幾個精銳具裝騎兵的效忠。
雖然這是再挖他自家的墻角，不過誰在乎呢！
不過現(xiàn)在！他要為這個幾乎犧牲了一切的具裝騎兵小隊來一個簡短的效忠儀式。
這是帝國最近近幾十年才興起的‘傳統(tǒng)’。
沒有‘皇帝’的時候，卡拉迪亞人可不興這套。
再次出鞘的大劍再次變得雪亮，血污都留在了劍鞘之內(nèi)，看來回去后，劍鞘需要讓波羅清洗下了。
中年具裝騎兵感覺到了左肩上的重量，松了口氣。
劍背在這名具裝騎兵的左肩膀上輕擊三下，馬西莫斯的嘴角漏出一絲不明意味的齷齪笑容。
啪、啪、啪！
“跟著我念，我的戰(zhàn)士。”
我發(fā)誓善待弱者！
我發(fā)誓勇敢地對抗強暴！
我發(fā)誓抗擊一切錯誤！
我發(fā)誓為手無寸鐵的人戰(zhàn)斗！
我發(fā)誓幫助任何向我求助的人！
我發(fā)誓不傷害任何婦人！
我發(fā)誓幫助我的兄弟騎兵！
我發(fā)誓真誠地對待我的朋友！
我發(fā)誓將對所愛至死不渝！
渾渾噩噩地跟著馬西莫斯念完全部誓言的十幾名騎兵驚愕的看著自己的效忠者。
啪、啪、啪！
滿足了自己小小惡趣味的馬西莫斯心中已樂開了花，此時殺戮的不適已經(jīng)完全消退。
新興的事物總是沒有章程，效忠儀式的誓言同樣如此。
上面那段話來自于他記憶深處，由一名傳奇國王說的！
右肩傳來的三下輕擊，讓已經(jīng)宣誓完畢盧克斯從奇怪的誓言中清醒了過來。
卡拉迪亞沒有騎士八準(zhǔn)則，馬西莫斯這算是開了個先河。
“我的戰(zhàn)士們，你們將分享我的財富，你們的家人將會得到我的庇佑，而你們…將攥取我們共同的‘榮耀’！”
盧卡斯恭敬的低下頭：“我們將永遠(yuǎn)追隨與您！”
周邊十幾名具裝騎兵此時也一同起身：“我們將永遠(yuǎn)追隨于您！”
十幾條或粗或細(xì)的嗓音匯聚成了一股堅定地聲音。
馬西莫斯點了點頭，盧卡斯讓出了身位，身后一名臉色有些慘白的小兵也迅速讓開了身位。
士兵們?nèi)绯彼闵㈤_，留出了一道兩米寬的通道。
馬西莫斯還劍入鞘，大跨步的順著通道向著兵營門口呂卡隆的主干道走去。
他餓了！
波羅想跟上馬西莫斯，不過盧卡斯先一步走到了馬西莫斯的身后，皺著眉頭掃視了他一眼。
波羅不甘心的瞪了一眼盧卡斯，不過隨即兩個高大的具裝騎兵就把波羅夾在了中間。
波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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