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無事,邵劍心取出了龍陽焚天決來修煉,在淬體的時候,他曾運足內(nèi)力護住重要部位,那時由于急迫,就沒有在意,但是現(xiàn)在無事,倒是覺得遲滯的境界有些松動了。于是開始運氣修煉,打坐入定之后,柳如蘭也沒走,也不再流淚,反而看著邵劍心修煉,她真的是沒見過這種人,陣法會一些倒沒什么,只要對應(yīng)的星宿理論和奇門八卦都能夠熟記就不難了,她就是因為找不到竅門所以才一直進展不大。再說他這個身體,她的劍雖然不是什么名劍,但是好歹也是下品靈器,雖說她實力不夠,威力尚且發(fā)揮不出來,但也沒有那么不堪,可對他造不成一點傷害,顯然就是很少見的煉體修士,但是他現(xiàn)在練得貌似又是內(nèi)功心法,這龍陽焚天決她前段時間聽說過,說散修公會出了一個高手,靈武三層打贏了靈武五層的坤杰,只不過這個人一直身穿黑袍,就連名字登記的都是黑袍,聽說用的就是這個內(nèi)功心法,難道就是他?只是她不知道的是那個黑袍算計人不成被人反算計,早就成了亡魂。
邵劍心運氣打坐不久就覺得這次淬體帶來的好處實在太多了,不光淬體到了鍛骨一層,而且內(nèi)力修為又上了一層樓,該說高興呢,還是幸運呢?這兩者好像都跟邵劍心沒什么關(guān)系,高興他又得被人查了嗎?還是幸運她受這么重的傷?
嘆口氣,罷了。修為精進總不是錯事吧。搖搖頭繼續(xù)打坐,也不再想,收斂心神,運氣游走全身筋脈,四肢百骸,內(nèi)力就是存于全身,用的時候再激發(fā),可見修煉內(nèi)力需要一定精準程度,才能更完美的運用內(nèi)力。
柳如蘭看著修煉的邵劍心,再看看依然躺著的劉彩荷,那絕美的面容,讓她升起三分妒忌??戳丝此砩先炯t衣服的血漬,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絕對是場惡戰(zhàn),看著這么美的人受這種傷,也不免心中有些揪痛。添點柴讓火更旺一些,然后她也進入打坐修煉中了,至于邵劍心說的,讓她走,她也想過,終歸是沒走,至于為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吧。山洞恢復(fù)了安靜。
而洛桉城方面,去探查的勢力都派人去救援了,只有散修區(qū)無人傷亡,就是不說,大家也都知道這件事和散修公會有扯不清的關(guān)系。這兩天方盛他老爹躲出去了,都讓他去應(yīng)付,還說什么誰下的命令誰負責(zé),自從第二天起就焦頭爛額的。上午剛送走了珍寶商會的人,下午器宗的人就來了,讓給個說法,方盛心說,你們不貪能出這種事嗎?但嘴上不能這說,這么說就等于撕破臉皮了,他散修公會還擔(dān)不起這個損失,所以只能一番推脫,還保證要查明真相,好不容易對付走,接下來兩天就更是一波接一波的,洛桉城大大小小的宗門勢力都來過,不過最后一波人就有意思了,是來找人的,而且已經(jīng)找了有幾天了,最重要的是他們手里的影像水晶里的人他見過,不止見過,還幫他們請柳老爺子出過手,但就是不知道,她們是什么意思,便挽留下來多聊了些,他才聽明白了。來人是鎏云宗的弟子,一男一女,男修筑基三層,女修練氣圓滿,而且這女修看起來還年齡不大,以他三十多年的眼光來看,這還是個小姑娘,看上去心思單純,實則古靈精怪的。這倒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們是來找的人,是他想拉攏的人,這就有意思了,他一邊打馬虎眼,一邊套他們的話。
談了兩個時辰之后,他明白了,是鎏云宗查明了真叛徒,然后要把之前懲罰過的假叛徒找回去,據(jù)說這假叛徒還拐跑了人家一個長老首座的女兒,方盛心道,哥們兒,你還真厲害,不過他又覺得怎么這么巧?偏偏是小屋發(fā)生靈爆之后他們就找來了,難免蹊蹺,當下不動聲色,先安排兩人在客房住下,然后傳出一只訊鑒,上面有兩人的畫像,有因由,讓她轉(zhuǎn)交給邵劍心,看他怎么辦,如果他回宗門,那對散修公會來說是件好事,等同于與鎏云宗交好,如果他不愿意回去,以他小屋外陣法的造詣加上他天才的名聲,對他而言還是好事,這怎么看都不吃虧的買賣何樂不為呢?
而山洞這邊,劉彩荷外傷已經(jīng)修復(fù)完了,現(xiàn)在就差醒過來了,柳如蘭和邵劍心兩人除了修煉就是吃喝拉撒睡,不知過了多久,按照邵劍心的估算,從他醒過來到現(xiàn)在應(yīng)該過了兩天了。
又吃過一頓烤肉之后,邵劍心為了不讓狼尸腐爛,都在戒指里保存著,可以保持肉身不腐爛,不變質(zhì),但這頓吃過以后,就剩不多了,他算了算,一頓他啃兩只,那小姑娘啃半只,剩下的保存起來,等他重新烤來吃的時候,她又拿出來吃,照樣看,剩下的兩只只夠他吃一頓了,因為太過擔(dān)心劉彩荷,這幾天都沒出去過,這狼肉也是越吃越少,看著已經(jīng)在恢復(fù)的劉彩荷,打算再等等看吧,現(xiàn)在雖然外傷都好了,還沒有醒過來,還有個目的不明的小姑娘,趕她也不走,嚇唬她的招用盡了,都讓她最后以不變應(yīng)萬變破解了,人家干脆就閉上眼睛,隨便你,反正打不過。這和她當初死氣白咧的要陣法大全的辦法是如出一轍,沒辦法,留著吧,能咋辦,對付女孩,他可沒什么辦法,總不能真的做出逾舉之事吧……后來還總被她反過來欺負。好在沒多久一個好消息傳進了他的耳朵里,他聽見了劉彩荷要“水”的聲音,心道太好了,終于醒了,他的水早沒了,無奈之下只能向她要了,結(jié)果她不給,置氣呢,看著冷冰冰的臉,邵劍心又想嚇唬她,她倒學(xué)精了:“你胡來我就告訴她。”說完一指地上的劉彩荷,邵劍心這個著急,心下合計,再不給就動手算了,于是正色說道:“你吃了我的肉,用了我們療傷的地方,還悄悄的給誰報消息,沒殺你已經(jīng)是仁慈,你覺得你還能保住你的水么?拿出來相安無事,不拿我就動手了!”看他一臉緊張的樣子柳如蘭就心里不舒服,再聽聽這語氣,臉越來越冷,沒有任何情感的說道:“她的死活與我無關(guān),有本事殺了我!”邵劍心一看又來這招,情急之下,把她撲倒在地,不過柳如蘭閉著眼睛等了好久,也沒有什么事情發(fā)生,張開眼睛的時候,只看見邵劍心已經(jīng)取走了她的水,喂給了劉彩荷。邵劍心怕嗆到她還特意用嘴喂的,柳如蘭心里這個氣呀,又耍她!不過也算了,她也不是那種蛇蝎心腸的人,剛才為難他只是為了讓他知道被人為難的委屈。不過這狗糧撒的她待不住了,就向山洞外走去。
再說山洞里,邵劍心給劉彩荷喂了水,就坐在身邊等候著,等她醒過來。沒多久,劉彩荷醒了,只不過人比較憔悴,看著邵劍心,流出兩行清淚,抬起手來想要摸摸他的臉,邵劍心趕忙把她抱在懷里,拿著她的手放在了自己臉上,并溫柔的安慰著:“我沒事,都過去了,你也不想想你夫君我的命大的很,而且有你在,我怎么可能出事呢!”劉彩荷勉強笑了笑,待稍微恢復(fù)點力氣之后,擔(dān)憂的說道:“你說的話我聽見了,我知道那件事對你的打擊比較大,但是我沒有想到會這么嚴重,我曾經(jīng)聽師傅說過,心魔并非是只有凝丹期才會出現(xiàn),它是看你心中的執(zhí)念有多深,執(zhí)念越深它就越早出現(xiàn),可是我卻沒法醒過來,還好沒有鑄成大錯。以后不要想那些事情了好嗎?”邵劍心聽后覺得哪里不對,可說不上來,最終點了點頭,接下來就是跟她聊著這幾天的事情,當然有些事情是不能說的。全都講完之后,劉彩荷思索著邵劍心的話,感覺他擊退狼群的時候有點不對勁,以前的邵劍心雖說不是多善良的人,但是決計不會有那種殺的很快樂的感覺,這種感覺就像嗜殺一樣,殺的越多越興奮,于是皺著眉頭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邵劍心聽后,思路有些清晰了起來,自從淬體以后就有這種感覺,只不過不太明顯,也就沒細想,現(xiàn)在回想起來,還真是這樣。難道是與功法有關(guān)?還是怎么回事?左思右想沒有結(jié)果,還是等出去了有機會先查查這個功法,是不是有問題。不過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不是這些,是去把那群狼殺掉拿回來烤著吃,不然就斷糧了,水也不多了,還得找些水回來,想到這,對劉彩荷說道:“師姐,你先休息,我去打點野味回來,順便再弄點水,最近我是越來越能吃了,可能是煉體的緣故吧。”劉彩荷看著光頭的邵劍心,說不出的滑稽,那些煩惱也一掃而空,笑笑說:“你讓那個小姑娘進來陪著我吧,不用擔(dān)心,一個練氣小女孩還能把我怎么樣?”邵劍心點點頭,向山洞外走去,柳如蘭還在洞口,此時以至深夜,他只說了句:“你進去陪著她。”看都沒看她一眼,腳步也不曾停下,雖然心中有氣,但就是不想走,可能是為了他的陣法造詣吧,柳如蘭只能這樣想。轉(zhuǎn)身回了山洞,看到剛醒過來的劉彩荷,雖然她此刻重傷初愈,臉色蒼白,頭發(fā)還有些蓬松,但仍然擋不住驚人的艷麗,有些嫉妒,有些煩躁,不知道為什么。在柳如蘭發(fā)呆時,劉彩荷向她招了招手,微笑道:“你那還有水嗎?我想洗洗身上的血漬,也好跟我說說話?!绷缣m心有疑問,你都醒了,隨便一個去塵術(shù)不就行了嗎,但還是取出了剩下的水,幫著一起清洗擦拭起來。要說女人的世界呀,男人是真不懂,他就出去打肉找水的功夫,回來之后,這兩個人就像是多年沒見的好朋友一樣,看的他是一愣一愣的,揉揉眼睛,瞪大了仔細瞧,可就是瞧不出什么,一個還是那么冷艷冰霜,一個還是那么光彩動人,只不過這冷美人會笑了?這些天他可從來沒看過她會笑,不是流眼淚就是閉眼睛,要么就一張臭臉冷得要命,這個情況他實在想不通,不過也懶得想,柳如蘭不做小動作最好,要是敢傷害她,那柳如蘭這三個字就可以去輪回簿上了!
當下也不想那么多,架起火,剝狼肉,穿起來再豎著插到火堆旁邊烤了起來,一切都行云流水,這個熟練那,最后烤了一只比較大的,是狼王,準備給劉彩荷吃的,沒想到烤完之后劉彩荷分了一半給柳如蘭,他看著干眼饞,搞不明白為啥呀。
剛吃完烤肉,一只訊鑒傳了過來,落到柳如蘭的手上,劉彩荷倒是沒什么意外,邵劍心就不行了,警惕的盯著柳如蘭,并讓她就在這山洞里拆看,柳如蘭也沒躲著的意思,就拆了,上面先是寫了這幾天外界發(fā)生的事,都要找那個小草屋的人,看看究竟在搞什么,是不是有異寶現(xiàn)世等等等等。最后寫到鎏云宗來人找他們倆了,還開玩笑的嫌他們連他也瞞著,最后又說感覺這事情有點蹊蹺,雖然說不上來,但還是請邵劍心二人自己定奪,最后還附有來找他們的那兩人的畫像和署名方盛。邵劍心心中頓時猶如雷劈一樣,呆在原地,劉彩荷就比他冷靜多了,因為她一向都會很理智,知道自己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看著邵劍心的樣子,她不禁擔(dān)心的抓著他的手,柳如蘭就內(nèi)心復(fù)雜多了,原來這個“登徒浪子”還有這樣的往事,如果是她,一定不會回去的,只是能做決定的人不是她。
邵劍心感受到手心里傳來的柔軟,煩躁的心情一掃而空,看著劉彩荷冷靜的說道:“師姐,我沒事,只是正如方盛所說,這件事確有蹊蹺,如果師門真的想讓我們回去,那么應(yīng)該是派小師妹和大師兄他們來,怎么會派韓飛和陸虹?師姐,你是不是也覺得來找我們的人本身就有蹊蹺?”劉彩荷看著恢復(fù)冷靜的邵劍心,逐漸的放下心來,也分析起來:“你這么一說,倒還真有蹊蹺,如果派大師兄和小師妹來的話,咱們就是有多大的怨氣也差不多消了,而且如果是真的想找我們回去,為什么要大張旗鼓的告訴大家你曾經(jīng)被誤認為勾結(jié)魔族,而后被廢去修為了呢?而且更巧合的是,我們在小草屋住了那么久,沒聽說他們有人來找過,就在你淬體成功的時候就找來了呢?方盛說的沒錯,他們字里行間還突出強調(diào)了你被廢去了修為,那這不就等于是他們想告訴所有人,在小草屋的我們身上有異寶?這是壁玉無罪,懷璧其罪呀!”三個人都陷入了沉思……